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停在屋前不遠處,不敢靠近。


    有人?


    是敵是友?


    既然來了,總要打聲招唿,烏爾薩想要上前敲門,卻被琴攔住。


    琴皺著眉頭說道:“媽媽說過,每一間房子都可能是一個結界,那裏是屬於別人的空間,不可以隨便進入別人的房子,進去了就要受到別人的管控……”


    烏爾薩點了點頭,他從小也是這麽聽老師說的,不過這麽些年過去了,他並沒有因為亂進房間而吃過什麽虧,所以他並不在意這些。


    而薇薇安的話,琴是絕對要聽得,她平日裏足不出戶,幾乎沒有進過陌生的房間。


    烏爾薩低頭看向琴,問道:“那怎麽辦?布蘭登就在裏麵。”


    琴說道:“媽媽說過,房間是結界,隻要我們不進去,就沒事,如果裏麵有什麽東西,那就打破結界!”


    這句話烏爾薩確實聽過,不過時間太過久遠,他已經忘記具體的內容了,他困惑的問道:“打破結界?怎麽打破?”


    就在烏爾薩問的時候,琴已經掙脫了烏爾薩的手,慢慢的走到屋前。


    她眼睛微閉,迴想著媽媽的所有動作,以及教給自己的東西。


    隻見她身子微弓,右腿微微後撤、抬起。


    烏爾薩歪著頭看著琴,他明顯的感覺到有風元素在不斷的向琴的右腳匯聚。


    突然,一個場景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烏爾薩頓時冷汗直流,剛想阻止,就聽琴一聲嬌喝。


    “哈!”


    琴的蓄力一擊,直接踢在了小屋的牆角,強力的旋風唿嘯而起,隻一腳,就將小屋連根拔起,踢飛了出去。


    這一幕……似曾相識,而當烏爾薩看到屋裏人的反應的時候,那就更加的似曾相識了……


    小屋飛出,露出了裏麵正端著酒碗、吃著烤肉、一臉懵逼的五人……


    如果布蘭登還算是個人的話,那就是六人……


    而這裏的人,烏爾薩和琴都認識。


    隻見奧德裏奇正將手搭在莎莎的肩膀上,拿著酒壺往莎莎手裏的酒碗中倒酒。


    莎莎嬌小的身子,在奧德裏奇懷裏就像一個小孩。


    老大坐在莎莎旁邊,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正雙眼無神的看向這邊。


    而小猴、小鷹離琴比較近,應該原來是背對琴坐著的,不過現在他倆是恭恭敬敬的站著,兩人正麵帶笑容的看向另一邊……那裏是以前屋門的方向。


    布蘭登冰凍的身體,正保持著一個怪異的姿勢,放在一個角落裏,不過小屋已經不在,顯得孤零零的……


    雙方都愣在當場。


    奧德裏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抬頭看向琴,說道:“都在門前了,你就不能敲敲門嗎?你們母女倆都什麽毛病?”


    琴大聲的喊道:“奧德裏奇叔叔!你怎麽在這裏!”


    那聲音中充滿了不解和震驚。


    奧德裏奇放開莎莎,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說道:“屋裏暖和,過來一邊喝酒一邊聊……”


    奧德裏奇說完,看了看已經飛到一邊,碎成一片的小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就在奧德裏奇剛剛說完,老大的身子搖搖欲墜,手中酒碗掉落在地,一頭栽倒在一旁。


    琴連忙跑到老大身邊,將老大抱在懷裏,怒視著奧德裏奇問道:“他怎麽了?是不是你!”


    念頭一想到這裏,琴突然暴動起來,她一手將老大抱住,另一手隔空一抓,烏爾薩手中風神劍嗖的一聲就飛入了她的手中。


    烈風驟然暴起,好似一層護盾,將琴和老大護在其中。


    “你又想再一次的搶走他!這一次,就算媽媽來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琴手中風神劍向前一揮,一道劍氣貼著奧德裏奇的頭頂就飛了過去。


    隻不過奧德裏奇神色泰然,拿著酒壺就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阿爾伯特非常虛弱,你別傷到他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琴,聽奧德裏奇這麽一說,立刻如泄了氣的皮囊一般,氣勢全無,她小心翼翼的抱著老大,問道:“老大這是怎麽了?”


    奧德裏奇白了她一眼,這個小丫頭整日神神叨叨的,一會哭、一會笑,再一想起來自己因為她還少了一顆牙,更加不想說話了。


    他給莎莎的酒碗倒滿了酒,說道:“讓莎莎跟你說,我還要喝酒。”


    莎莎是這裏最小的,幾乎誰都不敢得罪,隻能將酒碗一放,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內容全部描述了一遍,她心思敏捷,說的活靈活現,讓琴和烏爾薩仿佛親身經曆了一般。


    話說一個多月之前。


    “阿爾伯特!來來來!再喝一點!”


    溶洞中雖然陰冷潮濕、暗無天日,但是現在老大所在的位置,卻是緩緩和和,燈火通明的一間小屋裏。


    老大靠著一個火坑,端著碗盤腿而坐。


    而說話那人正拿著一個酒壺,往老大碗裏倒酒。


    一人攔住倒酒那人,說道:“哎哎哎,你別給他喝了,他身體本就虛弱,喝這麽多的話,迴來大姐找過了,我可沒法交代。”


    倒酒那人醉醺醺的說道:“琴?怕什麽?我上次掉了一顆牙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他說完,身子往旁邊一歪,這人正是當年從嘴裏吐出龍牙劍的奧德裏奇。


    而拉著他的那人,正是小鷹,現在的他還沒有喝醉,還知道勸人。


    也就在此時,屋門猛的被推開,從屋外緩緩走進來三個人。


    第一個進門的是小猴,老大以前見過。


    跟在小猴身後的,是莎莎。


    不過現在的莎莎卻已經穿了一身全新的裝備。


    隻見她一身火紅色鎧甲,看材質應該是用那種火紅蜥蜴的皮做成的,腰間係著一個白色皮質口袋,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而在她的頭頂,戴著一副奇怪的眼鏡,像是蜥蜴的眼鏡,不過其中又夾帶著幾塊紅色的石頭。


    而現在的她,正一臉嫌棄的捧著三塊血淋淋的東西,一顆一顆的,好似鵝卵石。


    跟在莎莎身後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隻見他中等身高,身材魁梧,也穿著一身火紅色鎧甲,不過看材質並不是蜥蜴的皮毛,更像是一塊塊火紅色的金屬,手中提著兩把還帶著鮮血的大錘。


    不過別看他穿的很幹淨,但是胡子拉碴,頭發零亂的打成一節一節,而頭發之上又滿是泥塊,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


    那人一進屋,就目光呆滯的看向老大,整個嘴角都咧到最大,對著老大先是嘿嘿的傻笑了一聲,然後立刻殷勤的快步蹲到老大的身旁,說道:“嘿嘿,老大,我給你又帶了點好東西。”


    他說完,就朝著莎莎招手,莎莎捧著鵝卵石模樣的東西走了過來。


    那人拿起其中一塊,說道:“嘿嘿,這是嘰嚕嚕的眼睛,沒事拿著它,看上一眼,可以提神醒腦!”


    說完還把那顆眼珠子放在自己的臉上擦了幾下。


    老大直接說道:“不要。”


    那人也不在意,直接對莎莎說道:“好!裝起來,快點裝起來。”


    莎莎有些嫌棄的將三顆眼睛裝進了身上的皮質口袋裏。


    她的這個口袋也是很神奇,就算莎莎整條胳膊都伸進去了,口袋也沒有一絲的變形,老大看了一眼,感覺和凱隆的那個布袋差不多。


    小猴在一旁架著那人的胳膊,說道:“布蘭登,咱們先洗把臉,洗完再聊。”


    被叫做布蘭登的那人,就好像小孩子在撒嬌一般,扭扭捏捏的晃動著身子,說道:“我不,我要和老大在一起。”


    老大好像也已經習慣他這個樣子了,直接說道:“洗臉。”


    布蘭登這才不情願的說了一聲“好吧”,跟著小猴去洗臉去了。


    莎莎擦了擦自己帶著血的雙手,然後抓著老大的手臂,問道:“阿爾伯特,你感覺好點了嗎?”


    老大點了點頭。


    老大自從上次釋放完那股能量之後,就開始不斷的昏迷和頭疼,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裂成了兩半,一半還是自己的,而另一半已經空了,他的腦袋裏出現了一個空白的空間,不能去想,一想就頭疼。


    而且他確實有些大腦缺氧,那股窒息的感覺一直圍繞在他的心頭,稍不注意就又會暈過去。


    在老大稍微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就開始找小精靈,而當時的她已經變得非常非常小,一直處於一種昏迷的狀態,老大用蒲公英的根,在自己的胸膛裏圍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將她放了進去,老大能感覺到她還活著,不過很虛弱,而對於小精靈正在從他身上吸取血液這件事,老大並不在意。


    老大知道要給小精靈喂養能量水晶之類的東西,可是對於現在這種昏迷的小精靈,老大並不知道該如何喂養她,就隻能先這麽放著,等遇到烏爾薩或者以後遇到哞哞再說。


    老大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間小屋裏,而根據奧德裏奇的“診斷”,老大一點毛病沒有,就是虛弱。


    隻是對於這些常年不知道虛弱是什麽意思的幾人來說,並沒有什麽有效的手段能讓老大好起來,他們這裏,除了酒和肉,別的什麽都沒有。


    後來小鷹提醒奧德裏奇,說他的血是個寶貝,也許可以治病,奧德裏奇想都沒想就割破手腕開始放血,隻是他的身體實在太強壯了,恢複力也實在太強,這邊剛費勁的割開,還沒流出幾滴血,傷口又愈合了。


    要說還是小鷹果斷,直接用自己的匕首割,邊割邊說:“我的匕首有毒,一時半會愈合不了。”


    奧德裏奇也不在意,直接用小鷹的匕首給自己放血,結果小鷹口中的寶貝,倒入老大嘴裏,差點沒把老大凍死,但是也確實有了一些效果。


    老大先是渾身發冷的哆嗦一陣子,沒過多久又開始渾身發燙,他本就有些渾渾噩噩,就這麽被折騰的死去活來。


    後來奧德裏奇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血液太涼,老大喝起了肯定不舒服,他索性把自己的血混在酒裏,說酒正好能驅寒……


    老大是一會冷、一會熱,再加上小猴的酒後勁比較大,老大就變成了現在這種,一會清醒、一會迷糊的狀態。


    而至於布蘭登,他本就瘋瘋癲癲的,再聽小猴說老大是烏爾薩帶來的之後,那就變的更瘋了。


    每天想著法的討好老大,就好像獵人一般,天天外出“打獵”,然後送給老大。


    除了布蘭登以外,其他三人也分別送了東西,奧德裏奇給了一個白色皮袋,裏麵空間好似無限,什麽東西都能裝得下。


    小鷹送了一把匕首,什麽都能切開。


    小猴則送了一些酒,那酒簡直是人間美味,就算輕輕的抿上一小口,都能讓莎莎迴味很長時間。


    這些東西都是送給老大的,但是老大什麽都沒有要。


    老大很排斥這種感覺,因為他能感覺到,他們這種刻意的關心,與蓓露絲的那種關心不一樣,他們好似都有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目的,而這些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老大的拒絕卻讓莎莎開心不已,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老大不要,她可以幫老大先收著。


    這些人根本不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裏,而這些對於莎莎來說,或者是對於整個地精一族來說,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而莎莎是跟著老大一起來的,對於布蘭登幾人來說,莎莎收下了,就等於老大收下了。


    莎莎與老大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能感覺到老大並不喜歡這些東西,她隻要和老大說上一句,老大絕對會把這些東西送給自己……


    別看布蘭登瘋瘋癲癲的,但是實力強悍,那些火山蜥蜴和嘰嚕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布蘭登一雙大錘所向披靡,莎莎天天跟著他收拾戰場,那一張張的蜥蜴皮都被她收入囊中。


    而且布蘭登還給她做了一副眼鏡,這眼鏡不僅讓她能看的更清楚,還能防止嘰嚕嚕的紅光。


    還有就是這個布蘭登竟然還會噴火,咕嚕嚕在他麵前更是不堪一擊,一錘捶的稀爛,一把火一燒,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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