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兄弟並排走著,老大問了老二一個問題:“你說我倆為什麽追不上那隻小鹿?”老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男孩又問:“你說是不是我們跑步的姿勢不對?”


    “啊?我們從小到大都是這麽跑的啊?”


    “那為什麽追不上?”


    “肯定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真正的長大,等我們真正的長大了,我們就能像爸爸一樣,到處捕獵了。”


    “我們應該改變一下,沒準學它的跑步姿勢我們能跑的更快呢?”


    老二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哥哥總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兩兄弟學著小鹿的動作,在草地上一蹦一跳的向前,蹦了一會,累得不輕,但是感覺除了累,完全沒有變快,反而慢極了。


    “老大,我覺得咱們不適合這麽跑……”


    “嗯,你說的對,還是正常跑吧……”


    老大接著又說了一句:“要是爸爸在的話,剛才的猞猁肯定沒有好下場。”


    “老大,你說爸爸為什麽這麽不喜歡猞猁呢?見到就要大戰一場,不把他趕出很遠都不罷休。”


    “可能是因為你小時候差點被猞猁殺死的原因吧。”


    “我知道,我一直都記得呢,是老大救了我。”


    “是爸爸,我當時隻能拖著,但是不能趕走它,如果爸爸不來的話,咱倆可能都要死。”


    兩兄弟緊貼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走走停停的往家的方向走,一會又在路上碰到了一隻野兔,追了半天還是沒有追上,又學了一會兔子蹦蹦跳跳的姿勢,發現也是沒什麽用,又在路上遇到了幾隻草原老鼠,兩兄弟趴在地上,將頭埋的很低,撅著屁股向前,結果埋伏了半天,再抬頭起來的時候,哪裏還有老鼠的影子。


    這倆兄弟出門溜達了一天,什麽收獲都沒有,迴到家還厚著臉皮圍著媽媽轉圈,被嫌棄以後又去找爸爸,再次被嫌棄,隻能去狼窩裏把睡覺的老三打了一頓……


    兄弟倆在狼窩裏聊著今天遇到猞猁的事,草原狼在草原上是頂級的掠食者,但是在森林裏和草原的最東方,存在著非常厲害的對手,他倆又想起了去年夏天,爸爸帶著他們出門遊曆的事,那時老二還沒有現在這麽大,才剛剛兩歲,有一天爸爸媽媽出去捕獵,但是在迴來的時候,突然決定連夜帶著老大老二外出曆練一下。一家四口在夏季的夜晚出發,直到快冬天的時候才迴來,而這期間,老大和老二真的學會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一直在狼窩附近活動的老大老二也對整個草原有了更深的認識,飛禽走獸,下湖抓魚,哪些動物比較危險,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對付天上飛的要怎麽抓,對付地上跑的要怎麽抓,哪些能找到水喝,哪些又能晚上休息,老大老二每天都玩的很開心,又能學到新東西,老大有時會問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他問爸爸:你也不出門為什麽會知道這些的?爸爸會說是森林之王教給他的,當老大問起什麽動物才是整個草原最厲害的的時候,爸爸還故意繞了很遠的路,帶著老大老二來到了草原的最東方,那裏是一種被稱為“人”的動物的聚集地,爸爸讓老大老二遠遠的看著這些最最最厲害的、最危險的動物,但是老大老二隻是覺得這種被爸爸成為“人”的動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因為老大老二並沒有覺得這種動物能打得過爸爸,可是爸爸卻對人顯得異常的害怕,老大老二還沒看到人的厲害之處呢,爸爸就帶著他倆快速的離開,好像再待一會就要有大危險一樣,後來無論老大老二怎麽問,爸爸都是簡單的一句話,“無論什麽時候,見到人直接跑。”雖然老大老二並沒有覺得人有多厲害,還是答應了爸爸,因為爸爸一點都沒有撒謊的樣子,很是嚴肅。但是當老大問起為什麽那個大鳥可以飛的時候,爸爸直接迴答不知道,不過他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森林裏的一個厲害家夥應該知道,可惜爸爸並沒有說是誰,隻是說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了。在快要迴家的時候,爸爸說我們狼窩的位置再往西就是森林,爸爸反反複複的說,森林比草原要危險的很多,會有各種各樣的危險,反正是告訴老大老二,沒事別往森林跑,不過看他倆一副不信的樣子,最後還是冒險帶著他們去了一趟森林,並見識到了狼族最大的敵人:猞猁。爸爸說這種動物壞極了,他會殺死像老二一樣大的小家夥。並當著老大老二的麵挑戰了那個倒黴的猞猁,爸爸在猞猁的腿上狠狠的咬上一口,還是不解氣,又追出去好遠,直到又咬到第二口才返迴,然後說森林中還有一種特別厲害的叫做“熊”的動物,讓他倆見到了一定快點跑,隻是老大老二很鬱悶,都不知道長什麽樣,怎麽見到了就跑啊,爸爸也是沒辦法,熊這種動物領地意識太強了,帶著這一家子去,實在太冒險,隻能胡亂的說了些什麽能像人一樣兩腿走路,一個爪子比老大的頭都大,能輕鬆的推倒一棵大樹什麽的,說的老大老二更加不信了,他倆覺得這是爸爸在吹牛,哪裏有這麽厲害的動物啊,爸爸也隻能無奈的帶著媽媽和老大老二迴到了草原上屬於自家的狼窩,結束了這一段快樂的旅程,這段旅程也成了老大老二一輩子聊得最多的話題,他們會經常聊去,每次老三都會很生氣,因為那時候它還沒有出生。


    狩獵迴來的夜裏,風很大,天氣也變得更冷,媽媽帶著仨兄弟窩在狼窩裏,大家聚在一起,能暖和很多。而爸爸則站在窩外不遠的地方,任寒風吹拂著自己的毛發,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遙遠的地方傳了幾聲寂寥的狼叫,沒有任何的意義,爸爸也跟著迴了兩聲,好像是大家在相互報平安一樣。


    爸爸在外麵站了很久才迴到窩裏,蜷在媽媽旁邊,整個後背對著洞口,將外麵的冷風擋住。輕輕的舔了舔媽媽頭上的毛發,又咬了咬她的耳朵,用低沉的聲音對她說:“今年的冬天可能會很冷,我們這幾天要多找些吃的,大家都長胖點,好過冬。”而媽媽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迴話,隻是將臉貼在了老大的臉上,一家人沉沉的睡去,隻有唿吸聲和外麵的風聲。


    在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天氣果然如爸爸說的那樣,氣溫驟然下降,狂風大作又伴隨著鵝毛大雪,一陣風刮過就將整個大地變得雪白,草原人稱唿這種天氣為“白毛風”。


    在那晚之後的連續幾天中,狂風就沒有停過,整個大地一片白茫茫,狼窩的洞口都被大雪堵住,爸爸每過一會就要將洞口的雪往外麵推一推,伸出腦袋看看外麵的情況,因為自從那晚之後,這一家子就隻能吃已經儲藏的食物,如果不能找到新的食物,一家子就要挨餓。現在風變得小了點,爸爸不得不出去冒險試試,雖然草原狼的忍耐力很強,但是再強也是有限度的。


    爸爸與媽媽一起跳出了洞口,老大穿著一身羊皮,挪到了爸爸睡覺的位置,為兩個弟弟擋風。爸爸媽媽相互看了一眼,分頭消失在了大雪中。


    媽媽在出去半天後,叼著幾隻老鼠迴來,但是爸爸沒有迴來,第二天媽媽出去後,直到天黑才迴來,而老鼠卻比昨天少了點,到了第三天,媽媽出去了一天,迴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而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沒有任何收獲的媽媽終於聽到了爸爸的嚎叫聲,媽媽跳出洞口,走了很遠才看到爸爸,已經瘦了一圈的爸爸在大雪中艱難的拖著一頭黃羊,媽媽有些開心又有些心疼的在爸爸身上蹭了蹭,與爸爸一起拉著黃羊迴了家。


    但是在爸爸迴到家沒有多久,就聽到狼窩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狼嚎聲,低沉而又悠長,爸爸媽媽同時皺眉,因為這是草原狼在最困難時期才會有的集合的信號。


    在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爸爸媽媽帶著兄弟仨一起出了狼窩,頂著風向著集合的方向走著,等他們一家到的時候,那裏已經聚集了大約七八十頭狼,而在一個高高的土堆上,一隻體型比爸爸還要強壯、巨大的草原狼站在上麵,在看到爸爸後,衝爸爸點了點頭,所有的狼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靜靜的等待著,直到最後一個小族群到來。


    土堆上的狼看著下麵圍著的族群,開口說道:“根據北方族群法則,北方族群在特殊時期應放棄自己的家庭團體,共同組成更大的族群,共渡難關。”在他說完這些後,有些深意的看著爸爸,“現在我們這裏被森林之王賜名的有我西姆多、還有班奈特。”說道班奈特的時候,所有成年狼都看向了爸爸,“和韋伯斯特。”成年狼們又看向了另外一頭狼,與爸爸一樣的健康、強壯。


    那位自稱西姆多的狼繼續說道:“我們現在需要一位頭領,引領著整個族群度過寒冬,到底誰能當頭領,大家自己說說吧。”


    族群開始發出了一些嘈雜的聲音,所有的狼都討論了起來。其中就包括男孩兄弟仨,老大給老二說:“咱爸叫班奈特?我剛剛知道。”老二說:“你比我大,你剛知道,我也是剛知道。”而小點點的老三說:“森林之王?聽起來好厲害。”男孩老大說:“我聽爸爸說過,好像森林之王有兩個?還是兩姐妹呢?”小點點的老三立馬說:“爸爸整天給我說,等我長大了,擴大咱們族群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在一片亂哄哄的狼叫聲中,老三的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我要娶森林之王,讓她給我生一堆的孩子,壯大族群!”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狼,竟然說出這種話,媽媽有些尷尬的拍了老三一下,而爸爸看著自己身邊的兄弟三個,直接就說:“我們班奈特一家自己能度過寒冬。”說完就轉身要離開,而西姆多立馬說道:“班奈特,你是這裏麵最適合當頭領的,王當年也說過,你是我們這裏最有領導能力的,希望你能帶領我們。”


    爸爸頭都沒迴的說了句“沒興趣”,徑直往前走,媽媽帶著三兄弟緊跟著。老二貼著老大,問道:“爸爸為什麽不當頭領啊?”老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爸爸平時很是沉默,基本沒和兄弟仨聊過什麽。


    西奧多看著遠去的班奈特一家,不知該說些什麽,班奈特是非常值得尊重的,是真正能引領族群的存在,但是這些年過去,他變得更加沉默,也更加的不願意去參加族群的集體活動,可能他還在想著當年的事吧。


    班奈特一家迴到自家的窩裏,遠處能聽到多聲的狼嚎,應該已經選出了狼頭領,而爸爸對這些根本不在意,一家子就像往常一樣的蜷在一起,靜靜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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