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等著給他的兒子收屍


    卿酒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也真的笑了:“若你沒有做過強迫我生產,將我丟入亂葬崗,或許我會信也說不定。”


    “你!”


    雲琅窩在季時宴懷裏,輕輕嚶嚀了一聲,似乎是因為睡得不安穩。


    季時宴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雲琅還沒睡沉。


    他大掌蓋住雲琅的半邊臉,幾乎一隻手就能將他的臉裹住。


    雲琅太白了,十足像了卿酒酒的膚色,在季時宴懷裏就是雪白的一團。


    即便一身傷痕,他手腳也總有一些嬰兒肥沒有退去,顯得多少有些稚氣。


    季時宴看了卿酒酒一眼,抱著雲琅進了裏間。


    卿酒酒從迴到燕京就繃得太緊了,尤其是在季時宴麵前,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心狠手辣,對自己根本不會手軟,稍微放鬆不防都不行。


    但是剛才,他明明被自己激怒了,卻因為雲琅的夢中不安,而將話咽了迴去。


    折讓卿酒酒產生一種奇怪的錯覺。


    就好像季時宴早就猜到自己會迴來找他,而故意讓她將雲琅抱走。


    卻料定她搞不定雲琅。


    如果是為了引她來的計策,那他為什麽生生挨了自己那一槍?


    季時宴的腦子隻要沒有被驢踢,就應該對她們母子抱有很深的敵意。


    卿酒酒甚至已經做好了這次迴來燕京的最壞打算。


    就是如果沒有看見雲琅,或者雲琅出了什麽事,她可能真的會將那把槍刺破季時宴的心髒。


    但是現在——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季時宴為什麽會對雲琅這麽細心?


    他將雲琅養在他的主院,難道是為了方便照顧?


    而且他剛才哄雲琅的動作嫻熟,跟當年將剛出生的雲琅拎在手中的動作完全不同,似乎一年過去,這個人大變了模樣。


    不,以季時宴的缺德性格,他除非被人附身了,否則怎麽可能?


    卿酒酒想著想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殿裏點的熏香有催眠的效果,還是她連日趕迴燕京,一路路途勞累,總之撐在桌上很快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卿酒酒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一陣腳步聲。


    雖然她痛恨季時宴,不過對他的腳步也算熟悉。


    這正是來自於他。


    但無論她怎麽努力要睜開眼睛,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眼皮怎麽也睜不開。


    不過感官是清晰的。


    她能感覺到季時宴撩開她鬢邊的一縷發絲,而後溫熱的指腹貼在自己臉側。


    季時宴想幹什麽?


    為什麽自己怎麽也醒不過來?


    這人莫不是要發瘋不成?


    迴想這一日,季時宴其實是很反常的,不論是自己出現在王府的那一刻起,還是她刺向他的一槍,或者是抱著雲琅來到這兒。


    她似乎都沒有從季時宴身上感到過殺意。


    對,即便是他現在靠的這麽近,也沒帶有絲毫殺意。


    ......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本王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季時宴突然在卿酒酒耳邊說話。


    ?


    什麽意思?


    這令人張二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想要表達什麽?


    “噓,你睡會兒。”


    或許是察覺到卿酒酒的眼皮在劇烈跳動,季時宴居然伸手覆上了卿酒酒的眼。


    被黑沉包圍下,卿酒酒連光線都感受不到。


    “放開她!”這時候突然傳來不染的聲音。


    季時宴的目的被打斷了,他似乎非常的不悅:“沈默!”


    而後耳邊響起的就是刀劍聲,叮叮咣咣的。


    不染或許可以跟謝雨拚輕功拚贏,可換成沈默,他的勝算就要大大打折了。


    沈默是季時宴身邊的第一大高手,若是他這麽容易被人打退,那季時宴也不用影衛了。


    聲音遠去,室內又剩他們二人。


    “沒關係,他很快就會在燕京消失。”


    卿酒酒又聽見季時宴說,喃喃自語,跟有病似的。


    隨即她身體一輕——被人直接抱起來!


    ??????


    此刻的卿酒酒已經驚恐到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


    她嚐試掐醒自己,可渾身卻又綿軟無力,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真的太憋屈了,卿酒酒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麽憋屈的一天!


    季時宴到底想幹什麽?


    但是來不及多想,卿酒酒已經被放置在了軟榻上。


    季時宴隨即覆身而上。


    他姥姥的,他的手居然挑開了自己腰間的腰封!


    “不管怎麽樣...還有這一個辦法。”


    季時宴張嘴,叼住卿酒酒脖頸的一片軟肉。


    渾身都像是被人撩撥起了一把火,但是卿酒酒清楚,自己這個絕不是什麽浴火,而是想要殺了季時宴的怒火!


    剛剛那一槍就應該直接捅到他心髒去!


    這狗東西到底說些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也許這樣你就會乖乖地...乖一點,沒有那麽張牙舞爪了。”


    “王爺!”


    門口突然傳來沈默的一聲急喊。


    原來他跟不染纏鬥,確實是不分伯仲。


    不染惦記著卿酒酒這邊,怎麽打都往大殿裏撲。


    現在看見卿酒酒被季時宴壓在軟榻上,更是瘋了一樣撲過來。


    他手裏有一根蕭,雖然出身佛門,可是打法就跟不要命似的,招招攻擊沈默的命門。


    沈默漸漸抵擋的有些吃力。


    因為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敢下死手。


    “放開她!”不染眼睛都紅了,出手直逼季時宴。


    不論在誰看來,季時宴的行為都太過怪異了。


    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恨卿家,更恨卿酒酒,可是他現在的姿態,可不像是恨。


    更像是要將卿酒酒據為己有。


    “滾開!”季時宴被打斷後,勃然大怒,抬手格擋。


    即便他受了傷,可內力根本不容小覷,不染一下就被打退了兩步。


    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間,就算受了傷,不染也一衝上前,在季時宴以為他要對自己出手的時候,他卻一把將卿酒酒抓帶起!


    輕功無人能及,轉瞬就衝出了殿門。


    沈默就要上前去追。


    “別追了!”


    他迴頭,看見季時宴的眼角格外地猩紅。


    ——不是第一次了,王爺近一年來,尤其頻繁地出現這種狀態。


    每當有王妃的事情刺激他的時候,他就好像會變成另一個沈默都不認識的季時宴。


    方才更是。


    沈默的震驚並不比卿酒酒少,王爺怎麽會露出那種表情?


    他看著王妃的時候,就好像看一個囊中之物,並且——有一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偏執。


    “沈默,”季時宴漸漸恢複了常態,隻是目光仍然森冷:“通知東籬王,三日內不能到燕京,就等著給他的兒子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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