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是雷博吹得,而約克則在大聲的對著周圍唿喊:“泰蘭湖出事了!能幫上忙的開始準備東西,盡快出發!泰蘭湖出事了!能幫上忙的開始準備東西,盡快出發!”


    很快村裏的人就都出來,把雷博兩人圍在中間,大多數都是婦女和兒童,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著話:“出事了?什麽事?”


    “不是去抓什麽大狼了嗎?”


    “死人了嗎?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家當家的?”


    “你們是一起的嗎?他們出事了?你們怎麽好好的?”


    ……


    但是雷博兩人根本就不可能一一迴答,雷博隻能大聲的說:“不要再在這裏說話了,有什麽話路上再說,30多人需要救助,情況危急,現在就開始準備東西出發,多帶藥品,多帶吃的,我們還要去小天佑村。”


    雷博兩人騎馬從人群中經過,但是人群還在議論紛紛,雷博隻能迴頭再次喊話:“別說話了,趕快收拾東西出發,時間緊迫!”


    兩人再次騎馬到達了小天佑村,說著同樣的話,但是情況卻好了很多,還在村裏沒有出門的獵人們剛一聽完話,就迅速行動起來,不用雷博兩人多說,很快就集結了一隊人馬,連夜出發。


    雷博兩人在小天佑村換了馬,等到雷博兩人迴到自己村子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是現在哪裏還是睡覺的時候,雷博走到大鍾前,直接拿起鐵錘敲了起來,“鐺…………鐺…………”的鍾聲又一次響起,人群迅速的集結,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的怨言,大鍾響起說明村裏發生了大事,所有人都要來幫忙,因為沒人知道下次需要幫忙的會不會是自己。


    根本來不及過多的解釋,剛開始有人過來集結的時候,雷博和約克兩人已經分別站在小廣場的一邊,大聲的對周圍的人說著:“速度要快,多帶食物多帶藥,有馬車的,把馬車全部用上,特別是那五人的家裏人,一定要有人跟著,速度要快,我們馬上就出發。”


    雷博正在說著話,突然一個小小的人衝到了自己的懷抱裏,正是蓓露絲,父女倆深深的抱在一起,雷博再次的見到女兒,心中好像有千言萬語,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用力的抱著蓓露絲。


    蓓露絲最近過得也不開心,爸爸外出打獵,烏爾薩和阿爾伯特也都走了,隻剩下凱特琳,但是兩個小姑娘真的有些無聊了,蓓露絲抬起頭,小聲的問雷博:“爸爸,發生了什麽是嗎?”


    隻聽雷博趴在蓓露絲的耳邊,小聲的說道:“我遇到了阿爾伯特。”


    蓓露絲瞪大了眼睛,激動的問道:“真的嗎?他還好嗎?”


    雷博說:“真的,不過我們可以在路上聊,現在我們準備出發。”


    蓓露絲聽到爸爸的聲音有些無力,她趴在爸爸的胸口,能聽到他的心跳非常的快,爸爸一定很累很累。


    安德烈先生也來了,四人剛聚在一起,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一旁,巫婆婆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要不要和我這個老婆子一起做一輛車啊。”


    巫婆婆因為烏爾薩先生的事,已經和四人很熟悉,蓓露絲第一個大聲的答應下來,她打開馬車的車門,第一個就跳了上去,那股熟悉的清涼薄荷味再次的傳來,安德烈和凱特琳也相繼上來,雷博站在車旁,大聲的對外麵喊著話,在獵人上馬,家眷上車後,雷博喊了一句出發,跳上馬車,關上車門,隊伍開始一路向西前進。


    巫婆婆、蓓露絲、凱特琳三人坐在馬車的左邊,又胖了一圈的老三被凱特琳抱在懷裏,安德烈和雷博坐在右邊。馬車上的四人都在等著雷博,大家都想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終於能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的雷博,看著四雙期待的眼神,隻能不緊不慢的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而等他說到出現第二天變異草原狼,說道阿爾伯特救了自己和本村五人,其他獵人或死或傷的時候,車內同時陷入了沉默,而雷博在講到自己跋山涉水,一路艱難迴家這件事,卻是一筆帶過,仿佛不值一提一般。凱特琳摸了摸懷裏的老三,感謝它們沒有傷害蓓露絲的爸爸。


    聽完雷博所說的全部,巫婆婆用手摸了摸坐在身旁的蓓露絲的小腦袋,輕輕的感歎道:“因果循環,小姑娘的善心最終救下了自己的爸爸。”


    車上幾人都沒有再聊天,因為大家都看到雷博真的是太累了,他很憔悴,很虛弱,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這次神佑村來了很多人,或騎馬或坐車,浩浩蕩蕩幾十人,大家的想法很一致,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需要幫忙的是不是自己,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也許這就是草原人吧。


    神佑村的隊伍在第三天中午到達了泰蘭湖,小天佑村的隊伍比他們稍快一點,等蓓露絲幾人下車的時候,兩個村的都已經開始忙活起來,有人在大聲的唿叫支援,有人從小屋中搬出一個個的人,有人站在原地低聲的哭泣,雷博和安德烈迅速的加入其中,不過走的時候不忘提醒雷博和凱特琳,讓她倆和其他跟來的孩子們一起,待在原地不要亂跑,雖然離的很遠,但是蓓露絲和凱特琳還是能聞到一股異常難聞的臭味,她們也想上去幫忙,但是被大人們訓了一頓後,隻能皺著眉頭遠遠的看著。


    大天佑村的隊伍是在傍晚時分到達的,剛來沒多久,整片的營地就亂做了一團,各種撕心裂肺的哭聲此起彼伏。


    麵對此情此景,就連一直活潑好動的蓓露絲都沒有了玩樂的想法,她拉著凱特琳的小手,凱特琳抱著老三,兩人一起看著波光粼粼的泰蘭湖,這個自己一直心心向往的地方,竟然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她問凱特琳:“死亡到底是什麽,離開是什麽,為什麽他們會這麽的悲傷。”


    凱特琳在她的旁邊輕輕的說:“瘦子和小胖他們走的時候,你傷心了嗎?假如你在以後的時間裏,再也見不到他們,無論你怎麽尋找都不可能再找到他們呢?”


    凱特琳在說一個悲傷的事,她覺得她不應該拿自己以前的好朋友來舉這個例子,她慌忙改口說道:“假如是我呢?如果我離開了,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麵了,你會想我嗎?”


    蓓露絲有些呆呆的想著這些問題,瘦子和小胖離開的時候,自己真的很傷心,但是那種感覺並沒有多麽的強烈,因為大家都還生活在草原的附近,等到自己長大了,他們還是有再見麵的可能,但是當她聽到凱特琳要離開的時候,也許她被周圍的氛圍所感染吧,這個傻傻的小姑娘竟然紅著眼睛,馬上就要哭出來,她看著凱特琳,小嘴巴撅到了天上,她小聲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凱特琳可能是想讓蓓露絲感受一下離別的感情吧,她隨口說道:“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遠到你怎麽樣都找不到,你會想我嗎?”


    蓓露絲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說道:“不可能,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凱特琳想要再說:要是你怎麽都找不到呢?但是她看了看眼睛有些紅的蓓露絲,沒有說出口,她笑嘻嘻的說:“那好吧,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你記得來找我。”


    蓓露絲馬上說道:“一定的,我一定能找到你,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兩個小姑娘聊了一會天,心情稍微的緩解了一下,而其他人還在忙活著,蓓露絲想要爬上營地北邊的高坡,但是被凱特琳阻止了,幾乎所有人都在忙,都在傷心,如果讓你爬上去,再在上麵嚎叫幾聲,恐怕是要引起公憤了。


    不能爬高坡的蓓露絲,隻能無聊的在湖邊散步,等快要天黑的時候才迴來,4間小屋燈火通明,每一間門前還插著兩支火把,南麵第二間小屋內異常的吵鬧,兩人慢慢的走進小屋,想看看人們在吵什麽,卻看到雷博和本村的幾人被一大群人圍在中間,各種聲討的聲音從四周傳來。


    “他們都死了,都受傷了,為什麽你們好好的啊?”


    “他們死了,你們怎麽不死啊?”


    “你們說那些狼隻咬他們,為什麽不咬你們?”


    “你們這些歹毒的人,你們和這些畜生串通一氣,把他們都害死了!”


    “他們都死了,以後這裏的獵物都是你們的了是吧?他們影響你們打獵了是吧?”


    ……


    蓓露絲哪裏見過這種場景,再看向雷博,麵對眾人的指責,根本無力反駁,蓓露絲想要上前與那些人理論,但是被凱特琳拉出了小屋,凱特琳說:“這些人剛剛失去了親人,隻要不發生過激的事,讓他們說去吧,雷博先生沒有給他們吵架,一定有他的道理。大人的事,讓大人們去解決吧。”


    蓓露絲也懶得進去了,兩人隻能在營地周圍溜達,蓓露絲看到在另一間小屋門前,有很多很多白布蓋住的遺體,沒頭沒腦的想要掀開白布看一眼,嚇得凱特琳把她拉的遠遠地,褻瀆他人遺體可是會遭報應的,而且就小屋裏的那個狀況,萬一被別的村的人看到,再加上是雷博的女兒,不被人罵死才奇怪呢。


    兩人不想進屋,其他三間小屋都是不認識的人,而本村的人又被其他村的人圍著,兩人隻能繼續在外麵溜達,南麵的小屋實在太吵,兩人來到最北麵的小屋屋後,背靠著牆坐了下來。


    蓓露絲看著漆黑的草原,向凱特琳問道:“不知道阿爾伯特怎麽樣了,爸爸說他又受傷了,還有烏爾薩先生,他也走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他的事怎麽樣了。”


    凱特琳迴道:“是啊,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很久了,真沒想到阿爾伯特竟然一路跑到了這裏,這段路程可不遠,不過烏爾薩先生應該沒問題的,他當時離開的時候信心滿滿,不會有問題的。”


    蓓露絲耳邊還是能聽到那些人大聲的嗬斥聲,雖然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但是不用想也不是什麽好話,她有些氣憤的說:“他們這些人要吵到什麽時候啊?難道現在大聲的吵架就可以使那些人複活嗎?”


    凱特琳說道:“唉,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對於我們這樣的小村子來說,一次死了這麽多的獵人,以後該怎麽辦?雖然獵人以打獵為生,但是沒有人希望自己以這樣的方式死掉。”


    蓓露絲也是無奈,說道:“這些人心裏不舒服,我也知道,要發泄可以,但是為什麽要一起圍著爸爸呢?就因為他沒有受傷嗎?”


    凱特琳說:“那是肯定的啊,大家一起出來的,其他兩個村死了傷了這麽多人,就咱們村6個人都是好好的,別人肯定要問個清楚啊。可是如果說是被阿爾伯特救的,恐怕別的村的人不會相信,但是不說阿爾伯特吧,又無法解釋為什麽狼群沒有傷害他們。再加上阿爾伯特這麽的特殊,我想其他村的人肯定以為咱們村的人會巫術。”


    蓓露絲卻立刻反駁道:“阿爾伯特哪裏奇怪了,我第一見到他,就覺得他很好啊,要不然我為什麽沒有害怕?我還把他拉迴家?”


    這個問題凱特琳無法迴答,她覺得放眼整個草原,敢在大雪天救一個穿著羊皮、四腳走路的奇怪男孩的人,也沒有幾個。


    凱特琳說道:“這下可能有些麻煩了,不知怎麽跟其他村的人解釋。”


    蓓露絲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不對他們說阿爾伯特的事,那就不解釋,生在草原的獵人,常年的在草原狩獵各種動物,草原狼都不知道被他們殺了多少頭,現在被草原狼咬死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們就是靠著草原生活的人呢?不在草原打獵不就不會被狼咬死了嗎?除非他們能把所有的草原狼全部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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