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白了他一眼,覺得他有病:“你知道她是什麽人麽?”


    彼時的孟長安確實不知道卿酒酒是什麽人。


    他隻知道,卿酒酒光憑一張小麂皮就為他請來了這麽大的助力。


    有了迦南哥哥的死,莫迦應當是不會站在孟九安那邊的。


    來日自己若要登位,就多了一個強有力後盾。


    但他點著頭:“當然,她是藥王穀的人,醫術卓絕,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她竟然連孟九安的罪證都有,她太——厲害了!”


    卿酒酒剛進宮的時候,孟長安隻見了一眼就被她迷上了。


    現在看來,卿酒酒對自己應該也是一眼就生了情愫。


    迦南簡直快把白眼翻爛了,就這麽個蠢貨,卿酒酒為什麽要幫他?


    她不餘餘力地打擊道:“你不用自作多情了,她有男人,還有孩子,對你不過是利用,沒準她手裏也有能置你死地的證據。”


    給她證據的那個人,迦南去查過,發現這人跟藥王穀其實真的沒有多大關聯。


    甚至不是藥王穀裏的人,反而服從一個神秘的組織。


    而那組織,無論迦南再怎麽要打聽,也得不出別的詳細了。


    應該是她一開始要調查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所以無法解釋這些人究竟是誰。


    孟長安的表情一瞬間就破碎了:“你說什麽?她有家室?”


    所以說這個蠢貨。


    “但凡你查查謝京華的來處,你就會發現她是從大周燕京來的朝歌,謝京華隻是她行走江湖的化名,她的真名,叫卿酒酒。”


    “卿酒酒——”


    這個名字,孟長安不可能沒有聽過。


    前些年五洲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周的攝政王妃卿氏,因著一場大火離世,而大周的太後卿漣漪被逼死,卿氏一族就此沒落的事情。


    謝京華竟然就是當年那個王妃卿氏麽?


    她沒死,還被孟九安抓到了上陽?


    孟長安的三觀大受震驚:“為什麽她要假死從燕京逃出來?我聽說那個季時宴,長得醜如蛤蟆,脾氣又暴躁,大周的小皇帝被他壓製的死死的,這種人,斷情絕愛,根本不是良配!”


    “你才醜如蛤蟆!”


    迦南大聲吼道。


    孟長安被她嚇了一跳,捂著心口:“不是就不是,傳言有誇張也正常,你激動什麽?外麵傳聞你這麽大年紀不嫁人就是因為季時宴,難道是真的?”


    話落他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迦南看他的眼神猶如看死人。


    不用說話,孟長安知道自己說對了。


    這特麽什麽愛恨情仇的糾葛啊,世界真小。


    “所以即便沒有你哥的這件事,你們莫迦也不一定會幫我們上陽?你喜歡那個季時宴,到時候大周需要你們出兵支持,你拿婚約跟季時宴談不就好了?”


    被戳中了心事的迦南:“............”


    孟長安覺得自己又猜對了:“你真打算這麽幹?那行,我們合作,不管我到時候能不能當皇帝,反正謝、卿酒酒歸我。”


    迦南瞥了他一眼,勉強同意了。


    後續就是他們來了與蒙山。


    因為中途聽說季時宴帶兵向與蒙山發戰了。


    可是他們過來蹲了兩天,也沒有看見季時宴人。


    反而是孟長安被嚇得夠嗆。


    現在一聽孟九安不會往與蒙山來,他更氣了:“我又不是為了見季時宴來的,卿酒酒呢,她人在孟九安手上能安全嗎!”


    他拍著地,地上的草都被他拍死了。


    “你當西北是誰的地盤,你但凡離孟九安近點,被他發現了連骨頭渣都別想剩下。”


    迦南分析局勢:“這仗看著大周是要贏了,你們上陽失了一座與蒙山,孟九安卻沒有什麽大動作,說明他的動作在別處。”


    話剛落,一個探子火速趕來,遞了個密信給迦南:“公主,主君來信。”


    迦南拆開信飛速掃了一眼,看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果然。”


    孟長安不明所以:“寫了什麽?”


    “你皇兄跟我父王借兵,有結盟的意思。”


    這一點都不出迦南所料。


    她從莫迦離開的時候就想到了,跟她父王也早有商議。


    孟長安惡寒:“我從小到大都不叫他皇兄,你別惡心我。那你們怎麽做?”


    怎麽做已經有安排了,迦南掃了孟長安一眼,嫣然一笑:“自然是借了。”


    準備好給孟九安的兵,估計現在都已經出了莫迦的國界了。


    什麽鬼?


    不是說她不會支持孟九安,要留著兵到時候用來跟季時宴談判讓他娶你麽?


    看孟長安一臉空白,迦南拍了拍他的肩:“隻有他處境越危險,我拿條件與他談判的成效才更大,懂嗎?”


    頗為語重心長。


    孟長安狐疑不已,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但是他又沒有證據。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沒有在與蒙山逗留。


    西北交界地向來很亂,大軍駐紮的區域也顯得尤為危險。


    越靠近,就越會覺得空氣中卷裹了一種肅殺,令人心生怯意。


    一路翻過幾座山脈,到達朝歌附近的時候,民風一轉。


    邊地的百姓向來過得苦哈哈的,風沙吹的皮膚暗黃,打仗的地方,大多是些居無定所的流民。


    孟長安第一次見,坐在馬上望著兩邊襤褸的百姓,各國麵孔都有。


    他拽緊了馬繩:“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生活的?”


    背著背簍,裏頭也就是些草根植物,沒有什麽正常的食物。


    有些看起來還是病歪歪的。


    迦南不是第一次見,但也依舊覺得民生疾苦:“打仗的地方,你以為能有多安穩?國家不安定,百姓們過的就都是苦日子。”


    到了城裏,好了一些。


    有些地方支著一個小茶棚,底下有客人在喝粗茶。


    旁邊有個木桌,木桌後麵的人大夫打扮,正在給人把脈。


    後邊的病人排了長隊,老人小孩都有。


    “還有義診?”孟長安好奇:“我見他們不收錢。”


    “收什麽錢,這都是藥王穀的大夫來做善事的,我們就指望著這些宅心仁厚的大夫呢。”


    一個路過的百姓道。


    一聽是藥王穀,孟長安瞬間便興奮了:“是謝京華的人嗎?”


    那正在給人號脈的大夫聽此,抬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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