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對凱隆說了一句“得罪了”,然後手臂對著凱隆一抬,從頭頂的橡樹上掉下了幾片巨大的樹葉,緊緊的將凱隆身體和四肢包住,臉上也被蒙住,隻露出兩隻眼睛。


    凱隆在眾人的麵前變成了一個綠色的人,完全看不出長的什麽樣。


    凱隆活動了一下身子,依舊行動自如,沒受半點影響。


    蓓露絲興奮的對晨露說道:“哇!這個好玩,給我也來一身。”


    薇薇安對蓓露絲說道:“你是烏爾薩的老師,是偉大的探險家,這點小把戲你不需要!”


    蓓露絲小臉一抬,有些嘴硬的說道:“我不需要!都是小把戲!”


    薇薇安對著蓓露絲眨了眨眼,晨露想了想,說道:“如果隻偽裝他一個人,會不會反而顯得很蹊蹺?”轉身對著雷博幾人說道:“你們覺得呢?”


    雷博幾人覺得沒什麽,既能幫到凱隆,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何樂而不為呢?幾人都表示沒問題。


    薇薇安一想也是,對晨露點了點頭。


    晨露再次抬手,幾片樹葉落下,把蓓露絲幾人都包了起來,連老二都沒有放過。


    其他幾人還好,就好像是穿了一身綠色的緊身衣,而老二被包起來就顯得有些好笑了,一頭沒有毛,渾身綠色的狼?


    不過這身“衣服”穿起來可真舒服,蓓露絲都覺得自己身體變得輕盈了許多。


    薇薇安看幾人都已經偽裝好,又看向了呆呆站著的烏爾薩,說道:“你站在那裏幹什麽?你不去?”


    烏爾薩連“哦”了好幾聲,就向薇薇安走去,走到一半,薇薇安就嫌棄的說道:“誰讓你過來的?你別跟我倆站在一起,你去找你的另外一位老師。”


    烏爾薩隻能悻悻的走到蓓露絲身邊,這一會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時不時的看向抱著薇薇安的琴。


    眾人靠近大樹,樹枝再次合攏,歡笑聲剛傳來幾聲就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樹枝外開始傳來唿唿的風聲,風聲越來越烈,那聲音比草原上白毛風還要嚇人。


    不一會,樹枝再次分開,隻是這次速度慢了很多,期間還伴隨著“咯吱咯吱”的破冰聲,仿佛整棵大樹都被冰凍住一般。


    空間再次轉變,樹枝還沒有完全打開,狂風就夾帶著暴雪刮了進來,氣溫急轉直下。


    蓓露絲他們來的時候,都還穿著夏天的衣服,這瞬間就來到了寒冬,凍得幾人蜷縮著身子。


    要說穿的少,還是薇薇安穿的最少,她隻穿著短衣短褲,卻一馬當先的走了出來,琴站在她的身後,她一點都不冷,還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蓓露絲,而蓓露絲可不能被她比下去,她雙手掐腰的抬頭看著薇薇安,雖然很冷,但是氣勢不能輸。


    樹枝收迴,一片好似無窮無盡的冰雪天地呈現在眾人麵前,狂風不止,雪花漫天飛舞,一間孤零零的小屋,突兀的立在眾人麵前。


    蓓露絲一夥人,各個都凍得打哆嗦,雖然有些冷,但是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幾人中第一個出現異常的人出現了。


    是安德烈,他在看到這間小屋後,整個人都呆了,各種不願再想起的往事出現在腦海,各種廝殺聲在迴蕩,瑪蒂爾達流著血倒在冰天雪地中……


    一種難以自已的惡心感傳到心頭,安德烈雙手捂著脖子,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蹲下身子又用手捂著耳朵,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


    晨露走來,在安德烈後背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綠色的光芒隱入安德烈的身體,他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些,被晨露扶起,說了聲“謝謝”,站在樹邊,不再往前走。


    而第二個出現問題就是老大和老二,他倆變得比看到琴時還要恐慌,還要激動,不過在蓓露絲輕輕的摸到老大的頭的時候,老大、老二立馬就堅定的安靜下來,老大艱難的邁著步子,帶著老二走到了蓓露絲的麵前,把她擋在身後。


    風聲很大,但是依舊能聽到小屋裏傳來人的吆喝聲。


    薇薇安走在前麵,大雪厚厚的,直沒過膝蓋,其他人跟隨向前,晨露在每個人的身上都輕輕的點了一下,唯獨沒有碰凱隆,眾人在被晨露碰了一下後,都覺得身上暖暖的,驅散了寒冷,而凱隆有些尷尬的直挺著腰,表示他一點都不冷。


    怒氣衝衝的薇薇安,正有氣不知道往哪裏撒,帶著眾人走到小屋旁,抬起芊芊玉足,一邊大喊著“奧德裏奇”,一邊一腳就把小屋連根踢飛,露出了裏麵正端著酒碗、吃著烤肉、一臉懵逼的三人……


    這三人,一人留著個白色爆炸頭,白衣,白褲,白鞋,原本背對著薇薇安,轉臉看時,眾人才看到他留著絡腮胡子,胡子眉毛都是白色的,他的整張臉都被白毛覆蓋,看不出年齡。


    另一人也是白衣、白褲,不過卻是黑鞋、黑頭發,給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有一個巨大的鷹鉤鼻,耳朵小小的,樣貌有些怪異,滿臉的皺紋,感覺歲數已經非常大了,不過這人已經明顯的喝多了,醉眼朦朧,還打著酒嗝。


    而第三人就顯得正常很多,一身深藍色鎧甲,藍色的頭發,看年齡也就二十多歲,樣貌冷峻,臉上棱角分明,頗有些王者之氣。


    三人一起抬頭看向了薇薇安,其中穿白衣的兩人如同火燒屁股一般,直接就跳了起來,唯唯諾諾的低聲說道:“大祭司!您怎麽來了?”


    薇薇安沒有迴話,而是怒視藍衣年輕人,而那年輕人完全沒有因房子被踢飛而生氣,反而顯得很開心,他站起身,用很高興的語氣說道:“薇薇安!可真是好久不見啊!我可是真的很想你呢!”說完還哈哈大笑著,要去拉薇薇安的小手。


    不過晨露再次發怒,毫無征兆的就是一拳轟了過去,藍衣年輕人反應很快,連忙一個翻身就往後躲開,抬頭一看出拳的晨露,又往後跳出幾米遠,隔空說道:“晨露!嘿嘿嘿!你也來了啊?”


    晨露“哼”了一聲,根本不理他。


    薇薇安大喊道:“奧德裏奇!你趁我不在,是不是欺負我家孩子了?”


    薇薇安又對著兩位白衣人喊道:“小猴、小鷹!你倆跟他是一夥的?你們也參與了?”


    白衣兩人一聽,頭搖的給撥浪鼓一般,鷹鉤鼻的那人直接說道:“大祭司!我對天發誓,我小鷹一輩子都是大祭司的人,我給龍王大人沒有任何的關係,發生的任何事,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今天路過,有些渴了,我喝完這一碗就走。”


    隻見小鷹說完就把酒一飲而盡,不過喝完之後,眼皮有些打架,好像突然間就忘記了什麽事,蹲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著酒碗對站在一旁的小猴說道:“喝啊!這可是我費了老勁,飛了半天才買迴來的!你是不知道……”


    小鷹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猴在屁股上踢了一腳,對他使了一個眼神,小鷹這才再次的看到薇薇安,連忙端著酒碗,邊喝邊站起來,把酒撒了一地。


    薇薇安沒好氣的對他倆說道:“你倆給我站一邊去,我有事找奧德裏奇。”


    小猴一聽轉身就走,小鷹走的時候還拿了一個空碗,帶了一瓶酒,兩人走到了大概二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這邊,小鷹把空碗給小猴,還時不時的給自己倒些酒,端著碗站在一旁喝著。


    被稱作奧德裏奇的藍衣年輕人說道:“薇薇安,咱們把話說在前麵,我可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家孩子,我保護她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欺負她呢?”


    不過奧德裏奇的這話,確實讓人不能相信,因為琴隻從見到他以後,眼淚流的更多了,這邊流完,立馬就被凍成冰豆子,一滴滴的落下,也隻能說琴是一個性格內斂的女人,因為一般人,哭成這樣,再見到自己的仇人,早就破口大罵或者拳腳相加了。


    奧德裏奇一看琴的模樣,一改剛才的語氣,盛氣淩人的笑著說:“哈哈哈!沒錯!我是欺負了!都是我殺的!你們想要報仇,盡管找我來!”


    琴緊緊的撰著拳頭,不再哭泣,烏爾薩這時來到了她的身旁,輕輕的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裏,而這時奧德裏奇也看到了烏爾薩,他驚喜的說道:“呦!烏爾薩!你迴來了啊?在外麵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吧,不過迴來就好!”


    烏爾薩對著奧德裏奇點了點頭,說道:“我迴來了,奧德裏奇叔叔!”


    奧德裏奇哈哈大笑著說“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不過這幾人的聊天可把其他幾人給看懵了,這都是些什麽關係啊?奧德裏奇叔叔?不是仇人嗎?現在是一家人了?你烏爾薩都80多歲了,你喊他叔叔?不過這樣才有意思,蓓露絲可一刻都不能錯過,耳朵豎的高高的,每一個字都要聽得清清楚楚。


    薇薇安說道:“我都聽說了,你過一段時間就要欺負她一次,把她打傷了,就放她走,過段時間又來一次,是不是這樣?”


    奧德裏奇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咱們當時就把話說清楚了,人雖然是我殺的,但是我也是為了你們。”


    這話把蓓露絲都給震驚到了,你殺了人,還說是為了我們?


    奧德裏奇接著說:“可是你倆可好,一個消失不見了,一個又被發配走了,你倆留下這個小丫頭給我,我可怎麽辦啊?”


    他用長輩的語氣說道:“烏爾薩,既然你迴來了,那我就把話說開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琴這個小丫頭整體尋死覓活的,我沒有辦法,隻能讓她來找我報仇啊!我打傷她?別說打傷了,我殺了她都非常簡單,還沒有人能來指責我,對不對?可是我沒有這麽幹啊!我是好人!是不是啊!薇薇安!咱們是一夥的!咱們是一家人!對不對!”


    琴帶著哭腔說道:“孩子……孩子是你殺的……還有布蘭登……玲瓏……”


    奧德裏奇一聽布蘭登的名字,有些猶豫的說道:“布蘭登……布蘭登嘛!我再重新給你們說一次,那個小孩受到了惡魔的誘惑,但是你們要說是我殺的,我肯定是不會承認的,我隻是把他扔下了裂痕裏,布蘭登傻不拉幾的跳下去想去救,我也沒辦法,他想保護孩子,他是好人,但是孩子不能活,其實這都是你們的錯,那個孩子不能留……你們強把他留下來,我隻能替你們完成這個不能完成的任務。玲瓏!你們兩個小丫頭,有事沒事的來找我麻煩,我還不知道找誰說理去呢,你們看看。”


    奧德裏奇說著看向了蓓露絲一夥人,說道:“你們來給我評評理,我這好好的喝著酒、吃著肉,突然房子就沒有了!”奧德裏奇演技驚人,說著說著都要哭了出來。


    琴帶著哭聲說道:“扔下裂痕和殺人有什麽區別!”


    奧德裏奇說道:“不一定啊!沒準還活著呢?地下世界又不是沒人待著。”


    琴一聽,就要往北跑。


    奧德裏奇連忙說道:“是我殺的,我把他打死了,然後才扔下去的,布蘭登也是一樣的,有什麽麻煩,你和玲瓏一起來找我就行。”


    琴咬了咬嘴唇,眼淚緩緩滴下,哽咽著說道:“奧德裏奇叔叔……我知道我不該生下他,我也知道他那段時間有些不對勁,可是……我犯了錯……你們可以懲罰我……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我希望他能快樂的長大……我想全天下所有的媽媽,沒有一個希望自己的孩子生病的……大祭司媽媽在睡覺……我不能打擾她……我想著等媽媽醒了……也許能治好他……就算媽媽要懲罰我……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隻要能治好……我隻想著他能好起來……他很乖……他沒有做什麽壞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跑出來的……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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