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陣,終於把火點起來的景頁起身拍了拍手,朝著四周看了看,發現白煉還沒迴來,這時約翰神父與王芸已經將帳篷搭好了,走了過來問白煉去哪了。


    “這家夥非要去打兔子,我尋思說趕了一天的路了,讓他放鬆放鬆,結果到現在還沒迴來。”


    景頁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


    王芸皺著眉說道:


    “這森林本來就出現得詭異,咱們在這裏更是要多加小心,你怎麽還敢讓他獨自去打獵呢?”


    景頁則是無奈地解釋道:


    “你不了解這個家夥,他要是覺得煩悶會想盡一切辦法找樂子的,這時候不讓他去,到時候指不定會惹出什麽麻煩呢。”


    約翰神父倒是沒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見兩人快吵起來了,連忙出來打圓場:


    “兩位先別吵,我覺得白先生的功夫那麽強,肯定不會出事的,就算遇到了麻煩處理不了,脫身應該也不難,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去找找,總好過在這爭論不是嗎?”


    兩人聽了約翰神父的話之後便不再爭執了,他們也知道這樣下去沒有意義,於是準備簡單收拾收拾就去尋找白煉,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處草叢突然抖了兩下,所有人頓時警惕了起來。


    景頁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夜風的劍柄上,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事情,隻見那草叢抖了幾下之後,一個人從裏麵鑽了出來,身上濕漉漉地沾滿了灌木叢上的葉子,一手提著兩隻兔子一手提著兩條肥魚,正是白煉。


    他一邊提著自己的戰果一邊朝著幾人小跑過來,興高采烈地說道:


    “今晚有口福了!快過來幫忙料理一下!”


    一見是白煉,景頁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家夥還好沒出事,轉而又有些生氣,上去抬腿給了白煉屁股一下,把對方踹得直接撲倒在地。


    “讓你去打個兔子,你倒好,還跑去抓魚,耽擱了這麽久才迴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準備出去找你了?”


    白煉轉身坐在地上,用手揉著屁股,他心裏清楚自己花的時間確實久了點,景頁這是擔心自己,於是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擺出一副幽怨的神態說道:


    “這不是追兔子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一條小溪嘛,就沒忍住順手抓了兩條魚。”


    “行了行了,還不起來等著我抬你啊?”


    景頁其實也沒有特別生氣,畢竟人已經迴來了,也就不用再想那麽多了。


    見景頁似乎氣消了一點,白煉一骨碌爬了起來,摟著景頁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誒,別生氣了,我保證我下次絕對隻打兔子不抓魚了!”


    景頁扶額,無奈地說道:“你這家夥還想有下次?”


    一旁的王芸與約翰神父見白煉已經迴來了,也就放心了,四個人圍坐在火堆旁,由神父和景頁負責把一隻兔子剝皮料理,王芸和白煉則把兩條魚去鱗去內髒,剩下的一隻兔子用白煉的話來說就是備著明天吃。


    約翰神父一邊用小刀劃開兔子的皮膚一邊讚歎道:


    “白先生你可真厲害,居然打到了這麽多獵物,那兩條魚足有四斤重了,這些東西足夠咱們吃兩三天的了。”


    白煉一邊刮著魚鱗一邊得意地笑道:


    “那必須的,論打獵,整個京城也就景頁能和我相提並論了。”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枚鐵丸丟給了景頁說道:“有顆打魚的時候弄丟了。”


    景頁沒說什麽,接過了鐵丸順手塞進了衣兜裏,接著將剝好皮的兔子用洗幹淨的木棍穿好,架在了火堆上,而白煉與王芸此刻也弄好了魚,用同樣的方式架在了火堆上。


    這時,景頁隨口問了一句:“那小溪在哪?”


    正等著吃烤兔子的白煉心不在焉用手一指迴到:“那邊不遠,走一會就能到。”


    “那邊?”


    看著白煉手指的方向景頁皺了皺眉頭,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裏不對,隨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


    景頁視線流轉之間無意中瞥見了王芸,隻見她正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沾染的魚血出神,這才想起來她那特殊的嗜好,連忙讓白煉帶她去小溪,把手上的血洗幹淨。


    白煉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伸手就要拉住王芸,結果被對方躲了過去,隻見王芸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


    “你們激動什麽?隻不過是一些魚血罷了,還不至於讓我失控。”說罷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將血跡擦幹。


    幾人之間的氛圍一時有些尷尬,約翰神父為了緩和一下氣氛,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用油紙包裹著的東西,接著將油紙打開,露出一塊黃色發亮的塊狀物。


    他掰下一塊笑著說:“烤肉就這麽幹烤肉質肯定會變得很老的,這迴讓你們嚐嚐黃油烤肉的味道。”


    說著將那塊狀物塗抹在兔肉的表麵上。


    隨著火焰不斷地炙烤著,兔肉上的黃油逐漸融化,包裹著兔肉散發出一陣淡淡的奶味香氣,引得眾人的鼻子一陣聳動。


    白煉湊上前使勁聞了聞,奶香味頓時充滿了鼻腔,使得他不停地咽著口水,恨不得現在就把兔肉抱在懷裏啃。


    景頁一把扯住白煉的衣服往後拽,說道:


    “還沒熟呢!你想拉肚子啊!”


    王芸則是有些好奇地問約翰神父道:


    “這黃油是從奶裏提煉出來的嗎?”


    約翰神父因為幾人對於他的黃油表現得很喜歡,覺得非常開心,聽到王芸的問話笑著迴道:


    “沒錯,這種黃油是從牛奶裏提煉出來的,在我的家鄉,也有人從羊奶裏提煉黃油,這種油方便攜帶,而且味道很香,所以在我家那邊很常見。”


    王芸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這時神父又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了幾個碗遞給眾人,說道:


    “等會你們吃的時候,可以在這個碗裏抹一下再吃,這樣就有鹹味了。”


    白煉拿著碗有些無語地說道:


    “你這家夥怎麽出門還自帶碗筷的?咱們是出去完成任務,不是吃席啊。”


    神父則是憨厚地笑了笑說道:“隻有碗,沒有筷。”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景頁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這個隊伍遲早要完,這都是什麽人啊,一個有可怕嗜好,隨時可能失控的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在未知情況下還打獵抓魚的紈絝子弟,一個是出門自帶碗筷的異邦神父……


    想到這景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辦法,隻能順其自然了,接著把手中的碗拿到眼前仔細端詳了起來,隻見這碗款式不大,隻有人的手掌大小,材質較為堅固,放在手裏感覺沉甸甸的,表麵是乳白色夾雜著一些淡紅色。


    “原來是鹽岩做的。”


    以景頁的閱曆,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什麽做的。


    與此同時神父不斷地反轉著烤兔子與烤魚,還時不時地往上抹著自己帶的其他調料,這嫻熟的手法看得白煉幾人一愣一愣的,當然,也有對於他帶著這麽多調料的吃驚。


    又過了一會,火架上的兔肉與魚已經開始不斷地往下滴落著油了,肉香混著奶香飄散在整個營地之中,很明顯,已經是烤熟了。


    聞著香氣,白煉早已是饞涎欲滴,趕緊拿出了一把小獵刀直接在烤兔子的腿上割下來一片肉放在碗裏,然後按照約翰神父說的那樣,在碗裏抹了一下放到了嘴中,頓時一股濃鬱的奶香逸散在口中,同時還伴隨著烤肉獨有的煙熏味與恰到好處鹹味,這讓白煉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野外燒烤了,頓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見到白煉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景頁不禁有些好奇這黃油烤兔肉加鹽岩的味道了,也學著白煉試了一下,在嚐過了兔肉之後,景頁也被這味道震驚了,忍不住對神父說道:


    “你光靠這手藝足以在京城立足了,真的很好吃。”


    就連王芸,在嚐過之後也誇讚了一句“味道確實比京城的很多廚子做得都好。”


    見大家都喜歡自己烤的肉,約翰神父心裏也很開心,不過他沒有著急吃,而是先做了一個餐前禱告,隻見他閉上雙眼,雙手互相握住放在胸前,低聲說道:


    “主啊,感謝您賜予我們食物……”


    白煉一邊嚼著兔肉一邊斜眼看著神父的舉動,心想著自己才不要被他蠱惑信教,吃個飯都這麽麻煩。


    眾人將一隻烤兔與兩條肥美的烤魚分食之後,圍坐在火堆旁互相聊著天,景頁在不斷地詢問著王芸關於草藥的事情,想了解一些基本草藥用法,他覺得這種事情不能單純依靠別人,自己或多或少的得掌握一些。


    約翰神父則是不斷地跟白煉講述著聖經裏的故事,希望能讓白煉跟著自己去信仰上帝,白煉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已經快被磨出繭子了,這幾天約翰神父待在他家,隻要有機會就抓著自己念叨著上帝的事,如果不是因為這家夥烤肉這麽好吃,他可能已經被煩得給對方一拳了。


    這時,正在和王芸請教草藥知識的景頁,談論到關於水裏的某些水草也能作為敷傷藥使用的時候,景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關於白煉所說的小溪,當時白煉所指的方向,不是自己這幾人來的方向嗎?


    想到此處,景頁頓時愣住了,自己幾人來的時候沒有經過或者看到小溪啊,別說看到了,連水流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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