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死訊


    他們探到了荷花坳,接下來就是要埋伏到天黑行動。


    刺殺季時宴風險太大,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很難得手。


    要不也不會懸賞百萬,而季時宴卻仍舊完好地活在這世上。


    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天還未黑,徐白就看見三隊殺手被他的軍隊剿滅。


    死不瞑目的殺手人頭掛在安營的大營外,警示著所有蠢蠢欲動想要靠近的人。


    荷花坳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就算得手,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


    取季時宴的人頭,憑武力不太可能。


    而且他還是百毒不侵,下毒對他根本不管用。


    若是沒有那杆遠程射擊的槍,卿酒酒坦言,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可怕到沾上他都會倒黴的程度。


    “倘若萬一沒有得手,記得跑的快一點。”


    古代的材料有限,技術也有限,子彈隻能用鐵,又重,射程就算再遠,那殺傷力也會被削弱很多。


    她這把槍的殺傷力,比起現代的那些步槍,估計也強不了多少。


    現在就祈求一下,子彈可以順利擊中季時宴的心髒。


    撿了人頭就跑。


    夜幕漸漸籠罩,荷花坳被火堆映照的一片通黃,三五營帳中都有火把照明。


    遠遠看去,就像一片星子。


    徐白一直在盯著季時宴的行動軌跡,在那個八倍鏡下,他穿梭過營帳,似乎一直在忙碌。


    直到飯點,他從主賬出來時,卸下了一身鎧甲,居然隻穿了一身月白的長袍。


    篝火上的食物冒著熱氣,士兵都在狼吞虎咽。


    隻有他,坐在一塊高石上,似乎仰頭望著天際,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白扣動扳機的手頓了一下,迴眸,看見卿酒酒也坐在一塊石頭上,嘴角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離開燕京的卿酒酒就像活過來一般。


    她靈動,耀眼。


    或許承安王死了,她就能變成徹底自由的人,這五洲大地沒有人能捆縛她。


    “大當家的,”徐白開口道:“這畢竟是小公子的生父,我們缺錢還可以從別處弄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小白,你什麽時候這麽猶豫了?”卿酒酒扔了狗尾巴草,從他手中搶過槍:“我們的銀子用的跟流水似的,掙得根本沒有用的快,百萬金,能讓兄弟們少奔波多久!”


    她瞄準季時宴的胸口位置,看清季時宴的臉的那瞬間,誰也沒發現她的手一頓。


    但卿酒酒畢竟是特種兵出身,她的動作在專業下根本不起眼。


    四年沒見,季時宴那張臉,竟然沒怎麽變,隻是渾身散發的冷冽更甚從前。


    而那張臉,依然如同刀削一般的刻骨。


    卿酒酒這才發現,她以為過去四年已經忘記的東西,其實沒有。


    看見季時宴,她還是能想起當初被扣在床頭時的毛骨悚然。


    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但下一瞬,她依舊如同訓練有素的特種兵那般,不動聲色地扣下了扳機——


    ‘砰’!


    耳膜被響起的氣流聲炸裂了一般。


    那枚子彈以肉眼不可見的快速朝季時宴的心髒而去。


    隔的太遠,聲音已經不可聞,不過從八倍鏡中,可以看到季時宴的胸膛被擊穿。


    他整個人狠狠一顫,胸口的位置湧出血來。


    身邊圍坐的士兵都荒唐大亂,扔下手中的食物,七手八腳地去找武器。


    倒地的瞬間,季時宴的目光似乎透過相隔甚遠的山脈,望了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卿酒酒如此果斷,並且一擊得手。


    幾乎一瞬間,她收了槍,身影藏在巨石下,衝自己的人比了個手勢:“走!”


    軍營口已經有大批人馬鑽出來,四下散亂朝子彈發出的地方包抄。


    這一夜,荷花坳大亂。


    卿酒酒他們一行人的逃跑路線早已設計好,又離得太遠,基本沒有被人追上的可能。


    天將大亮時,她們喬裝成外地的客商,潛入了附近的邊城。


    季時宴遇刺的消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卿酒酒和徐白在一處羊肉湯館坐下,等上菜的時間,聽著兩邊的客人閑聊。


    一個長相粗狂的男人猛地錘了一把桌子:“真解氣!我聽說那狗賊現在性命堪憂,大周親兵大亂!”


    季時宴在民間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一來是他攝政,不尊主。


    二來是他暴政,五洲十國的邊地都被他打的民不聊生。


    “說不準已經死了呢!”另一個男人說:“季家軍為了穩住三軍士氣,不敢公布他的死訊也正常,我聽說,他傷的地方正中心髒呢!”


    “看來這波殺手要笑瘋了,當初多少人出手都沒能取他的人頭,這波人從哪冒出來的?我聽說連季時宴的人都沒有抓到人呢?”


    “能射殺的了季時宴的,又怎麽會是凡人?早就跑沒影了吧。”


    “哈哈哈死了更好,死了就解恨了,還有那個孟九安,怎麽老天就不收了他?”


    粗獷的男人喝了一口酒,長歎一聲:“要是季時晏真死了,這大周的天又要變咯,小皇帝終於能拿迴皇權,不過年紀這麽小,皇位能不能坐穩還真不知道。”


    “這個不知,”同桌的男人給他倒酒:“但我要是小皇帝,我定然忍不了這口氣,你知不知道,有消息說,季時宴這百萬金的懸賞人頭,價格就是那小皇帝開的。”


    還有這迴事?


    卿酒酒喝了口羊湯,想起當年小皇帝那稚嫩的臉。


    自己還曾經在宮宴上跟季時宴說過,說不準哪天小皇帝會讓人給他套麻袋。


    看來還真是說對了。


    這時候小二來上菜,一臉苦澀地道:“二位,不談朝政,不談朝政啊,這會兒季家軍將邊城都搜遍了,若是話落在他們耳中,你們還要不要命了?”


    那兩人悻悻地打住了話頭,說起了另一件事:“朝歌的藥王穀,是不是說有許多神醫?”


    卿酒酒正在撕一塊饃,聞言手一頓,跟徐白對視了一眼。


    旁邊那桌顯然也是聽到了,加入了那兩個男人的話題:“你們也去藥王穀?”


    “倒不是,就是聽說藥王穀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這幾年求醫問藥的多不勝數,去了還能免費吃一頓。”


    藥王穀這幾年在五洲內名聲鶴起,戰亂不斷,傷病更是多不勝數。


    都說能敲開藥王穀的門,這命就撿迴來一半。


    “那位京華先生,不也在藥王穀麽?”


    說到京華先生,四周又是一陣唏噓:“你們別說,當年她在大周燕京待的那段時日,不是人人都說京華先生是男的麽?最近才有消息傳出,說根本不是,她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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