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夠了!”


    一瞬間,混亂嘈雜的朝堂頓時安靜下來。


    張楚目露怒色,掃視著群臣,看到張辰、林琛們處,見他們沒有絲毫動靜,心下又添了幾分無奈。


    “這是朝堂,不是潑婦的市井街頭,都是國家大臣,成何體統!”


    “臣等失儀,請陛下恕罪”


    張楚一番訓斥,群臣皆下跪稱罪。


    “起來吧,再有下次,朕定不輕饒”。”張楚漠然道。


    “陛下,臣等剛剛確實有失儀態,但此事的確不能完全歸咎於木相身上。”一名大臣說道。


    張楚:“南安王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張楚看向張辰,事情被你推出來了,你總不能置身事外。


    張辰:“啟奏陛下,臣可以肯定,伏擊臣的人就是獨木嶺上的匪寇,至於木丞相之子為何在獨樹嶺上,獨樹嶺上的匪寇和木家又有什麽關係,臣一概不知,恭請陛下聖斷。”


    張辰說完便自顧自退了迴去。


    張楚:“林愛卿,你有何看法?”


    林琛氣定神閑的走出來,道:“陛下,臣以為此事應當慎重,木丞相乃國家重臣,應該不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趴在地上的木定國鬆了口氣,幸好林琛沒有落井下石。


    林琛:“但木遠堂畢竟是木丞相之子,之間的關係的不能不懷疑,此事不可不詳查。


    陛下,臣對此事了解不深,不敢妄下論斷,還請陛下聖裁。”


    張楚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內心也是無奈,林琛這話跟沒說一樣。


    “臣等恭請陛下明查,還木相清白。”這次一眾大臣一齊唿喊道。


    張辰不由的瞟了一眼,看著這些請命的大臣目光深邃,前幾次他對幾大家族勢力清理重點在地方,對中央的清理強度還是較輕的,看來木定國還有一大批黨羽。


    張楚:“木丞相,朕再問你一次,木遠堂之事你確實不知?”


    木定國:“迴陛下,臣確實不知。但此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不敢恭請姑息,臣請陛下嚴懲木遠堂。”


    木定國趴伏在地上,姿態謙恭至極,像是對自己兒子行為的悔恨,和管教不當的自責。


    張楚看著趴在地上的木定國,目光凝重,如果現在就直接懲處木定國,必定要迎來強烈的反對,而且證據不足,木遠堂並沒有交代什麽,木定國又矢口否認,完全不足以定木家的罪。


    張楚:“木遠堂嘯聚匪寇為亂,你雖然不知,但有失察之責。


    但關於王平所奏之事,雖尚未查證,但涉及嚴重不可不嚴辦!著右丞相兼吏部尚書木定國留職審查,未得令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木定國:“臣遵旨。”


    木定國直接應下,果然如他所料,皇帝還不會直接動他和木家,這就給了他機會來反擊。木定國藏在衣袖中的手拳頭緊握。


    張楚:“木遠堂大逆不道,聚集匪寇意圖謀反,當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傳旨,明日午時將木遠堂斬首示眾!”


    下朝後,木定國被一大隊禦林軍送迴了家。這一隊禦林軍將木府團團圍住,作為監視木定國的守衛。


    同時失去自由的還有金家和劉家,他們的府邸都被禦林軍包圍了,他們的罪責在王平的那本奏折中,也一一詳列了出來。是張楚親自下的令,所有人都要接受審查。


    木府,出來迎接木定國的管家,見到大批的禦林軍,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管家:“老爺,這……”


    木定國抬手製止了他的話。


    “木相,請安心休息,兄弟們不會打擾您和家人的,有事兒您就招唿一聲,我馬上給您辦。”這名禦林軍統製說道。


    木定國:“有馬將軍了,老夫這裏謝過了。”


    與這位馬將軍寒暄完,木定國這才走進木府。這些年朝廷的上上上下,他不知結交了多少官員。多少人都以他馬首是瞻,聽從他的號令,若再過幾年,大半個朝廷都要聽他指揮了。


    樹大招風,他怎能不多留幾個心眼,就是皇帝的禦林軍他也是有所掌握的。不是他木定國天生反骨,隻是站在了這個位置上,你看到的東西將會不一樣,所渴求的也會更多。


    迴到書房,木定國便開始奮筆疾書,一連寫了數封書信。


    木定國:“你速速出城,將信交給遠成,另外找人把這三封信送到壽王,金家和劉家手裏,見到信他們自然明白該怎麽做。”


    “是,老爺”管家領命而去。


    木定國目光幽暗,殺機顯露,走到這一步也是他們逼的。但不要以為這是他木定國和木家走上的絕路,隻是將將來要發生的事提前了而已。


    木定國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


    城外京防大營,


    管家的速度很快,木遠成此刻已經接到了木定國的書信。


    木遠成看完書信,臉色極速變換,最後將手中書信燒毀。


    木遠成:“管家,你迴去告訴我父親,我會做好準備的。”


    “是,大公子”


    木遠成背著手在營帳中踱步沉吟,怪不得陳武近日對他的態度很奇怪,原來是陛下想對他木家下手了。


    要控製著大營中的三萬兵馬,關鍵的難點就在於陳武和那個李越,有這兩個人在,他就不能完全的掌控所有兵馬。


    木遠成思索了一陣,心中有了主意,近來他密切地關注著陳武的動向,並未發現宮中有書信傳來,陳武肯定還沒有得知城內的消息,這就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


    木遠成:“來人,去請陳將軍和三位都尉前來,就說我在帳中設宴,宴請他們。”


    “是,將軍”一名小兵領命而去。


    此時,陳武和李越都在中軍大帳中。兩人聽了那名小兵傳達來的木遠成的話,都陷入了深深的遲疑中。


    李越:“這木遠成,突然宴請我們究竟想幹什麽?”


    陳武:“這孫濤和郭義都去了,那咱們就不得不去了。”


    李越:“將軍,陛下讓您注意木遠成的動向,他這突然宴請,怕是鴻門宴啊!”


    陳武:“管他是不是鴻門宴,這頓飯咱們是非吃不可的,但為了以防萬一,咱們也得做一些準備。”


    陳武在李越耳邊低語了一陣,然後拍了拍李越的肩膀,讓他趕緊下去辦。


    …………


    木遠成:“陳將軍,來末將敬你一杯,感謝您這些年的提攜。”


    酒宴已經開始,陳武,李越和孫濤,郭義都前來赴宴,已經推杯換盞了幾輪了。


    陳武:“木將軍客氣了,都是木將軍才能過人,陳某怎敢貪功啊。”


    陳武笑著接下了木遠成的這一杯酒,痛快的喝了下去。


    李越:“木將軍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你今日請我們來,到底是所謂何事呀?”


    木遠成:“李將軍真是掃興啊,遠程請你們來,不過就是喝喝酒,聊聊天,共敘同僚之情而已嘛。”


    “是極,是極,咱們今天就隻是喝酒,不談別的。”孫濤和郭義在旁幫腔道。


    李越:“咱們同為軍中將領,還是不要貪杯的好,免得誤了正事。”


    陳武:“對對對,李將軍說的對,一時高興忘了此事,咱們尚在軍中,怎可飲酒誤事啊!咱們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


    此時木遠成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兀自提了一杯酒喝下。


    木遠成:“將軍是看不起我木遠成,還是想要故意梳遠我呀!”


    陳武:“木將軍,此言差矣,本將軍怎麽會……”


    陳武話沒說完,一名兵士進來稟報,徑直來到陳武身側將一封密信交給了他。


    陳武趕忙起身,走到一旁拆信閱覽,看完信的一瞬間,陳武的臉色短暫的出現了一絲驚詫,但很快又恢複了鎮靜,旁若無事的,迴到桌上坐下。


    木遠成:“能讓將軍如此著急,不知是什麽大事啊?”


    陳武:“沒什麽,就是一封家書而已,家裏寫信來通知我一些瑣碎事情。”


    對於此話,木遠成顯然不信,手裏不斷把玩著酒杯。


    木遠成:“將軍那是陛下的密信吧!”


    木遠成此言一出,陳武臉色變得不自然,李越等三人也是一驚。


    木遠成:“將軍,陛下讓你抓捕我?”


    陳武笑了笑說道:“木將軍說笑了,哪裏是什麽抓捕啊,就是陛下下令讓整個木家接受調查,木將軍也不例外,所以讓我請木將軍配合,等調查結束,木將軍依舊如常,若有得罪,本將日後親自向你陪罪。”


    木遠成輕笑一聲,道:“將軍,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陳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寒聲道:“那就別怪本將失禮了。”


    在一瞬間,營帳中突然出現了木遠成的親兵。


    木遠成:“將軍,別忘了這是在我的營帳。”


    李越坐不住了,起身道:“這是你的營帳又如何,來人!”


    隨著李越一聲高喊,從帳外衝進一隊士兵,又將這些親兵包圍了。


    陳武笑道:“若沒有準備,本將怎麽可能放心來吃你這頓飯呢!”


    而木遠成隻是笑了笑,開口道:“將軍,忘了告訴你,我在酒裏下了迷藥,而且”


    木遠成說著將酒壺摔碎在地上,又有大隊士兵從站外衝進來,將那些兵馬全部繳了械。


    “而且我怎麽可能沒有兩手準備呢!”


    陳武:“你……”


    陳武話沒說完,頓時感覺暈頭轉向。李越也是一樣,剛才一陣激動觸發了藥效的提前。迷藥就下在酒裏,不過木遠成三人提前服了解藥。


    士兵們上來把陳武和李越拖了下去,木遠成命人嚴加看管。


    木遠成:“兩位兄弟速去掌控大營中的所有兵馬,等我的號令。”


    “木兄放心”孫濤和郭義抱拳道。


    沒了陳武和李越的掣肘,木遠成馬上便掌控了大營的所有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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