景頁看的出來,眼前的“古老者”似乎對自己幾人格外感興趣,麵對自己問的問題,它顯得非常有耐心。


    “我先迴答你的第一個問題。”


    古老者手中提著的裝置一邊發聲,一邊亮著藍色的光紋,同時它用另一手指向了眼前諸多正立方體石頭,上麵似乎都泛著光暈,柔和的光線組合在一起形成了各種圖案。


    “你們能否看的出來這些圖案是什麽?”


    景頁幾人仔細的觀察著上麵的圖案,發現這些光暈不但顏色不同,組合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斷發生著變化,使得眾人如同在看一幅幅能動的畫一般。


    一開始誰都沒看出來是什麽,直到觀察力最敏銳的王芸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這些似乎是幽州城裏的景象?”她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語氣中透露著不確定。


    但聽到了她的猜測,其他幾人紛紛將幽州城裏的景象代入到了這些光線中,發現確實是如此。


    古老者的五顆眼珠紛紛轉動,看向了王芸,似乎對她的迴答很滿意,手中的發聲裝置說道:


    “不錯,正是我們腳下幽州城的景象,那麽你們還能看出點什麽呢?”


    這時候景頁也察覺到了什麽,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些圖案,如同是幽州城的百姓的視角一樣,有些在與人交談,有些吃東西,有些……”


    說著說著,他突然頓住了,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表情陡然變得驚駭無比,而一旁的王芸也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身體恐懼地顫抖了起來。


    “景頁?王芸?你們怎麽了?”“景先生?王小姐?”


    麵對二人突然的變化,白煉與約翰神父顯得有些慌亂,此刻的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目前而言未知太多,一切的一切都快讓他們發瘋了。


    “你對他們到底做了什麽?!”


    情急之下,白煉有些憤怒地衝著古老者怒吼,似乎想拚死一搏,但對方似乎沒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就連如同章魚觸肢一般的下肢都不曾扭動一下。


    “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我並沒有做什麽,隻是他們自己發現了答案,身體內的某些分泌物似乎是失控了,很快就會恢複的。”


    古老者一邊解釋著,一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個三麵立方體,將上麵的一個圓孔對著幾人。


    “不好意思,容我記錄一下你們的反應。”


    這是它對於自己的舉動的解釋。


    這時候景頁迴過了神,伸手拍了一下白煉的肩膀說道:


    “我沒事……”


    白煉迴過頭,看到景頁那分外蒼白的臉,有些擔憂,但也沒在說什麽。


    景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古老者那怪異的五角星頭顱,聲音顫抖著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是不是把整座城的人都做了手腳?”


    如果古老者有著像人類一樣的臉,景頁猜測,此刻它的表情應該是非常的欣賞與意外,因為就在聽見景頁的話之後,它手中的裝置用著一種格外感興趣的語氣說道:


    “你果然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個體,能把幾個不相關的碎片信息通過某種方式整合,得到一個極為接近甚至正確的答案,即便是麵對危急的時候,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應對方法,這很有意思。”


    接著它抬起第三隻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過去,從它指的方向處走來了一名麵容姣好的年輕女子,從她的衣著來看似乎是個戲子。


    隻見她走到了眾人麵前,麵帶笑容的說道:


    “我在幽州城的每個人類個體的大腦中都放置了一枚特製的蟲卵,這些蟲卵孵化之後會鏈接宿主的腦子,可以將眼前的畫麵投射在這些立方體上,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這些東西。”


    說著指了指眾人身前那些泛著各色光暈的正立方體,接著將手伸向了自己的一顆眼珠,似乎想將其挖出來。


    在一陣血肉碰撞的“咯吱”聲之後,那血淋淋的眼珠與後麵的組織被她硬生生地拽出,上麵除了黑紅色的血液之外,還吊著個白乎乎的大蟲子,還正在一下一下蠕動著。


    而這個女子卻仍然保持著微笑,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上帝啊!”


    約翰神父被眼前的女子嚇得驚唿出聲,從心裏升起一股想要逃離這個與地獄幾乎一般無二的念頭,這一切太過恐怖與荒誕了。


    察覺到了幾人那因為害怕而扭曲的表情,古老者解釋道:


    “你們放心,這種蟲子並不會影響他們的生命,隻是提供一個觀察方式,當然我也是通過它們來控製這些個體的行為,以達到觀察並且模仿這個地區所有個體的目的,當然,我理解你們對於同類的同情,這個我已經記錄在案了,所以我會修複這個個體的眼睛的。”


    聽著那根本不像是安慰的安慰,白煉的雙手緊緊握住,他感受到了一種屈辱,一種自己作為人,卻被當作豬狗一樣對待的屈辱,此刻的他隻感覺人在對方的眼中,如同被擺上了屠宰桌的羊羔,被劃分著如何破開肚子才能更加方便處理一樣。


    想到這,白煉眼中逐漸從恐懼變成了憤怒,甚至沾染上了些許殺意,性格衝動的他不顧一旁景頁幾人的製止,怒吼道: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然而即便白煉的森森殺意彌漫了開來,讓景頁幾人都為之一振,但麵前的古老者卻依舊沒什麽變化,隻是將手中的三麵立方體對準了白煉。


    雖然白煉此刻恨不得將眼前的怪物撕成碎片,但他也不傻,知道對方既然能輕而易舉的將整個幽州城掌控在手中,那就絕對不是自己能輕易對付的。


    見白煉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古老者似乎非常意外,手中的裝置帶著些賞識意味地說道:


    “沒想到你居然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這點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測,既然如此,作為獎勵,也為了能讓你們能自願的配合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為什麽這麽做,以及這一切的原因。”


    接著它揮了揮手,眾人身前所有的正立方體發光塊開始不斷地排列組合,逐漸形成了一個整體,隨即變成了一整個大岩壁,散發出略帶刺眼的光芒。


    “我的來曆我就不和你們說了,你們隻需要理解為,我相當於你們這些人類中的學者一樣,是一個喜歡鑽研以及追求知識的個體,所以當我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之後,對於這個星球以及它上麵物種的改變,我是充滿好奇的。”


    眾人雖然不理解對方口中諸如“星球”這種詞究竟是什麽意思,但這不影響他們理解話裏麵的大概內容。


    景頁開口問道: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能夠更加了解我們才這麽做的?”


    “沒錯,我想了解作為相對其他物種較為高等的你們,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族群,於是我來到了這裏,一開始我隻在一兩個個體身上植入了監視蟲,但是所得到的樣本並不能完成我對於你們的研究,人類個體的多樣化超出了我的預計。”


    那手裏提著自己眼珠的女子笑著開口說道:


    “於是我擴大了實驗個體,從一兩個人逐漸變成了一座城的人,同時,為了防止被普通人類個體察覺,我利用觀察到的數據模擬出了每個人類在你們種群中所擔任的職責應該做的事情,並且操縱這些個體將這些事情做好,顯然,得到的效果不錯。”


    景頁這才明白,這就是為何幽州城內所有的居民,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極其完美的原因。


    “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觀察了解你們,並沒有想傷害你們的意思,畢竟這樣做沒有意義。”


    王芸這個時候開口問道:


    “你知道黑巫教弄出來的汙穢到底是什麽嗎?我們在幽州城附近的時候基本上沒遇到過被汙穢汙染的怪物,你是不是跟黑巫教有什麽關係?”


    “汙穢?”


    女子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疑惑,但很快在王芸的解釋下它明白了王芸指的是什麽,於是解釋道:


    “其實關於你們口中的汙穢,我也研究很久了,它是從邢州方向蔓延過來的,具有使物種基因序列突變的能力,我曾經抓到過幾個突變的樣本,可惜並沒有研究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隻能大致猜到一些可能性……”


    它的語氣中罕見的出現了畏懼與不解的情緒。


    然而景頁既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他們根本聽不懂對方口中所謂的“基因”“突變”這種概念,完全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狀態。


    古老者也發現了這點,被操縱的女子恢複了正常情緒,說道:


    “你們不需要知道那麽多,簡單來說就是汙穢能讓生物變成怪物,根源在邢州,介於它的危險性以及你們這些特殊個體的珍稀性,我並不建議你們去過多的探究。”


    幾人雖然聽不懂古老者口中大部分的話,但至少明白了這汙穢的根源在哪,特別是白煉,一聽這個消息立馬就有些急躁了起來,要知道他的父親,神策府統領白鋒就在邢州。


    “白煉,冷靜,邢州我們會去的,先等它把話說完!”


    景頁見白煉的情緒逐漸失控,連忙將他按住安慰道。


    在景頁的安慰下,白煉逐漸冷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了古老者,語氣冰冷地問道:


    “你跟黑巫教有什麽關係?對我們又有什麽企圖?”


    女子眼眶中的血已經不再往外流了,轉身離開了這裏,而古老者手中的裝置再次響了起來:


    “我說過,你們是人類種群中非常獨特的個體,無論是體質還是職責,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所以我非常好奇你們之後會經曆什麽,至於黑巫教……”


    聽到這景頁的瞳孔一縮,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大致猜到了對方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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