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要她心悅我


    自從藥王穀閉門謝客之後,穀裏倒是安靜了許多。


    卿酒酒散了線網出去,孟九安沒有消息,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不管那八十萬金能不能拿到,她都想要搞清楚孟九安如今人在哪裏。


    **


    亂世之下,人人都求自保。


    與外麵世道不同的,是大周三十萬兵營地。


    帥帳內。


    ‘砰’!


    沈默自覺地閉上了眼睛,任自己麵前的大箱子被砸出一個大坑,木屑飛揚。


    “主子!”謝雨顯然更加沉不住氣,撲通往地下一跪,一副以身受死的模樣:“我錯了!”


    不管怎樣,先認錯就對了。


    十箱金子,怎麽從季時宴私賬撥出去的,就怎麽被退迴來了。


    還是雲琅親自退的。


    季時宴一聽,往常那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更加冷成了冰。


    那扔出桌案上的硯台直接砸了木箱。


    謝雨懷疑要不是自己還有點用,他是想往自己的腦袋上砸的。


    “雲琅說,藥王穀不可能醫治卿秀秀?”


    謝雨跪的筆直,聞言不斷地點頭:“是啊是啊,他說當年王、王妃被側王妃害過那麽多次,現在還要藥王穀出手救側王妃,根本不可能,而且小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很生氣。”


    “小世子果真是沒事了?”沈默忍不住問:“他身上的噬心蠱.....”


    謝雨搖頭,雲琅從頭到尾看起來都很健康,甚至習武讓他看起來體魄強健。


    在謝雨看來,跟當年那個病殃殃的小世子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直到謝雨迴來之前,沈默都還覺得雲琅活著或許是季時宴臆想出來的一場夢。


    畢竟王爺這幾年確實是有些....情緒問題。


    一旦設計王妃和世子,他就會變得很不一樣。


    終究沒有親眼見過,所以那天荷花坳的那一場,就讓人覺得很虛幻。


    直到季時宴開始讓他調派現銀過來,一百萬金說要送去藥王穀。


    還特意將謝雨也給召喚了迴來。


    他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季時宴看起來是在玩真的。


    但是送去的錢又被原樣退迴來了。


    這事情看起來就更大條了。


    他們王爺是什麽人,什麽時候上趕著給人送過錢,對方還給臉不要臉。


    若是按以前的習慣,王妃要是在身邊,說不定又該被王爺一頓‘懲治’了。


    可是這次就連謝雨出去也沒有見到卿酒酒。


    之前那個長得跟卿酒酒很像的小姑娘說,卿酒酒生她的時候難產。


    難不成人當真已經死了?


    沈默不敢看季時宴的表情,更加難以想象,要是卿酒酒真的死了的話,王爺這次會發什麽瘋。


    這麽多年,他將大周握在手中,南征北戰,讓五洲變成都跟著亂一遭,已經攬了許多罵名了。


    “王爺....或許王妃本沒事,隻是不願出麵而已,當年那麽多次她都能平安脫險,生個孩子,定然也能逢兇化吉的,小世子不也沒有正麵說王妃出事嗎?”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


    謝雨撓撓頭:“我覺得不一定,小世子看起來不是容易動怒的人,可是提到側王妃的時候他便生氣了,會不會是當時讓他想起了王妃,她當年畢竟確實在王府受了那麽多苦...”


    沈默拚命給他使眼色他也沒有看見,自顧自說了一大段。


    說完抬頭一看,季時宴正坐在椅子上出神,手中還撚著那枚刺進他心髒的彈殼。


    距離上次受傷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那道傷口已經養好了許多,隻是依舊不能怎麽用力。


    沈默日日跟在季時宴身邊,發現他最近總是出神。


    一個人往那一坐,表情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們說本王是不是做錯了?”


    良久,才聽見季時宴開口說話。


    沈默張嘴就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說不出來。


    是不是做錯了,誰又能說得清?


    他們當下屬的,根本看不清主子的心思,也不知道主子要的是什麽。


    但是當年那場大火燒的那麽那麽猛烈。


    把所有人都燒的物是人非。


    所以現在再說,又有什麽意義?


    “本王總覺得,女人,尤其是卿酒酒,太有主意不是好事,”季時宴聲色暗啞:“將她放在金絲籠裏,馴服了,養乖了,總有一日就認命了。”


    謝雨睜著‘你果然很瘋’的眼神看著季時宴。


    “卿秀秀巴不得要本王的恩寵,為什麽卿酒酒就是不要?”


    他從未對任何人吐露過心聲,自從卿酒酒死後,他其實自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他想不出答案。


    “後來本王知道了,本王不是真的想要她認命,也不是真的要她乖乖困在海棠苑一輩子。”


    沈默忍不住問:“那您要什麽?”


    “要她心悅我。”


    五個字落地,帥帳中一片寂靜。


    無論是沈默還是謝雨,都對季時宴這五個字表示了震驚。


    心悅你?


    卿酒酒?


    她原本心悅您的時候,您忘記自己做過什麽嗎?


    逼她難產,丟她去亂葬崗。


    好不容易她迴來了,你又縱容卿秀秀給她下毒,還打死不肯和離。


    “可是....我覺得當初您在獵場懸崖放手那一迴,王妃或許覺得您很恨她呢?”


    沈默這話說的很委婉。


    他想說那麽高的地方,因你差點死了兩次,換個女人也該被您嚇跑了吧?


    “而且她一迴來您就跟側王妃在成婚,雖然我跟謝雨知道是假的,可是....王妃又不知道。”


    在卿酒酒那兒,就像雲琅說的那樣,無論發生什麽事,王爺在王府裏頭首先護著的人,都是卿秀秀。


    “還有年宴那次——她求您不要對我下殺手,您還折辱她,饒我一命又不告訴她,還將她鎖在屋裏頭半年。”


    沈默謝雨你一句我我一句。


    每說一句季時宴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原來細數起來,他竟然對卿酒酒做了這麽多該死的事情!


    季時宴麵色僵硬地想為自己辯解:“懸崖那次,她突然露出容貌,本王嚇了一跳才——”


    “還有卿秀秀和謝雨的事,她以後自然都會知曉,本王跟她解釋,她定然會得意,覺得本王讓步....”


    說到這他倏然一頓。


    季時宴才意識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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