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對我娘和弟弟做了什麽


    門被推開,冬日的冷風猛地灌進來。


    卿酒酒本就喉嚨發癢,吸了一口氣,更是比剛才咳得還要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咳——”


    不僅胸腔痛,就連喉嚨也帶著灼熱的刺痛,咳到眼裏湧出淚花來。


    可身體又莫名一暖,熟悉的檀香撲了滿鼻,緊接著她被人按在了頸邊。


    這姿勢讓唿吸順暢了些,不再是冷氣源源不斷地往喉嚨裏湧。


    卿酒酒在心底歎了一聲,真是風水輪流轉。


    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冷是什麽滋味,在大周過了幾個冬,卻是越來越弱了。


    隻是冷風一吹就受不了。


    看來這次的風寒,讓她的身子骨又嬌弱了一個檔次。


    想著想著,她不禁笑了一聲。


    季時宴的聲音聽起來像要殺人,聲音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還笑的出來?”


    他知道卿酒酒的身體被毀了,但是為什麽會到了這個地步?


    為什麽抱一下都覺得硌手?


    “我這樣,是誰一手造成的?王爺殿下?”


    咳得整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


    季時宴的心狠狠一顫:“本王會將宮裏的太醫召過來給你看診,不過是個破身子,難不成本王還沒辦法治好了?”


    “有空還是關心關心你那位側王妃吧,她肚子裏的小世子才是你的心頭肉,又何必跑來我這裝深情,白白給我添麻煩。”


    這顯然話中有話,季時宴一掃鍾欣欣,還有邊上那碗已經涼透了的藥:“她又耍脾氣了?”


    殺人的事,到了季時宴的嘴裏就是雲淡風輕的耍脾氣。


    卿酒酒慶幸自己沒有在他身上放諸希望:“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身上抗拒和冷漠幾乎是一瞬間就裹滿了。


    但她現在也懶得動手,或許生病讓她整個人太過累了,手指頭都不想動。


    “卿酒酒,隻要你聽話,阿秀那——”


    “有完沒完?”卿酒酒冷了臉:“養狗都不說聽話了,你演戲演上癮了?”


    不是她見不得季時宴跟卿秀秀琴瑟和鳴。


    隻是季時宴這眼瞎的病似乎越來越嚴重,既然不奢求他會對卿秀秀有什麽懲罰,那聽他多說一句都是折磨。


    卿酒酒的脾氣還沒好到這份上。


    “你!”季時宴看她發完脾氣又要咳,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你就非要鬧?”


    乖乖聽話會死?


    卿秀秀敢搞小動作,他會給教訓,可卿酒酒顯然不願意領他的情!


    眼看又劍拔弩張地要吵起來。


    鍾欣欣猛地喊了一句:“王爺!”


    謝雨立刻用看女中豪傑的眼神看她。


    不怕死啊這時候打斷王爺!


    “你有什麽事?”季時宴的聲音果然冷的徹骨。


    “王妃她一日沒進食了,”鍾欣欣也怕他怕的緊,可話已經出口了,王妃現在顯然不適合生氣,再將她氣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麽辦。


    然而連謝雨都沒有想到,鍾欣欣這話說出去之後,王爺的臉色雖然還是難看,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找個伶俐的侍女過來伺候,本王去一趟翠玉軒。”


    話落又加了一句:“鍾欣欣也過來。”


    卿酒酒身心俱疲地閉上眼,往後仰躺。


    她此刻恨不得十個月眨眼過去,因為太難熬了。


    **


    卿秀秀那事,到底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季時宴麵色陰沉地罰了一通翠玉軒的下人,每個人挨了十下板子。


    並且命卿秀秀去監刑。


    據說那一日卿秀秀站在廊下,臉都嚇白了。


    可最後到底是沒有拿她怎麽樣。


    “王妃您不知道,腹中的孩子就像是側王妃的保命符似的,她捂著肚子哎喲一聲,王爺立刻就緊張的不行了。”


    “太過分了,那毒藥王妃若是喝下去可就沒命了呀,可側王妃一個板子都沒挨,事情就過去了。”


    “王妃你氣不氣?算了不要氣了,外頭都說,側王妃是王爺的心頭肉,王爺舍不得罰的。”


    “不過您也不要傷心,好好調養好身子,隻要您在,她就永遠是個妾,生了世子也沒用。”


    派來伺候的侍女小桃,什麽都好,幹活伶俐爽快,力氣又大。


    就是有一點——太聒噪了。


    她念念叨叨地說了一通,沒有得到反應,曬完了被子一迴身——


    卿酒酒半躺在躺椅上,毯子蓋了一半,正在太陽下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聽進去一句沒有。


    “王妃!”小桃將她臉上的書薅下來:“你就不氣啊?還能睡著!”


    卿酒酒被吵醒,感到一陣怔忪。


    她方才沒想睡的,可是日頭一曬,那股疲累感就湧上來,不自覺地就閉上了眼睛。


    ——嗜睡是身體機能倒退的標誌。


    “王妃!”小桃見她還在發呆,真生氣了,跺著腳幹脆去小廚房看看給她的藥熬好了沒有。


    算啦算啦,王妃不好鬥又怎麽樣,經過上次的事,側王妃也得消停一段時間的。


    ——真是白天不能碩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院門還沒踏出,小桃就被一群急匆匆往海棠苑衝的女人推到了。


    她頓時怒不可遏要理論:“你們眼睛瞎——側王妃?您來幹什麽?”


    卿秀秀將她一把推開,臉上滿滿怒意:“卿酒酒呢?讓她給我出來!”


    “側王妃,王爺下令過的,沒什麽事您不能踏入海棠苑,我們王妃還在養病,你——王妃!”


    小桃攔不住她,被翠玉軒的下人團團圍住,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在我院門口打人?”卿酒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眉眼一挑,將那打了小桃的下人拖過來,‘啪!’一巴掌還迴去!


    不僅是打,指甲還在她臉上刮出幾道血痕。


    卿秀秀瘋了一樣撲上來:“你瘋了,你敢碰我的人,啊!”


    卿酒酒錯身一閃,冷眼看卿秀秀差點撲倒在地,又伸手一扶。


    ——卿秀秀可以死,這個孩子關係她和雲琅,卻不能出事。


    誰都沒想到卿酒酒會伸手扶她,都看得出來這一摔就算出事也跟卿酒酒沒有關係。


    她竟然會好心......


    “卿酒酒!別以為我會謝你!說,你對我娘親和弟弟做了什麽?!”


    卿酒酒雙手抱胸,冷哼一笑:“本王妃府門都沒出,你娘跟你弟弟出事就先賴我了?卿秀秀你腦子呢?”


    “不是你還有誰?誰、誰會去查卿府的內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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