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王爺就絕無可能舍得動您


    其實沒有。


    管家沒那麽沒有眼力見兒。


    自從卿酒酒受傷被困在海棠苑後,他根本不敢怠慢。


    從前是卿酒酒去庫房恨不得將東西都掏空。


    現在是他恨不得將庫房掏空送到海棠苑來。


    隻要王妃不要每日再那樣病懨懨,吃什麽都跟被妖精吸了精氣似的。


    因為隻要每次,王爺偷偷去過一次海棠苑看王妃,發現她的臉色和胖瘦較上次沒有變化,那王爺就會將他抓過去,大發脾氣。


    問他是不是王府缺吃短喝,否則怎麽王妃越來越瘦。


    天地良心。


    管家為了讓卿酒酒吃出一點肉來,幾乎已經讓膳房的廚子三班倒,按一天六頓,八菜一湯的規格給海棠苑送餐了。


    可是每次送過去的東西,吃的也有七七八八。


    天知道王妃怎麽就是不長肉啊!


    他愁的白頭發都長了無數根,後來發現,王妃身邊那個小桃倒是日漸圓潤。


    他醍醐灌頂,要是有吸了王妃精氣的妖精,那定然就是那個愛吃的小桃!


    於是再送飯菜過去,他都親自杵在一邊,目的是要看這王妃將那些飯菜吃下去。


    可是人家是主子,她吃兩口就放下筷子,絲毫不避諱地讓小桃將她沒動過的菜都吃了。


    還說浪費要被天譴。


    根本不聽他的!


    “或者是倒春寒天太冷了,”季時宴又喃喃地:“她怕冷,胃口不好,所以吃不下嗎?


    雲琅仰頭看著他爹的下巴,覺得他爹是在認真想這些事的。


    但他太小了,想不通娘親怎麽會這樣。


    唯一的可能就是——雲琅掀開被子,露出卿酒酒被綁住的手:“娘親痛痛。”


    那套住卿酒酒的圈口,雖然是用柔軟的鹿皮包裹,可是日複一日的摩擦下來,還是在那腕上勒出了紅痕。


    細瘦的手腕,舊的傷痕已經變淡,新的卻還紅的晃眼。


    睡著的卿酒酒無知無覺,被子滑落,露出左肩上的那一塊燒傷,還有額頭結痂沒有掉的傷疤。


    她這個身子,舉目一看,似乎沒有幾處完好的地方。


    雲琅是想讓季時宴將那鐵鏈解下來,他覺得解下來,娘親或許會開心一些。


    可是下一瞬他爹卻又生氣了。


    他將卿酒酒的被子蓋上,惡聲惡氣:“解開她就要跑,你娘總想著跑,我不會讓她跑的,她就在這裏!”


    雲琅被他嚇著了,呆呆的一動不動。


    “還有你,”季時宴眼角猩紅,眼底閃爍著偏執和瘋狂:“你在這裏她就不會跑。”


    他讓雲琅過來,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卿酒酒明白。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即便自己用些手段讓她留在這裏,她也隻能承受,畢竟雲琅還在他手裏。


    做什麽都要想想後果。


    雲琅拿頭撞他:“你壞!”


    壞就壞吧。


    季時宴閉起眼睛,他知道卿酒酒想走,她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想著走。


    但是他不會放手的,絕對不可能。


    憎惡也好,憎惡也沒有關係。


    反正他做了那麽多傷害卿酒酒的事,反正她不會原諒了。


    **


    五月的時候,卿秀秀已經肚大如羅。


    整個翠玉軒都洋溢著喜氣。


    就連院子裏,也到處晾著新生兒用的繈褓,小衣服,小被子。


    快要入夏,人都顯得疲懶。


    還有不到一月就該發動了,翠玉軒裏都伺候的很仔細。


    卿秀秀剛喝完一碗綠豆冰,肚子動了一下,她驚喜道:“又踢我,這個小家夥近日是越發愛動了。”


    “都是調皮的是男孩兒!”王嬤嬤立刻接過她手中的碗,諂媚道:“而且這臨盆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呀或許是迫不及待要出來見您和王爺呢!”


    “唉。”卿秀秀喜不過多久,又靠迴了椅背上:“那賤人最近怎麽樣了?有什麽動靜?”


    王嬤嬤專挑她喜歡聽的說:“還能有什麽動靜,她如今連門都出不來,惹怒王爺就這個下場,日日被鐵鏈鎖著呢!”


    說到這個,卿秀秀才算高興過來。


    自從年夜之後,她倒是去海棠苑走過兩趟,看見卿酒酒被鎖在鐵鏈上,大門都出不去,她是真的痛快。


    雖然不知王爺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是想來,那夜席越與卿酒酒被困在舞樂殿還是惹怒了他,讓他覺得卿酒酒水性楊花,這才會被鎖起來。


    “活該!”卿秀秀眼中迸射出陰毒:“誰叫她要惹到我頭上來。”


    反而是她,就算禁軍查到她在席越這件事上動了手腳又怎麽樣?


    季時宴還不是一舉壓下,根本沒有與她計較。


    他稀罕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所以自己無論做的多過分,他都會放過。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卿酒酒那個賤人,再怎麽在王爺心中,也比不上她半分的分量!


    “隻是.....側王妃,老奴有些擔心呐。”


    卿秀秀看了看外麵的日頭,正暢快著,不明白王嬤嬤擔心什麽。


    王嬤嬤將手覆上卿秀秀高高聳起的肚子,憐愛地道:“咱們的小世子,明明是您懷胎十月,可是生下來,卻要叫那女人為母親,叫您卻隻能是母妃,老奴隻要想想,都要為您心痛。”


    聽到這裏,卿秀秀瞬間坐不住了。


    是啊,原本自己嫁入王府那日,是信誓旦旦說要取代卿酒酒的位子的。


    可是如今進府將近一年,除了肚子裏這個孩子,那王妃的頭銜,卻依舊還是卿酒酒穩坐。


    她當然不甘心。


    王爺雖然對她寵愛包容,可是他似乎也沒有廢黜卿酒酒的意思。


    如果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要管卿酒酒叫母親,那她是絕對不能忍的!


    “可是、可是我到底在年宴那天惹得王爺不高興,他不責罰已經是慶幸,我若是要讓卿酒酒退位,談何容易!”


    王嬤嬤給她捶腿,要她不要急:“她如今那樣兒,死跟活著有什麽區別?照老奴想啊,側王妃當時就不該手軟,隻給她找個男人算什麽?將她殺了豈不是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您生了世子,王爺是絕無可能責罰您的。”


    這一年,季時宴也沒有再納別的侍妾的意思。


    王嬤嬤就覺得,季時宴的心定然是還在卿秀秀身上的。


    “如果您怕的話,那就在生產前動手,隻要肚子裏有這麽個保命符,王爺就絕無可能舍得動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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