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露絲眼前一亮,把肉往熊窩的方向一扔,快速的爬上樹梢,抬著頭去看。


    遠處,天空,一團雪白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飛走了?


    “哦吼!”


    蓓露絲歡唿一聲,抱著樹幹直接滑了下來,跑到熊窩前用力的敲了兩下,喊道:“你快點出來!那家夥飛走了!我要去看看!”


    蓓露絲之所以在這裏待著,觀察暴熊是一方麵,而另一方麵就是等著那個大家夥飛走,而她……就可以過去看看!


    “哦吼吼!偷個鳥蛋!”


    蓓露絲嘴裏唿喊著一路飛奔。


    “鳥蛋!鳥蛋!鳥蛋!”


    根據她的猜測,那個大鳥應該是在抱窩,在孵蛋,那一大片空地就是它的窩!


    哈哈,估計她是餓了,這麽久什麽都沒吃,今天要出去找些吃的。


    速度要快,因為她可能隨時會迴來!


    自從坐過雲馳之後,蓓露絲就一直幻想自己在未來也能有一隻能飛的坐騎,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嘿嘿嘿,偷個鳥蛋,然後孵化出來,把它養大,以後就是自己最漂亮的坐騎!


    蓓露絲越想越激動,速度越來越快。


    翻過倒塌的樹叢,周圍一片開闊,向著孤零零的大樹狂奔。


    可惜讓她失望了,那孤零零的大樹下麵除了一個“死人”什麽都沒有。


    她有些不死心,又爬到樹上找了找,還是什麽都沒有。


    氣急敗壞的下來,又圍著樹轉了一圈,氣鼓鼓的坐下。


    “為什麽沒有鳥蛋呢?”


    向左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死人”。


    一身白衣,看起來四十多歲,眼睛瞪得大大的,張著嘴巴。


    蓓露絲之所以覺得他是一個“死人”,是因為這人的身上竟然沒有那些帶著小字的名字,而且自從她來了之後,那人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也不動。


    “這大鳥還吃人啊?”


    咧著嘴,打了一個哆嗦。


    草原上都是天葬,打獵一輩子,到死了被野獸吃掉,迴歸大自然,也沒有什麽,她從小見過很多次。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是快點走吧,一會那大鳥迴來就麻煩了。


    往前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看到大鳥。


    天葬對她來說是合理的,但是步驟少了一些。


    她迴想著巫婆婆的話,重新迴到“死人”的身邊,輕聲說道:“在草原上出生,在草原上長大,以草原萬物為食,用草原萬物做衣,一切來自草原,我們是草原的孩子,今日把一切歸還與草原,讓禿鷲和蒼鷹啄食,讓狼群分食殘留的身軀,與這曠野上最勇猛的生靈共享最後的旅程。


    它們的利齒並非殘忍,而是自然的裁決,引領我們迴歸大地的懷抱。


    讓靈魂隨著鷹擊長空的唿嘯,向著太陽的方向升騰,融入那無盡的湛藍,化作草原蒼穹之上永恆的守望;讓血肉滋養腳下的泥土,催生鮮嫩的草芽,來年春日,依舊是綠意盎然,仿若生命從未離去。


    我們生於斯、長於斯,此刻以這般壯烈的方式謝幕,是向草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從此,每一縷吹過草原的風,都有我們的氣息,每一道灑下的日光,都映照著先輩的精魂,生生不息。”


    這是天葬儀式的祭文,有了這段詞,這人算是天葬,靈魂可以安息,而沒有人說這段祭文,那隻能算是暴屍荒野了。


    蓓露絲原本很悲傷,可等她念完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說道:“嘿嘿嘿,這是我們草原人的儀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草原人。”


    傻乎乎的看了看周圍,哪裏有什麽草原?


    “不管了,反正我念完了,你安息吧。”


    說完轉身就走。


    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了看,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又走迴到他的身邊,用左手蓋住他的眼睛,右手去托他的下巴。


    這死相也太難看了,張著嘴吧,死不瞑目。


    “唉,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被抓來的。”


    可當她的手蓋到那人臉上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這人的臉竟然是熱的!


    他竟然還活著!


    隻是他的唿吸很慢很慢,幾乎沒有起伏,所以蓓露絲看著他好像死了一般。


    又趴在他的身上聽了聽心跳,很慢,不過還在跳動。


    這可就麻煩了。


    這人要是死了,蓓露絲隻能表示同情的給他念祭文,可現在他是活的,蓓露絲就不得不救了。


    他算是大鳥的“食物”,把他救走了,大鳥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被大鳥吃了吧!


    隻是這人可能受了很嚴重的傷,因為一個正常人的心跳不可能這麽慢,蓓露絲感覺她的心跳三四下,他的才跳一下。


    管不了那麽多了,看那人的嘴巴沒有合攏,蓓露絲從自己的布袋裏摸出了一瓶治療藥水,直接倒了進去,然後用力的合攏他的嘴巴,直到她聽到了吞咽的聲音。


    等那人喝完藥水,蓓露絲等了好一會,可是那人完全沒有恢複的跡象,還是直挺挺的躺著。


    蓓露絲快速的在那人的身上摸了一遍,沒有明顯的傷痕啊。


    “我可不是醫生啊!”


    醫生?村裏也沒有醫生啊!


    先帶走再說。


    爬樹,用匕首砍下一段長樹枝,將那人挪上去,拉著往迴走。


    “嘿嘿嘿,當時我就是這麽拉阿爾伯特的,不過那時候我還小,沒有現在這麽大的力氣。”


    “也不對,那時候阿爾伯特也是小孩子,沒有你這麽沉,這麽一算……差不多。”


    轉頭看了看,蓓露絲又有些想不明白了,為什麽這人還活著,可是他身上沒有那些奇怪的小字?


    難道……這人是被大鳥從很遠的地方抓來的?


    那裏的人沒有被這裏的魔法師控製?


    那麽這個人……就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正常人!


    想到這裏,蓓露絲的幹勁更足了。


    哈哈,把這個人救活了,就可以和正常人聊天了。


    他能告訴我這個世界為什麽這麽奇怪,那個很壞的魔法師到底在哪裏,自己怎麽才能不被控製,等等等等,她有很多問題要問。


    不過前提是先跑遠點。


    一路拖行到邊緣,扛著穿過樹木的遮擋,再放到樹枝上拖著。


    路過暴熊的窩,給它的生肉沒有吃,把肉往裏推了推,又敲了敲門,說道:“快點吃吧,那大鳥飛走了,你自由啦!”


    蓓露絲不再管它,也許那大鳥不再迴來,過幾天它感覺安全了,自然會自己出來。


    那大鳥迴不迴來蓓露絲也不知道,所以沒有任何的停留,從中午拖到晚上,晚上也隻是簡單的休息,連夜趕路。


    這一片區域很大,想要休息最少也要等她遇到野豬的時候才可以。


    拖著一個人走路和自己走路的速度可差多了,幸虧月亮還是那麽大,那麽圓。


    而這一點也是這個世界最最最奇怪的,蓓露絲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每天晚上的月亮都是這麽圓,這麽亮,讓她很納悶。


    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下次遇到洛蕾伊,她就可以告訴她,有這樣一個世界,每天晚上都有這樣美麗的月亮。


    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她實在走不動了,這才搭起帳篷,那人躺著,蓓露絲隻能坐著,就這麽睡了一覺。


    天剛蒙蒙亮,蓓露絲再次起身,不過換了一個更大的樹枝,用繩索捆綁好,做了一個繩套,套在自己身上,這樣比較省力,還能空出雙手。


    終於遇到老虎,搭起帳篷讓那人躲在裏麵,爬樹,射箭,追蹤,逃跑,抓捕,返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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