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翌日一早,對麵窗戶就傳來刺耳的鬧鍾鈴聲,已經睡了十多個小時的雷克南蜷曲在被窩裏,攥了被子翻個身後,繼續的夢著周公。


    一會兒後,也許是十分鍾還是半小時?空氣中飄送來烤麵包的香味,緊接著是濃醇的咖啡香隨風而入。


    他勾起嘴角一笑,坐起身來,做了一個深唿吸──嗯,在這種充滿溫暖的香味中醒來,心情真是莫名的好。


    他很快的下了床,梳洗好,換好衣服後,再也不能克製自己的腳步往小陽台走去。


    可是,令他失望的,對麵的窗子百葉窗是拉下來的。


    他想了一下,假裝做起晨操來,先是扭扭腰,跳一跳,再做做伸展操,一邊若無其事的說著,“好香的味道啊。”


    他繼續動動手、動動腳的,可夏芷瑩沒聽見嗎?百葉窗動也不動,他蹙眉看著窗子,再深吸一口氣,加大音量,“好香啊!”


    但對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她不在嗎?


    不可能,這早餐的味道還好濃。


    “咳咳~”


    他清清喉嚨,打算調皮的來個長天一嘯時,百葉窗突然往上拉,一身粉白色洋裝的夏芷瑩拿著長長的晾衣架,將一個竹籃子掛上後,竟朝他這兒遞來了。


    他靠向欄杆,伸長手臂,拿走竹籃,看到了裏麵放有加了蔬菜、荷包蛋的三明治,還有一杯熱咖啡。


    他驚喜的看著在晨光下更顯得清麗動人的臉龐,“這要給我的?”他含笑的黑眸定定的啾著她的雙眸不放。


    這一眼波相對,夏芷瑩的心又很不爭氣的卜通卜通狂跳起來,渾身血液直往腦門竄,連臉頰都發燙了。


    她緊抓著手上的晾衣架,朝他點點頭,“對,所以,你吃吧……我得去上課了。”


    他一愣,“那妳不吃嗎?”


    她怎麽吃?她隻有準備那一份啊,但她不好意思說那麽白,隻是搖頭,“我要去上課,來不及了,沒關係,我再隨便買點東西吃就好,再見。”


    話語一歇,她立即放下百葉窗遮掩他的視線,抓著晾衣架的雙手就放在失速狂跳的胸口,她在緊張什麽?


    大大的唿了口氣後,把晾衣架放到一旁,她走到床上坐下。


    雙手摸著滾燙的臉頰,她是怎麽了?被他吸引了嗎?


    不,是他長得太英俊,而且,一雙炯亮有神的黑眸頻向她放電,分明很清楚自己對女人的影響力,她得把持住,別被他的男性魅力給迷得神魂顛倒了。


    她在心裏對自己猛做心理建設,接著冷不防想到自己要趕地鐵。


    糟了!她急急的拿了包包,把套房的門上鎖,這才急著離去。


    不同於她的匆促,對麵的雷克南可是舒舒服服的享用她做的早餐。


    當然,他猜出他吃了她的早餐了,畢竟她跟那些想跟他玩玩的女人們不同,不會為了博得他的好感,特地為他準備早餐,所以,原因在於──


    他一大早在她的對窗鬼吼鬼叫?!


    真是善良。他勾起嘴角一笑。


    他低頭大口咬著香酥的三明治,說不出的好滋味甜上心坎。


    沒兩三下,三明治就全進了他的肚子,再喝一口黑咖啡,感覺很不賴。


    他滿足的將身子往後靠往沙發椅背,再看看這一間有一大堆鍋碗四散在地上的房間,忍不住笑了起來。


    “叩叩!”


    敲門聲驀地一響,他轉迴頭,這才看到自行開門進來的潘大同。


    “我趁著上班前,特別替你這個上司買了早餐,想來個早餐約會,沒想到你吃飽了?!嘖嘖嘖!”


    潘大同持著一袋早餐走進來,斯文俊秀的臉龐上有著大大的不以為然,不過在看到擺放了一室的盛雨臉盆、水桶、鍋、碗時,他這才尷尬的想到之前被忽略的問題。


    “天啊,昨天下大雨,我都忘了,我會搬離這裏就是因為外麵在下大雨,這裏也在下小雨,可怎麽……”


    他不解的看著幹淨、沒淹水的地飯,再狐疑的看向好友,“你這個大少爺會跪地擦地板?”


    “你以為昨天下的是紅雨?”


    雷克南笑笑的再喝了一口涼了但嚐來仍然美昧的咖啡。


    潘大同這才注意到大少爺的心情跟昨天打電話給自己時已是南轅北轍,“遇到什麽好事了?”他在他身旁坐下,注意到桌上的咖啡杯不是他屋子裏的東西。


    雷克南眉開眼笑的將昨天的事跟他大略述說一遍,也把自己的決定跟好友說了。


    “什麽?這間破房子繼續借你住?那個台灣女孩肯定很正吧?讓你情願放著豪宅不住,留在這裏演落難貴公子。”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邊說邊起身往小陽台走去。


    “甭看了,去上課了,不過,不知上什麽課就是了。”雷克南也跟在他後麵。


    潘大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好友,“那你這個上司又要蹺班了?”


    講到工作,電克南臉上的笑意一僵,“我有沒有去有差嗎?不過是個坐領幹薪的掛名總裁而已。”


    空氣裏頓時被一股沉悶的氣氛所籠罩。


    “雷氏企業”是一家計算機及計算機周邊產品的製造商,在德州有桌麵計算機的組裝廠,在舊金山、多倫多都擁有服務器、驅動ic設計等廠,據最近一期全球知名的財經雜誌所公怖的五十大單身科技新貴榜,雷克南就排在第八名,原因在於雷氏的總資產傲人,達千億美金。


    隻是身為他的麻吉兼大學同窗,潘大同可一點都不羨慕他,就他的感覺,雷克南的人生就像一首悲傷的歌。


    雷克南撇撇嘴角,“不提了。幫我打個電話給安,麗娜拿走了我的皮夾跟芯片鑰匙卡,你要她重設密碼,免得那個潑婦找不到我又闖了進去,還有,你幫我把我的證件全部報遺失再申請好給我。”


    “是,”他無奈的點點頭,“那麗娜的事,要不要我跟鷹幫老大提一下?這不是第一次了。”


    他不得不抱怨,他從來沒有看過那麽纏人的女人,動不動就去堵雷克南,怕外界不知道她是鷹幫老大的獨生女。


    但最怪的是雷克南,老是被穿著黑西裝的鷹幫手下用槍“請”去跟麗娜吃飯、看戲劇,甚至開房間,他建議過要上司派幾個保鏢隨身保護,可愛好自由的雷克南卻不想要有跟班,這才老是上演這種秀。


    不過雷克南可不是嫌自己的命長,他又不是九命怪貓,不讓保鏢跟是因為他掌握到消息,麗娜的爸有派人監控女兒,隻要她又找他麻煩,就會有人冒出來解救他。既然如此,他何必再找人保護自己?


    何況,麗娜要的是活跳跳的他,哪會傷害他。


    潘大同見他笑得詭譎,奇怪的問:“在想什麽?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


    雷克南直接給他一記大白眼,“你到底以為我是怎麽逃開的?十多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守著我一個人,我還能逃掉?你以為我有翅膀?”


    潘大同蹙眉,腦筋轉了又轉,大概猜出應該是有人在幫他,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破壞麗娜的好事?鷹幫大小姐聲名狼藉,個性暴烈又驕縱,是個出了名難惹的麻煩人物!


    瞧好友又是滿頭問號,雷克南仰頭一翻白眼,“好了,你去上班吧。”他轉身迴到床上躺下。


    潘大同抿抿唇,看看自己砸了大筆冤枉錢買下卻又不得不舍棄的狗窩,“你住這裏,要不要替你拿些換洗衣物、換家具什麽的?”


    “那我要不要直接迴我的房子比較簡單?!”雷克南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真是不該顧什麽同窗情誼,潘大同這下子倒識相了,幹笑兩聲,拿了早餐走人,反正上司吃飽了嘛。


    而雷克南直到他走了,才想到自己身上還是沒有錢。


    天兵!


    璀臻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在史泰登島上這棟荷蘭風格的屋內灑進一片金黃,一張米白色的真絲地毯就鋪在這間奢華而富麗的書房裏,兩麵牆邊置有雕刻精美的檜木書櫃,另一邊的落地窗則垂著厚厚的綱緞簾幕,阻擋了一半的光線,但陽光已映亮了天花板上的垂掛水晶燈,投射下來的五彩晶光打在下方紅檜木桌上那隻以玉石雕琢的展翅飛鷹上,鷹眼更形犀利。


    桌上一隻煙灰缸裏塞了好幾根煙蒂,其中一、兩根還有殘餘的火光,另外有根抽到一半的煙擱在上頭,緩緩揚起氤氳煙霧,顯示抽煙者心中的煩躁。


    室內氣氛不若窗外的明朗天氣,而是充塞著凝滯的沉悶氛圍。


    “行!妳真行!雷克南不要妳,妳竟幹脆找人把他擄來史泰登島,妳瘋了嗎?”


    金發藍眼的法蘭西坐在桌子後方的真皮座椅上,怒氣衝衝的對著無法無天的掌上明珠咆哮。


    “爹地,我是不平,雷克南可以跟個認識一小時的女人一夜情,我認識他六、七年了,他卻從不肯正眼瞧我。”


    與年近六旬的父親一樣有一頭亮麗金發的麗娜雙手環胸,一身鮮紅色洋裝襯托出她前凸後翹的好身材,漂亮的紫眸裏竄著兩簇怒火。“他在酒吧勾搭上的女人,我也找人揍了她一頓,將她理成光頭,臉上劃了幾刀,看她以後敢不敢碰我的男人!”


    聞言,法蘭西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走到女兒麵前大聲咆哮,“我真的是把妳寵壞了,妳都二十六歲了,男人不敢要妳就是因為妳的個性太激烈。”


    她也大為光火的吼了迴去,“男人不敢要我是因為你!因為你是黑幫老大,跟我的個性有什麽關係?!”


    法蘭西瞪著跟自己長得一般高的女見,他真的會被她給氣死,鷹幫的確是黑幫,而且在過去十年,是政商界人士聽到就會畏懼的惡勢力,然而這幾年在他的努力轉型下已漂白了不少。


    隻是賭場生意、軍火買賣仍是幫中經濟動脈,因為風險高,該有的人手不能撤,但一些分堂堂主的第二代、第三代可都很爭氣,他們從知名學府畢業後各有成就,一些生意也做得極好。


    其中,在科技產品上,由於雷氏企業在這個產業算是佼佼者,他是經由幾名友人牽線,好不容易才說動雷家那個退而不休的老總裁雷旭跟他們“mtr集團”做生意。


    但他這個老大的努力,自己的女兒完全不在乎,因為她看上雷克南,三不五時就用黑道的方法來要人。


    瞧她氣唿唿的,他也懶得跟她說了,他的目光移到另一旁站立的五名手下,對站在第一位的傑斯道:“把保護小姐的人全數給我換上另一批,免得這種荒唐事一而再的發生。”


    “爹地,那些人已經跟了我好幾年了!”麗娜馬上不從的大叫。


    “所以才不敢違抗妳的命令。”他惡狠狠的瞪著還敢衝上來的女兒,“還有,不準妳再接近雷氏企業的辦公大樓,當然,更不準接近雷克南。”


    “爹地!”她大聲抗議。


    “我們不是黑道了,妳不要給我捅出什麽樓子來,不然,就算妳是我的女見,我也會派人把妳押離紐約。”


    麗娜氣得直跥腳,甚至把桌上的書跟文件全掃落地,更過分的是連那價值百萬美金的玉雕都被打落,氣得法蘭西馬上咆哮下令,“把小姐押上飛機送迴加州,好好的給我盯著,不準她踏進紐約一步!”


    被架出去的麗娜又是尖叫又是掙紮,刺耳的叫聲在房間裏迴蕩。


    法蘭西撫著抽痛的額頭,頻頻搖頭,拿起煙狠狠的抽了一大口。


    傑斯擰眉上前,“這樣好嗎?大小姐的個性很反骨,老大越阻止她越──”


    他吐出一大口煙霧,正視著這名跟著自己水裏來火裏去的老手下。


    “不然呢?五年前,雷克南的孿生哥哥是怎麽到天國的,別人不知道,你我都清楚。”他沉痛的搖頭,“雷家就隻剩雷克南這個獨子,我不能再讓麗娜做錯事了。”


    傑斯一聽頓時明白,老大這也是為了保護大小姐吧,畢竟一個人不可能有兩次的幸運,殺人都是要償命的。


    星星終於在夜色中眨眼了,雷克南也終於等到了對麵的燈光亮起,甚至在不久後,飄出讓他食指大動的香味。


    當然,他沒有餓到半餐,不到中午,少根筋的潘大同終於反應過來,為他送午飯來,也帶了錢和盥洗用具、換洗內衣褲跟鞋襪,畢竟這些私人用品,讓他用自己留在狗窩裏的二手貨總不好意思。


    他也按例報告了今天公司的事,但雷克南沒興趣聽就將他趕迴去了。


    不過,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法蘭西親自打電話到他辦公室,除了表達歉意外,也告知了他把麗娜押到加州的事,不過,麗娜哪時候會再冒出來、出現在他身邊,法蘭西也沒把握,畢竟幫裏多得是從小看著麗娜長大的老堂主,隻要一有人心軟,她就自由了。


    思緒至此,又讓對麵飄過來的炸肉香給岔開了,雷克南傾身將手肘靠在欄杆上,炯亮的黑眸妄想穿過拉下的百葉窗,看到讓他想了一天的夏芷瑩。


    可看半天,他隻能看到她移動的身影。


    他抿緊唇,她都沒有看到他嗎?!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黑眸閃過一道狡黯之光,他一手摸著肚子,裝出很餓的樣子。


    他……很餓嗎?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嗎?可是她昨晚不是才買了不少幹糧給他?


    從百葉窗的隙縫裏,夏芷瑩揮眉偷偷看著他不時摸著肚子的模樣,那張俊俏臉龐上有著濃濃的失落。他在等她?以為她也會替他準備晚餐嗎?


    她越想越不忍心,低頭看著她剛煮好的一碗排骨麵,再看看她放在一旁的竹籃子。


    她拿了過來,將一個碟子擺上去後,再將那碗麵放上去,加了湯匙跟筷子,接著推開另一邊的門,從側陽台拿了晾衣架進來,她深吸一口氣,拉上百葉窗,一眼就對上陽台上那雙殷殷期盼的黑眸,隨即見到一個魅惑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


    她的心髒猛地一撞,羞澀的一笑,小心的將竹籃子送過去。


    雷克南撈過竹籃,看著擺放在麵上那塊炸到金黃色、好像還滋滋作響的炸排骨,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好香。


    “隻是簡單的炸排骨麵,希望你不會嫌棄。”她微微一笑,因為看出他對那塊排骨的垂涎。


    “怎麽會?好香,不過──”他看向她,“妳呢?我吃掉妳的早餐,又吃了妳的晚餐……”


    她搖搖頭,“沒關係的,我再做一份就好了,這很簡單的,你快吃吧,免得排骨的炸粉軟了就沒那麽酥脆了。”


    他點點頭,“那妳快做吧,別將百葉窗拉上,我想看妳下廚的樣子。”


    這話帶了曖昧,讓夏芷瑩整張臉霎時熱烘烘的、尷尬得不知所措,隻能低著頭,走到小冰箱前,將麵條拿出來下,再加顆蛋……


    而在對麵的陽台上,雷克南不僅備有椅子,也準備好一張小桌子,讓他可以愉快的坐在陽台上大快朵頤,還能見美人下廚的好景色。


    但夏芷瑩在跟他點個頭後,就端著麵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在吃完後,很賢慧的洗好碗筷,連同早上的杯盤、籃子都帶著後離開了房間,到隔壁大樓去。


    沒想到這棟大樓還有門禁,在表明身分,說出要找七樓的夏芷瑩時,白發蒼蒼的老警衛隨即笑了笑。


    “等等,來找她的男孩子太多了,我問她要不要讓你進去?”


    語畢,老警衛在櫃台按了樓層的通話鈕,交談一會兒後,笑看著他,“你可以進去,你很幸運,小夥子,想追她的男人一堆,雖然她住進來不過三四天而已。”


    雷克南拿起筆在訪客簿上簽上名後,走進大樓,心裏卻有些不快,有很多男人追她?!


    搭了電梯,照著訪客簿上警衛寫的門牌地址一間間望去,他這才發現這一整排都是套房,為數還不少,一直走到夏芷瑩的房門前,他竟莫名的緊張起來。


    他吐了一口長氣,舉手敲門。


    門一開,有一股說不出的香味撲鼻而來,他看著站在門口的她,提高手上的竹籃,“來還東西跟感謝的,還有妳買東西給我,還錢的。”


    她接過他手上的籃子,“這個我拿就好,錢不用了。”


    他搖搖頭,目光看向裏麵,深吸口氣,“妳屋裏好香,但不是飯菜香,是另一種香味。”


    瞧他一直往裏麵看,不請他進來似乎說不過去,她隻得退後一步,請進來坐吧。”


    正如他所願,“謝謝。”


    雷克南越過她走進去,一眼就瞧見這不到十坪大的套房裏,一個小小的架子上有好幾個像他拿來還的竹籃子,裏麵盛裝了好多不同皂質、五顏六色的手工香皂。


    他站在對麵的小陽台時,由於她隻拉開一扇百葉窗,所以他並沒有看到廚房的一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工作台,上方還擺放香精、染劑、幹花瓣、容器、加熱器、護目鏡、橡皮刮刀、長柄湯匙、模型等東西,琳琅滿目。


    而這個套房真的可謂“一目了然”,一張小書桌、小衣櫃、一台小到不能再小的電視、一張單人床、一人可以進出的小浴室,還有那l型的小小廚房,由於隻有書桌旁的一張椅子,他隻能坐在那裏。


    夏芷瑩覺得他一走進來,小套房裏的空氣就像被他吸走似的,空間都變得好擁擠,“那個……地方很小,不好意思。”


    他勾起嘴角一笑,“總比對麵會下雨的屋子好吧。”


    他的自我調侃令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一笑,那張原本就清秀美麗的臉龐頓時亮了起來,讓雷克甫的心竟然激起一陣漣漪。他暗暗吐氣,不會吧?他這個情場老手何時這麽青澀過了?!


    他站起身來,走沒幾步路就到了廚房的工作台邊,“這是?”


    她走過去,“這是我的功課,也是我留職停薪來紐約學的東西。”


    他還是不明白,他轉身看向另一個架子上五顏六色的手工皂,向她再投去詢問的目光。


    她嫣然一笑,“對,那些都是我做的。”


    “看來妳有一雙巧手。”


    說到她的喜好,夏芷瑩的雙眸折折生輝,“我從高中時對手工皂就很有興趣,大學一畢業,找了一個相關的工作,也在公司舉辦的年度創意競賽裏得到第一名,才獲得這次到紐約進修的機會。”


    “妳大學畢業了?!”他難以相信,“我以為妳才二十歲。”


    她搖搖頭,臉兒微紅,“我二十三了。”


    “我大妳六歲。”沒算還沒感覺,這一出口,莫名的,他竟然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真矛盾。


    他竟然快三十歲了?!夏芷瑩也好錯愕,他看起來大她沒多少。


    雷克南如果有良心,他應該轉身就走,因為越靠近她,他便越能辨別她不是那種可以玩玩的女孩,然而,她有一種恬靜淡雅的溫柔,會讓他浮躁卻又寂寥的心湖平靜下來,他的眼神會不由自主的梭巡著她,隨她流轉。


    夏芷瑩被他那專注的凝眸瞧得心兒蕩漾,無措的交纏著十指,突然間,他笑了,笑得好溫柔、笑得好魅惑,存心要勾她魂魄似的。


    他決定要自私一次,明知自己對她而言可能是毒瘤,但他管不了了,他就是想接近她,很想很想靠近她。


    他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美金,拉起她的手,將紙鈔放到她手上,“這一部分是還妳昨天替我買東西的花費,另外,我想跟妳搭個夥。”


    她一愣,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呃,搭夥?”


    他的聲音帶著低沉的魅惑,“不然,我每天早上在妳對麵陽台大聲說著『好香』,晚上也在那裏說『好香』,一到周末假日,三餐都站在對麵頻頻深唿吸的吸著妳這裏飄過去的飯菜香,妳不尷尬?”


    她搖搖頭,一臉為難,“可是,我弄的東西都很簡單……”


    他笑,“有什麽關係?美國的餐點我早吃怕了,特別想念在台灣念大學的那四年,所以,妳要是願意,就算隻是一碗簡單的陽春麵,我也吃得津津有味。”


    “你在台灣念大學?所以,你不是一直在台灣?”


    他搖頭一笑,“我是abc,不過,我們以後有得是時間聊我的事。搭夥的事成交?”


    夏芷瑩看著他伸出來的大手,再看著自己手中被他硬塞的錢,最後對上他那灼熱期待的黑眸──


    “我不介意花上一整晚的時間耗在這裏說服妳。”他是打算賴她到底了。


    她拗得過他嗎?不可能吧!她也隻能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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