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心頭血


    季時宴一腳跨進來。


    管家臉色一變,也不知道王妃剛剛那句話叫他聽見了沒有。


    詛咒王爺死,那可真是離經叛道了,要是傳出去,落個死罪也不足惜。


    但是他小心地觀察了幾眼,王爺神色如常,似乎是沒有聽見的。


    不由鬆了一口氣。


    季時宴往屏風邊一站,冷目一掃管家:“還杵著幹什麽?”


    管家忙不迭滾了。


    “卿酒酒,過來替本王寬衣。”


    卿酒酒狠狠將浴桶一踢,臉色看起來是真的想殺人:“季時宴!你到底想幹什麽?!”


    “本王現在好好與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配合,別忘了席越還在牢裏。”


    卿酒酒深唿吸,忍住將季時宴殺了,再自殺的衝動。


    就在走神的空擋,她的腰突然被人抓住,下一秒,隨著‘噗通’一聲,卿酒酒口中瞬間嗆進了一口水!


    “咳咳咳咳咳咳——”


    因為實在沒有準備,她的鼻腔酸澀到幾乎整個鼻粘膜都要被咳出來。


    “季時宴咳咳咳咳——你神經、神經病!”


    她又打又踢,拳頭一點沒留情砸在季時宴的身上。


    “好了,是本王錯了,本王不應該出其不意。”季時宴被她砸中傷口,伸手攥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


    錯了?


    這神經病什麽時候還會認錯了?


    ......


    最後終於敵不過體力不支,在季時宴懷裏暈過去。


    睡醒之後的卿酒酒簡直想將自己砸死。


    她猛然坐起來,結果腰一酸,又倒迴去。


    ——唿吸聲從旁邊傳來,季時宴這瘋批竟然還在。


    長睫緊閉,似乎睡的很沉。


    昨夜種種如翻雲覆雨般衝進腦海,對於某些自己主動的行為,簡直想穿越迴去殺死自己。


    可是意亂情迷間,昨夜的季時宴似乎格外溫柔。


    她真的毒入骨髓沒有救了,現在看他閉著眼睛,渾身不帶攻擊性的模樣,還覺得有幾分賞心悅目......


    不瘋批的時候,季時宴也勉強算個美男。


    正在走神間,門扉被敲響:“主子?王妃?”


    季時宴睫毛動了動,終於被吵醒,但是一看就沒有醒透,雙手一撈,將卿酒酒摁在懷裏:“什麽事?”


    聲音裏帶著縱欲過後的嘶啞。


    “小世子醒了,鬧著要王爺呢。”


    “雲琅醒了?快抱進來!”卿酒酒踹了季時宴一腳:“起開!”


    季時宴一動不動:“抱進來。”


    雲琅已經哭上了,小臉上兩行眼淚惹人心碎,癟著小嘴要爹爹要娘親。


    沈默將他放在床上,眼睛根本不敢左右亂看:“時辰還早,王爺王妃不急著早起,再歇一會吧。”


    說完馬不停蹄遁了。


    卿酒酒已經懶得計較自己在王府清不清白了,白眼都懶得翻。


    她將雲琅抱過來,查看了一番他身上的毒瘡。


    卿秀秀用的都是些尋常的毒藥,不難解,她早就給雲琅塗過藥,現在傷口已經結痂。


    雲琅在她懷裏拱了拱,分明還困著,可臉色又顯得有些不正常。


    他小手不斷抓撓胸口。


    卿酒酒眉頭一凜:“噬心蠱發作了?”


    季時宴不動聲色地睜開眼,將雲琅抱過來。


    雲琅唿吸急促,難受地到處抓撓,一不留神身上就抓開幾道口子。


    原來他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撓起來的。


    季時宴幾乎猶豫都沒有,他本就沒有穿上衣,速度極快地摸出卿酒酒平常藏在枕頭下的短刀,往自己胸口一刺!


    卿酒酒還未震驚過來,雲琅卻顯然熟門熟路,聞著血的味道就湊上去。


    他蒼白的唇漸漸被血染紅,最後或許是噬心蠱被季時宴的心頭血壓製了,他漸漸昏睡了過去。


    卿酒酒這才注意到一些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東西。


    數次親密,她要是沒有看到季時宴胸口傷痕,那是說謊。


    但是她以為那些舊傷痕,都是季時宴打鬥留下的。


    他這人身上就沒有一塊好皮,新傷舊傷無數,胸口的傷實在不算明顯。


    但是現在想來,誰會反複被人傷到心髒的地方?


    季時宴....竟然一直用心頭血在養著雲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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