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露絲抱著樹幹,沒好氣的朝下方吼叫著。


    “吼!”


    老虎發出怒吼。


    蓓露絲喘著粗氣,解開早已經被勒的發紫的右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衣,那上麵早已經因為爬樹被刮得破爛不堪,將上衣穿好,又沒好氣的朝下方叫道:“迴來我就扒了你的皮,給我做衣裳!”


    氣憤的折斷一根小樹枝扔了下去。


    “你還來!”


    那老虎再次攀爬而上,如今蓓露絲的右手已經解開,跳起抓住隔壁的樹枝蕩了過去。


    那老虎真的瘋了,在蓓露絲已經離開之後,還是從樹幹上跳起去抓。


    “你來啊!就算你是百獸之王,我就不信你不會累!”


    蓓露絲這會真的有些氣急敗壞了。


    蓓露絲累得氣喘籲籲,眼神流離,天色已近黃昏,可剛才離開的大樹的樹幹上一片褐色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低頭看了看自己,伸手摸了摸,她沒有受傷。


    眼前一亮,低頭看了看下方的老虎,再次跳了迴來。


    一邊看著老虎,一邊身子向下爬,樹幹上出現了一道血痕,非常新鮮,掛在樹皮的褶皺之上往下滴。


    老虎再次爬樹而上,這次蓓露絲並沒有著急逃跑,而是往上爬了爬,站在樹枝上等著。


    老虎爬到一半,蓓露絲與它對視。


    就這麽愣了一會,老虎一躍而下,快速的消失在樹林中。


    蓓露絲緩緩下樹,周圍出現一片血跡。


    兩根樹枝摞在一起,將上麵的挪開,下方的樹枝已經被壓斷了多處。


    而其中一根被壓斷的小樹枝嶄新的斷裂口上沾滿了血跡。


    最少四五百斤的大家夥從樹上掉下來,還能不帶點傷?


    就是不知道具體傷到了哪裏,傷口深不深。


    抬頭看了看天,距離黑夜還有一段時間,心一橫,掰下一根硬幣粗細的樹枝,將多餘的部分全部折下,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長矛拎在手裏。


    大家夥體重很重,腳印清晰,血跡明顯。


    蓓露絲要去看看,不把大家夥的情況搞清楚,以後也是麻煩,等他傷口愈合了,肯定還會再來找自己。


    她走的很慢,一點不著急,它那麽大個,流血也要流很久的。


    順手撿起一些拳頭大小的小石塊裝到布袋裏。


    路過一些野果子,伸手抓了就往嘴裏填,也不管什麽味道。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才在一個大樹下的草叢旁看到躺在地上睡覺的老虎。


    蓓露絲悄悄的爬上大樹,跳到老虎所在的樹上,拿出布袋裏的石塊,直接扔了下去。


    “我都沒睡覺!你睡什麽?起來活動活動!”


    不能讓它停下來休息,傷口會慢慢愈合,要讓它動起來,加快血液流動,將傷口再次撕裂。


    連續兩個石塊砸下,老虎翻身而起,先是咆哮了一聲,隨後再次離開。


    “對嘛!要運動起來!”


    在老虎離開之後,蓓露絲下樹,它躺著的地方又是一攤血跡。


    天色漸漸變暗,但是蓓露絲穿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清楚的看到,天空還是掛著一輪圓月。


    撿起掉在一邊還帶著血跡的石塊,繼續追蹤。


    老虎這種動物是遊蕩型的,因為自己實力很強,整個領地都是它的地盤,所以也就沒有一個固定的窩,跑到哪裏就睡到哪裏。


    追趕、叫起來運動運動,就這麽往複了三次,等到了第四次的時候,蓓露絲明顯感覺老虎已經快要不行了,四肢虛晃,有氣無力,她拎著長矛向它扔石頭,自己連樹都不爬了。


    老虎低著頭慢慢的前行,蓓露絲扛著長矛跟在後麵,距離保持在十多米。


    隻有一個原則,就是不能睡覺,要動起來,不能停。


    嘩啦啦水聲傳來,老虎踱步走到小溪邊,整個身子趴伏在地,伸頭去溪邊喝水。


    小溪隔開了森林,月光明媚,蓓露絲遠遠的扔石頭,可老虎一直保持喝水的姿勢,不為所動。


    蓓露絲把布袋裏的所有石塊全部扔完,也不靠近,雙手抱著長矛,站著倚在樹上,靜靜的等待著。


    為什麽要這樣追我?


    蓓露絲一直想不明白。


    詭異消失的鹿和野豬,有奇怪執念的老虎,而現在一個更加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了蓓露絲的眼前。


    那老虎的身上有一直朝向自己的黃色小字,這本來就是非常奇怪的,可如今,那寫字竟然從黃色變成了灰色,字的內容也變成了“科利亞猛虎(屍體)”。


    這還有提示?


    又等了一會,看那老虎確實沒有了其他動作,頭也已經埋在水裏半天了,蓓露絲才謹慎的靠近。


    先是用長矛戳了戳,然後用手拉了拉老虎的尾巴,確定已經死透了之後,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它的旁邊。


    一頭野豬從樹林中走出,準備去溪邊喝水,可抬頭看到了蓓露絲,立刻驚恐的逃離。


    這讓蓓露絲想起了一個與老虎有關的詞,可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


    這樣也挺好,有這個大家夥在,其他動物也不敢靠近。


    伸頭去小溪中喝了一個水飽,身體機能已經到達極限的蓓露絲,就這麽用頭枕著老虎的後背,閉上了眼睛。


    小溪嘩啦啦流淌,風兒輕輕吹動,氣溫還有些暖和……


    安安穩穩的睡到日上三竿,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


    河邊有的是石頭,蓓露絲可以挑三揀四,直到選出一個滿意的扁平石塊,哼著小曲在大石頭上研磨,半天才製作出一把還算鋒利的石刀。


    她是餓過勁了,現在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周圍溜溜達達,撿些枯樹枝樹葉枯草。


    把一根細長樹枝用石刀削光滑,以免硌手,這個是鑽杆。


    另一個較粗的木頭削平整,鑽上一個與細長樹枝差不多大小的窩,小窩要靠近邊緣,再在小窩旁切出一個小切口,這個是底座。


    底座下麵鋪上引火用的枯樹葉。


    坐在地上,搖頭晃腦,雙腳踩著底座,雙手搓鑽杆。


    可惜枯樹枝並沒有那麽幹,枯葉也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蓓露絲從準備到成功,隻一個簡單的鑽木取火,就花了她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石刀也不鋒利,虎皮厚實,切一會,然後磨一會。


    老虎的大腿骨異常的堅韌,敲碎一端,研磨鋒利,做成一把武器。


    這是骨劍?還是骨匕首?看了看,還是叫它骨刺吧。


    另一個大腿骨則用藤條捆綁在木棍上,做成了一個骨頭長矛。


    抽筋,清洗,在火上烤。


    搞了半天也沒能製作出一把合適的長弓,氣急敗壞的扔到一旁。


    長弓的弓身需要好木頭,可是好木頭需要鋒利的匕首雕刻。


    蓓露絲手邊能用的要麽是新鮮的樹枝硬度不夠,要麽是枯樹枝沒有柔韌性。


    如此看來,別的武器反而顯得更加簡單,弓箭製作起來更複雜一些,而且箭矢也不好做。


    沒有辦法,隻能將筋收到布袋裏。


    老虎肉很難吃,算是蓓露絲吃過的最難吃的肉類,很硬,很難咀嚼,味道有些酸,還有腥臭味,不過現在可不是挑食的時候。


    虎牙好大,握在手裏有七八厘米長,現在沒有好的打磨工具,4顆虎牙裝進布袋裏,等有機會再打理。


    一張兩米長的虎皮,在溪水裏認真的清洗,切掉多餘的部分,做了一把簡單的梳子,清理毛皮,梳理整齊。


    蓓露絲樂在其中,小時候爸爸總是很忙,總是不在家,這些活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家做完的。


    尋了三根又粗又長的樹枝,在火堆旁相互靠攏的支撐起來,將虎皮鋪在上麵,做了一個簡陋的帳篷,蜷著身子窩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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