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難產.....死了?


    一刻鍾後。


    雲琅盤腿坐在地上,仰頭望著他死而複生的爹。


    季時宴則眼眸沉沉,看著這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誰也沒有看清他眼底變得猩紅。


    而徐白一幹人等,麵上除了掛滿任務失敗的空白之外,更是虎視眈眈,生怕季時宴會危及雲琅的性命。


    “消息說你死了,”許久後雲琅主動開口:“徐叔叔他們不會失手。”


    季時宴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身上的肅殺之氣到底比幾年前要強烈的多,接近他都會感到殺意滿滿。


    可是他卻紋絲不動地盯著雲琅,開口的聲音沉鬱暗啞:“我也以為你死了,被燒焦在海棠苑。”


    世間的父子相見,大概會是激動地,高興的。


    可是如同他們這樣,平靜中暗流湧動的,卻是少有。


    雲琅不說話。


    他沒法說什麽,娘親費了好大力氣才得到自由,隻要他現在站在這,那一切就都不攻自破。


    季時宴這麽聰明,不會猜不到也不會看不懂。


    “你娘呢?”季時宴目光森寒,但是又不像森寒,可能那眼中充斥的血色太盛,讓人看起來他對卿酒酒恨之入骨。


    雲琅歎了一口氣,正張唇想說話。


    可是此時,背後卻傳來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哥哥嗚嗚嗚——”


    徐白渾身一僵!


    方才他們都太注意季時宴和雲琅了。


    完全沒有留意到背後有人走過來。


    而此時,隻是聽見聲音,都足夠令人毛骨悚然的。


    隻見雲琅也快速變了表情,連同季時宴,一起將目光投向聲源處——


    一個如同粉色團子的小姑娘,頭發亂糟糟地覆在發頂,嬰兒肥的小臉蛋上肉乎乎,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哥哥!”


    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徐白正想伸手去扶,被她一把拍開,執著地要雲琅。


    小袖子擦過胖乎乎的臉,放下,露出五官,卻與卿酒酒如出一轍!


    她無視緊緊盯著她看的季時宴,一把撲進雲琅的懷裏,抱著他的腰嚎的驚天動地:“你騙我!你說丸丸乖乖睡覺醒來你就迴來了的!”


    可是她睡醒了,卻到處找不到哥哥!


    雲琅抱過她胖乎乎的小身子,小聲哄:“哥今晚給你買糖葫蘆。”


    小家夥瞬間就不哭了,睜著裹滿淚包的大眼睛:“真的嗎?”


    可是還沒有等到哥哥的迴答,她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一把拖了過去!


    徐白抽出劍,劍尖直指季時宴:“承安王,你不要亂來!”


    丸丸被季時宴緊緊箍在手裏,麵對這個陌生卻俊美的男人,她卻沒有好感,蹬著小短腿要下去:“你是誰呀!敢碰本姑娘!”


    她向來受寵,誰惹不高興了就撓誰。


    遇上這個麵若寒潭的男人也不怕,張手就抓他的臉:“你怎麽跟哥哥長一樣?”


    季時宴任她撓,俊美的臉上很快多了一道小爪子印。


    “我、是、你、爹!”


    四個字猶如平地驚雷。


    丸丸那張與卿酒酒毫無二致的臉上,除了鼻子門口的那個鼻涕泡,還有一頭亂糟糟的發,就剩一雙大眼睛充斥著迷離。


    季時宴唿吸急促,捉著手裏頭縮小版的娃娃不放手,逼著她看自己,又問出方才那三個字:“你娘呢?”


    娘......


    爹......


    丸丸的小腦袋火速將自己獲取的信息過了一遍,而後揚起小手,直接唿在了季時宴的臉上!


    ‘啪!’


    肥嘟嘟的小肉手打人其實不疼。


    可是這手是打在老虎頭上!


    徐白當即就要飛身去搶人,以防止丸丸被季時宴一隻手捏死。


    雲琅也虎視眈眈。


    若是季時宴有動作,他手指間的三根銀針一定會飛出去。


    但是在季時宴有反應前,丸丸先發製人,她往季時宴嘴裏飛快地塞了一個小藥丸。


    胖嘟嘟的手,似乎之前抓過糖果,甜膩膩的。


    飛撲到自己鼻尖還有一股奶臭,不難聞,反而有幾分香甜。


    “哼!我給你吃了散功丸,你別想打我!”


    散功丸,隻需要入口就立刻生效,中毒的人會散盡全身力氣,為時十二個時辰。


    “一。”


    奶氣包學著往常雲琅教的數數。


    “二。”


    肉乎乎的小手還舉起了兩根手指。


    “山!”


    話落,她預見季時宴的手會沒有力氣將她摔在地上,已經做好屁屁痛的準備了。


    可是——


    怎麽迴事?


    “你為什麽對散功丸沒有反應?”


    丸丸不服氣,從自己的小兜兜裏又掏了幾個丸子出來。


    “桃花丸,尿尿丸,飄飄丸,頭痛丸....”她手一張,打算全都塞進季時宴嘴裏:“你完了!”


    徐白一拍腦袋,隻想看天。


    他們這位天不怕地不怕,三歲就敢跟她哥跑江湖的小祖宗,身上確實有幾分本事。


    可是——季時宴百毒不侵啊!


    “丸丸,打住!”徐白伸出五指企圖阻止她:“你的丸對他不管用!”


    季時宴捏死丸丸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蚱。


    跟他糾纏下去絕對沒有好處。


    可是丸丸現在在他手裏,並且小祖宗一向任性慣了,根本不懂人外有人。


    萬幸的是季時宴的人都已經不省人事,他一個人,他們勉力一戰還是可以的。


    丸丸將丸丸都喂進季時宴嘴裏。


    發現對方麵不改色地咽了,真是震碎了她小小的世界觀:“你不難受嗎?你不飄飄嗎?”


    她以前給穀裏的人吃,都有用的!


    她很生氣:“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我是你爹。”季時宴重複了一遍:“我再問一次,你娘呢?”


    “我有爹爹啊!”丸丸答非所問:“我爹不是你!”


    什麽意思?


    季時宴瞳孔一震。


    他見這小家夥年歲至多三歲,與卿酒酒離開的時間相等,就認定這一定是自己的種。


    可是忘了想,卿酒酒當初那麽恨他,又怎麽會給他生孩子?


    “還有娘親,”丸丸說到這裏有些沮喪:“娘親生丸丸的時候難產——”


    餘下的話她沒有說完。


    像是想起了什麽很傷心的事。


    ‘啪嗒’,眼淚說掉就掉。


    “什麽意思?!難產,然後呢?”


    丸丸用小肉手抹了一把眼淚:“爹爹說,娘親本就是冒死生我,難產就是致命一擊——”


    季時宴臉色空茫。


    這些年,他廢力追查,認定卿酒酒沒死。


    可是——“你是說,她為了生你,難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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