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濕滑的蛇身,有些黏黏的,上麵還有很多的泥土。


    “嘭!”


    黑色巨蛇這次沒有撞擊橡樹,而是撞向怪樹的樹。


    怪樹一側,大量的樹根被撞斷,泥土被撞飛,又嘩啦啦掉了一地。


    巨蛇張開大口,撕扯下幾段樹根,放在了墨綠色巨蛇的身邊,然後自己又撕扯一大塊,直接一口吞下。


    看來森林裏的動物,都知道怪樹的汁液可以療傷。


    蓓露絲在墨綠色巨蛇的身上拍了一下,說道:“這個樹根裏麵的汁液,可以療傷,啊!稍等。”


    蓓露絲說完,從布袋裏拿出藥水瓶,擰開蓋,對巨蛇說道:“你把嘴張開。”


    墨綠色巨蛇聽話的張開嘴巴,蓓露絲在其中倒了一些藥水,然後舉起藥水瓶,對黑色巨蛇喊道:“你要不要來一些?這個的效果比樹枝好。”


    黑色巨蛇看了看蓓露絲,又咬下一口樹根,身子盤在怪樹之上,一點點的,爬進了怪樹茂密的樹枝之中,隻聽到樹枝顫動的聲音,卻看不到它的身影。


    而樹枝之上,頓時如沸騰了一般,各種鳥兒和小動物嘰嘰喳喳的聲音,此起彼伏。


    隻見天上飛鳥紛飛,地上小動物亂跑。


    動靜很大,又很快消失。


    周圍又變的靜悄悄的。


    “不喝拉倒!”蓓露絲把藥水瓶重新蓋好,放迴布袋。


    “嘶嘶”的蛇叫聲從頭頂傳來,墨綠色巨蛇卷起身旁的樹根,“咯吱咯吱”咬了兩口,慢慢的吞下,又爬行一圈,將那些掉在地上,發著光的橡果卷入嘴裏,在蓓露絲身邊走了一圈,爬上了另一棵怪樹之上。


    蓓露絲看著兩條巨蛇爬來的痕跡,皺了皺眉頭。


    剛下過雨,泥濘的泥土上,這些痕跡太明顯了,傭兵們順著痕跡,很輕鬆就能找到這裏,而藏在樹上,並不是一個好點子。


    蓓露絲來到黑色巨蛇剛才撞擊的怪樹樹根旁,眼前一片淩亂。


    巨力撕扯之下,很多樹根斷裂,連帶著泥土,甚至怪樹的樹皮都被扯開了一塊,被扔在一旁。


    大量的血紅汁液,滲透而出,黑夜裏,一片暗紅。


    蓓露絲想要離開這裏,但是該如何隱藏這些痕跡?


    樹皮連著樹根?


    蓓露絲將繩索係在樹根之上,將樹皮正麵著地,對老二說道:“幸運星,你趴在樹皮上。”


    老二照做。


    蓓露絲將濕漉漉的頭盔拿起來,倒掉裏麵的血水,扔在樹皮上,繩索往肩膀上一背,看了看巨蛇來的方西,埋頭向相反的方西走去。


    一離開怪樹的範圍,月光剛一照射在蓓露絲身上,在她的身後,就跟出來了一頭猞猁、一頭狼,和兩隻小鹿。


    “啊?你們沒走啊?”


    蓓露絲驚訝的說道,樹下有些黑,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動物剛才藏在哪裏。


    動物們沒有其他的動作。


    蓓露絲拉著老二往前走,它們就跟在蓓露絲身後。


    蓓露絲也不知道這些動物跟著自己幹什麽,隻能拉著樹皮,繼續前進。


    挺好的,黑暗的樹林中,有這些動物作伴,也不顯得孤單。


    老二爬在樹皮上,樹皮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拖痕。


    月光在樹枝的縫隙中,一縷一縷的。


    蓓露絲的身影,時明時暗。


    她拉的累了,就給老二換著拉。


    老二累了,就換做蓓露絲。


    跟著蓓露絲的幾頭小動物,當然也不能放過。


    既然你們要跟著,那就一起玩。


    蓓露絲是睡醒了,她有的是精力。


    輪流來,都要在樹皮上待一會,也都要在前麵拉,素不相識的動物們,竟然也默契的配合著她的胡鬧。


    而老二則不再給她們一起玩,按照蓓露絲所說的,老二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努力的尋找著大黑的氣息。


    可惜老二也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現在的他,也不知道在往哪裏走。


    蓓露絲開心的玩了好一會,她感覺已經走出去一段很遠的距離,蓓露絲喊住了它們。


    “應該已經夠了,傭兵可能會順著這些痕跡追來,我們現在解散,你們都迴家吧。”


    也不管動物們能不能聽得懂,蓓露絲直接拿起頭盔,宣布解散,跟著老二繼續往前走,樹皮被扔在地上。


    兩隻小鹿沒有跟著,而是低頭啃食著樹皮和樹枝。


    猞猁和森林狼跟了一會,蓓露絲再次讓它倆迴家,然後就真的各奔東西而去。


    “傭兵真的很麻煩,他們可能會順著我的腳印,追趕我們,怎麽才能消掉這些腳印呢?”蓓露絲自言自語道。


    老二咬了咬蓓露絲的褲子,拉著她往自己身邊靠。


    “你是說,我可以坐你身上?但是你身上有傷啊!”


    老二繼續拉扯著蓓露絲。


    那些藥水真的這麽神奇?幸運星已經好了?


    蓓露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還是會很疼,而幸運星呢?


    不過也沒有其他很好的辦法。


    森林與草原很相似,都是廣闊無垠的,稍不注意,就會迷失其中。


    蓓露絲歪著腦袋開始想。


    迷路了?


    在這片森林中,能當成標記的點,最好的就是巨石營地。


    可惜,下雨讓氣味消失,她們都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幸運星,傭兵可以順著巨蛇的痕跡找到它,那麽,我們可不可以順著這個痕跡,找到巨石營地,隻要找到營地,就能找到大黑,也能找到那兩頭風狼。”


    “可是我們可能會在路上碰到那些傭兵。”


    “往前走,不知道去哪裏,我們隻能迴頭。”


    蓓露絲對老二說了半天,老二沒有迴應,意思就是,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蓓露絲抬頭看了看天空和四周,月光微弱,林中幽暗,萬籟俱寂。


    “咻……嘭……”


    是響哨的聲音。


    聲音不大,隻是周圍太過安靜,反而聽得清楚。


    蓓露絲辨別著響哨聲音傳來的位置。


    傭兵就在自己的不遠處。


    嗯?


    嘿嘿!


    蓓露絲腦中靈光一閃,頭盔待在老二的頭上,自己從布袋裏拿出了彈弓和一個響哨,用力的將彈弓拉滿,對著天空高高的射去。


    “咻……嘭……”


    因為離得很近,蓓露絲也是真正的聽到了響哨那尖銳刺耳的哨聲。


    蓓露絲拿起老二頭上的頭盔,往自己頭上一戴,輕輕的坐在老二的背上。


    朝著傭兵響哨位置的一邊一指,說老二說道:“幸運星,我們去他們的後麵。”


    老二直接一個加速,差點把蓓露絲顛下來。


    蓓露絲緊緊的抱著老二的脖子,一陣的風馳電掣,一人一狼,在幽暗的森林中,急速的穿梭。


    蓓露絲隻感覺樹木從自己的身邊快速的離開,而前方有什麽,她根本看不清。


    慢慢的,右前方的遠處,開始出現點點的火把亮光,蓓露絲在老二的耳邊說道:“我們繞的遠一點。”


    而這時,巨蛇身上的那股腥臭味,漸漸的開始出現在周圍。


    遠遠的繞開那些亮光,老二又向前跑動了一段距離,當再也看不到亮光之後,老二開始放慢了腳步,而蓓露絲也在月光下,看到了巨蛇爬行而過的痕跡。


    她從老二的背上下來,一人一狼,開始朝著爬痕來的方向走。


    “幸運星,你能找到大黑的位置嗎?”


    老二搖了搖頭。


    可能還要在更遠的地方吧。


    就這樣走在幽暗的森林中,蓓露絲竟然一點不害怕,那些兇猛的野獸可能還好對付一些,反而是人類,給了她無窮的壓力。


    走了一會,老二再次咬住蓓露絲的衣服,讓她坐在自己背上。


    沒辦法,蓓露絲在夜裏基本看不清路,她倆走的很慢。


    蓓露絲再次坐上,又是一陣風馳電掣。


    而這次,老二的速度變得更快,而目標也更明確,她們開始偏離巨蛇的爬行痕跡,朝著另外的方西奔馳。


    蓓露絲根本不同多問,在這樣的黑夜,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用。


    一片開闊的空地,大片的月光傾瀉而下,周圍變得明亮起來。


    一塊巨石擺在空地的中間,周圍稀稀疏疏的幾個草叢。


    老二帶著蓓露絲緩緩的靠近,對著巨石的陰暗麵,發出了一聲低吼。


    而一道青色光芒,猛然出現,緊接著,一頭風狼,慢慢的從陰暗處走進了月光中。


    蓓露絲從布袋裏拿出了淡綠色藥水瓶,對著風狼說道:“我們沒有找到我們的朋友,不過我們找到了這個。”


    風狼聽不懂蓓露絲在說什麽。


    老二對風狼說道:“這個人類可以救你的夥伴。”


    風狼高抬著頭,對老二說道:“你們來晚了。”


    老二愣在當場,來晚了?


    而蓓露絲繼續往前走。


    老二咬住了她的衣服,蓓露絲看著老二。


    老二用爪子抵在脖子上,伸著舌頭,腦袋一歪。


    “死了?”


    蓓露絲有些不敢相信,她又要往前走。


    而風狼則對著蓓露絲低吼了一聲,不讓她靠近。


    老二連忙對風狼說道:“我們沒有惡意,那些藥水效果很好,也許……”


    風狼低聲說道:“人類,不值得相信!”


    老二則輕輕的迴道:“試一試……也許有救。”


    老二用最簡單的話語,說出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


    根本不需要解釋太多。


    風狼慢慢的退到了黑暗之中。


    而蓓露絲則拿著藥水,慢慢的靠近。


    在進入黑暗之後,蓓露絲在布袋裏翻找出點火的竹節,輕輕在上麵吹了一口,頓時生出了一個小小的火苗。


    而在微弱的火光中,另一頭風狼顯現出身形。


    它傷的非常重,側臥在地上,傭兵的鋼叉在它的身上留下了3個巨大的傷口,全部都在身體的一側,脖子和肩膀的位置,還各插著一根弓箭。


    血流遍地,而唿吸幾乎停滯。


    蓓露絲把耳朵貼在風狼的肚子上。


    還有心跳!


    蓓露絲用手將兩根弓箭拔了下來,風狼沒有一點反應。


    她將藥水倒在風狼的身上,又把剩下的全部倒在了它的嘴裏。


    傷口肉眼可見的在愈合,但是對風狼來說,好似沒有任何的效果一般。


    蓓露絲歪著腦袋,自言自語道:“它流了太多的血。”


    “藥水隻能治療傷勢,但是怎麽才能讓它的血變多一點呢?”


    “吃東西?”


    “它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力氣吃東西啊?”


    “血?”


    蓓露絲想到了那棵怪樹,那血紅色的樹汁能補血嗎?


    試一試。


    蓓露絲把火焰竹節插在地上,將盛著樹汁的竹節拿出來。


    抱著風狼的頭,將樹汁全部倒在風狼的嘴裏。


    樹汁慢慢的被咽下,但還是沒有什麽用。


    還有什麽?


    那塊生肉?也不管它能不能吃了,直接掰開風狼的大嘴,拿著生肉,塞到了風狼的嘴巴最深處。


    然後立刻把手收了迴來,兩隻手一起緊緊的捏住風狼的嘴巴。


    “咕咚”。


    吞咽的聲音。


    還有什麽?


    三個紙團,一個是木屑,一個是龍糞,隻剩下一個紙團裏包裹著不知道作用的粉末。


    蓓露絲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死馬當作活馬醫。


    她直接把一整個紙團,也塞進了風狼的嘴巴裏,又是捏住嘴巴,直到聽見“咕咚”吞咽的聲音。


    最後,蓓露絲有些不舍的把那顆發著微軟光芒的橡果拿了出來。


    黑色巨蛇用頭撞樹,就是為了吃這些橡果,也許有用。


    蓓露絲拿著橡果發了一會呆,並不是有什麽不舍得,而是這些為了達成試煉的橡果,好像都沒能好好的留住。


    又是一頓如此往複,橡果被風狼吞下。


    這一下,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喂的了,蓓露絲隻能在風狼的身上按摩起來,從喉嚨到肚子的位置,來迴用力的按撫,好像在幫它順氣一般。


    連續按摩了好一會,蓓露絲再也沒有其他辦法,自能能做的也隻有這些,這頭風狼能不能活過來,隻能靠它自己了。


    蓓露絲累的坐在一旁,竹節的火苗越來越暗,她將竹節的蓋子蓋上,收迴到布袋中。


    等蓓露絲忙完一切,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天已經漸漸的亮起來了。


    沒有受傷的風狼,慢慢的靠了過來,躺在同伴的身旁,沒有說任何的話。


    也許它應該喝些水?


    蓓露絲稍作休息,然後站起身就開始往外走。


    老二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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