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殺人了


    那個木屋不大,負責過布置的人知道,裏邊是些錯綜複雜的零件。


    還有幾根連同水車的大銅絲。


    雖然不知道什麽作用,但是設計的精巧程度,比外麵的水車要高級上百倍。


    卿酒酒曾明令禁止過,一旦水車轉動,除了她,誰也不能進去。


    而陳文和——


    他進去了,不過一會,那屋裏竟然傳來一陣焦糊味。


    吃過烤雞烤野物的人都知道,那是肉被燒糊的味道......


    卿酒酒神色不變,在一眾瞪大的雙目緩步走了過去。


    恰逢此時季時宴帶兵過來,他聽聞卿酒酒醒了就來了這。


    “主、主子!”謝雨的聲音沾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抖:“讓王妃迴來,裏麵死人了!”


    “卿酒酒!”季時宴臉色大變,人已經飛身出去,半道截住了卿酒酒。


    從這個角度,能看見木屋裏的陳文和身軀劇烈顫動著,甚至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那是高壓電灼燒人體的聲音。


    卿酒酒寒涼地看向季時宴:“滾開。”


    後腰的酸痛還在提醒她昨夜的荒唐,她現在看季時宴的眼神,就如同看陳文和那攤爛肉。


    如果不是殺了季時宴自己更難逃出燕京,他早就死一百次了!


    “你要幹什麽?”季時宴麵色鐵青:“你殺了陳文和?”


    “你瞎了嗎承安王殿下?陳文和是自己去送死的。”


    這時候,被嚇愣住的人群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慌亂地往前湧:“死人了!陳大人死了!”


    “他、他怎麽死的?那木屋裏到底有什麽?!”


    “是卿酒酒!”一個工部的幹事倉皇地大喊起來:“這木屋是她叫我們做的!一定是暗藏機關,才會叫陳大人喪生!”


    “對,是她,是她殺死了陳大人!”


    這一會兒,方才木屋還是陳文和一手設計的,現在出了事,又變成是卿酒酒的責任了。


    “快將她處死!她一定是有邪術,一定是有邪術!”


    百姓麵麵相覷。


    卿酒酒搡開季時宴,還要繼續往前,又被季時宴一把攥住手:“你真要去送死?”


    “我送死?”卿酒酒嗬嗬一笑:“放心吧,我死之前,一定會先送你下地獄!”


    說完,她從腰間掏出兩個自製的絕緣手套。


    戴在手上之後,她跨步進了木屋,將電閘一把拉下!


    ‘轟隆隆——’


    那高速轉動的水車,竟然越轉越慢,直至停下。


    而溝渠的水,也不再往高處引。


    卿酒酒將陳文和的屍體拖出來,丟在黃泥地上。


    隻見陳文和的皮肉都呈幹癟狀,死不瞑目,那雙眼球似乎都要炸出來一般。


    卿酒酒一個女人,竟然手碰屍體,眼都不眨一下。


    有膽小的百姓已經在尖叫了。


    “這、這究竟是什麽水車?!”


    “不對,這水車若是陳文和做的,為何他自己死了,卿酒酒偏偏沒事?”


    “難道陳文和當真是頂替的,這水車竟然是卿酒酒做的?”


    “陳文和當了工部尚書十幾年,從沒有聽他說過什麽水車,今年突然做成了,本來就有些奇怪!”


    工部的幹事還企圖將罪責引到卿酒酒身上:“她分明是想害死陳大人,而在木屋上動了手腳!”


    “我、我要去稟報陛下,她殺了先帝的救命恩人,一定要治她死罪!”


    那幹事慌不擇路,悶頭就往外跑。


    季時宴一個眼風過去,沈默將幹事抓住,一腳踢到了地上。


    “本王在,你們還沒資格汙蔑王妃。”


    這種假惺惺的好意卿酒酒根本不領情:“你們盡管可以去告知陛下,等這水車被朝廷封了,溝渠的水排不出去,大家也別過這個年了,弘法寺的地方還夠放病人嗎?”


    一句話,正中痛點。


    就連季時宴也意外地朝她看過來。


    卿酒酒拍拍手,她的腰實在酸,一掀袍擺,幹脆在石頭上坐下來。


    她緩緩道:“大周的水患一直是百姓的心疾,每一次發作,總有家裏死人的吧?”


    聽她這麽一說,那些家裏人曾死於水患的百姓,莫名鼻腔一酸。


    “陳文和帶給你們什麽?他喊口號,說積極治理,可水患還是年年有,人少死了麽?沒有。錢少用了麽?也沒有。”


    卿酒酒的視線劃過麵前的一波人,突然一聲歎笑。


    “你們看不起我是個女人,不信我能解決水患,沒關係,若是有別的方法,也可以將這水車拆了,可你們如今有嗎?”


    “燕京城三千將士,加上工部一千人,日以繼夜,灰頭土臉,這溝渠的水挖通一點了嗎?”


    答案還是沒有。


    百姓們沉默著。


    而麵上也越發顯得有些難堪。


    突然,人群中多了一輛馬車。


    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好些日子不見的席越。


    席越聽見了卿酒酒最後的幾句話,他上前,溫聲道:“所以陳文和死了,並不是沒有好處,朝廷死了蛀蟲,才能有下一個真正為百姓做事的好官出來。”


    席家在燕京,是有幾分地位在的。


    這地位不是說掙的錢多,而是席家一直在給百姓做布施。


    他們是燕京城的大善人,出錢出力少不了席家。


    所以聽見席越這麽說,驚愕的百姓連連點頭:“席公子說的對!”


    席越淺淺一笑:“所以無論陳大人是怎麽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到現在,溝渠的水幾乎排了三分之一,這是卿姑娘的功勞。”


    他說卿姑娘,卻不說承安王妃。


    聽得季時宴眼眸危險地眯起,看向席越的神情都帶了幾分忌憚。


    席越恍若未見。


    席越一出現,原本已經被卿酒酒遊說的搖搖欲墜的百姓徹底倒伐了,瞬間就改了口風。


    “如果承安王妃是真心為百姓做事,我們倒也可以信一次。”


    “陳文和死了就死了,水車不能拆!”


    “對,不能拆!”


    不過幾瞬間,周圍響起了一片支持聲。


    雖然有把握說服這些迂腐的百姓,不過席越的到來顯然讓自己事半功倍。


    卿酒酒由衷地朝他投以一笑。


    “我送些衣物和草藥過來,”席越走近了,愈發顯得風光霽月:“聽聞你這幾日都在幫忙,沒有累著吧?”


    季時宴的聲音卻猝然響起:“卿酒酒,給本王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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