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竹眼眶紅彤彤的,想說不能說,隻能眼睜睜看著李瑋離開的背影。


    諸離正泡在水裏,露出兩隻眼睛看著兩人,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溜之大吉,以免七竹扒了他的鯉魚鱗。七竹哭兮兮地捏著李瑋的衣服,道:“都怪你,嗚嗚嗚,都怪你,你這條臭鯉魚……”


    諸離冒出頭來,嘟囔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咱倆一起去找他說清楚吧,我本來和你就什麽也沒有。”


    七竹幹脆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泣不成聲,“怎麽解釋,你告訴我怎麽解釋……”一想到李瑋以後要是都不理自己了,七竹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諸離哄著七竹,道:“你別哭了,你哭起來,很醜的。”


    七竹聽了更加委屈,哭得更加厲害。諸離手足無措,道:“你是妖,他是人,你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的嘛!你覺不覺得,我這是幫了你啊?”


    “幫?!幫你個頭,我要殺了你,臭鯉魚!”七竹扔下李瑋的袍子,腰間鞭子一揚,向諸離扔過去。諸離見勢不好,邊躲邊求饒,道:“七竹,我錯了!你別打了!”


    七竹正在氣頭上,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一腔怒火都撒在諸離身上,那肯停手,今天非要把諸離打得落花流水。


    諸離看七竹現在油鹽不進,拿自己撒氣,馬上變迴鯉魚,跳進水裏。七竹緊追著他也落入湖麵。在水下,鞭子就不好使了。七竹變迴原形,飛快扭動著身體,在水中如黑色閃電。碧波譚麵積甚廣,諸離見七竹追著非要揍自己,暗暗叫苦,用盡力逃命,一魚一蛟在水中,你追我趕,好幾次,七竹張開嘴,露出尖牙,都被諸離避開,七竹更加生氣,心裏鬱結難舒,丹田燃起陣陣暖氣,那暖氣湧向七竹的身,隨著七竹的意念,潭中的水好像都是七竹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開始隨著七竹的心意湧動起來。


    諸離身邊的水開始轉動,形成一個漩渦,把諸離吸了進去,攪得他暈頭轉向,隨著七竹的想法,那漩渦越來越大,開始吸入所有的生物,一時間,碧波譚混沌一片!


    所有的小蝦米小魚貝類龜類,無一幸免,統統被攪得天昏地暗。


    “蛟娘娘,饒了我們吧……”


    “蛟娘娘饒命啊……”


    直到七竹聽到他們的告饒,心神一定,那漩渦才消失。七竹終於不再追著諸離要打要殺,因為她發現自己可以控製水!這到底是為什麽?七竹心中疑惑,終於開始思考起來他們為什麽一直叫自己蛟娘娘。


    諸離變迴少年,趴到岸上哇哇地吐著,吐完接著告饒:“七竹,你,你打吧,你這一攪,比打殺我還要難受。”


    七竹迴到岸上,一邊穿上自己的紗衣,一邊沉思著,表情淡淡,也不吵著要打諸離了。


    “你們為什麽都叫我蛟,你們難道分不清蛇和蛟嗎?”七竹問道,語氣既有不解又有委屈。


    諸離還記得上次說起這問題的時候,七竹還生氣,看她今日的樣子,才終於意識到一點什麽,於是他小心翼翼道:“我們水中生物,當然是分得清蛇和蛟了……”


    七竹委屈巴巴看著諸離,強忍著不讓淚水再一次湧出來,道:“我娘是蛇啊……”


    諸離也不知道,七竹這條蛟怎麽就認了一條蛇做娘,道:“我也不知道,我說是實話你可別打我啊,你就是蛟,以前我去月鏡湖時見過蛟族,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你要是實在不信,我們就去月鏡湖看看。”


    七竹心緒不寧,暗暗把月鏡湖這個名字記在心裏,嘴上道:“我現在得迴家,等我來找你,你陪我一起。”


    諸離哪兒敢拒絕,於是點點頭,“行吧,你來碧波譚找我便是。”


    七竹紅著眼睛,哭兮兮地往迴走,一邊走還一邊抹眼淚,諸離於心不忍,道:“喂,七竹!我送你迴去吧。”


    七竹頓了一頓,並未迴答,諸離眼珠子一轉,想到:不拒絕那就是可以咯。三兩步追上七竹,一邊哄著七竹,一邊幫七竹擦眼淚,兩人並肩而行。


    走到院子外麵時,諸離看見滿青蘿一家人正在院子裏等著,青蘿坐在石凳上,麵色有些不安,五竹喊了一句:“七竹迴來了!”


    青蘿等人馬上出來相迎,看著七竹哭哭啼啼的樣子,再看諸離,很是不友善。諸離馬上擺擺手,解釋道:“我,我可沒欺負她,我就是送她迴來……”


    五竹瞥了一眼諸離,轉頭問七竹:“昨晚你也沒迴來,今天不是讓你接李瑋嗎?人呢?”


    不提李瑋還好,一提李瑋七竹又開始抹眼淚,“李瑋……他……他……不理我了……嗚嗚嗚……”


    青蘿見七竹落淚,心疼不已,焦急道:“小七,你慢慢給娘說,乖。”


    可是七竹哭岔了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聽得一家人跟熱鍋上的螞蟻。諸離在一旁聽不下去,打斷七竹道:“唉唉,我來說,七竹在湖裏洗澡的時候,我也在湖裏,結果就讓李瑋看見了……”


    青蘿盯得諸離背後冷汗直冒,諸離見勢不對,道:“既然她也迴來了,那我就走了吧。”


    說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五竹一邊給七竹擦眼淚,一邊道:“瞧你那點出息,他誤會你了,那就解釋清楚嘛。”


    大竹道:“那妹妹洗澡,湖裏的魚都看了,我覺得諸離也什麽錯,錯就錯在人類的禮節太多了……”


    二竹也點點頭:“是啊,妹妹,你看去凡間要守他們的規矩,現在還有誤會,不如就此打住,我們過我們妖的日子,多舒坦啊。”


    青蘿摟著七竹,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們都進去吧,我有話和七竹說。”大夥兒都進屋以後,青蘿拉著七竹坐在石凳上,道:“要妖去遵守人的規矩,用他們的仁義道德,禮教法則來束縛我們妖,是很苦的,如果你執意還要和李瑋在一起,就要遵人間禮法。”


    七竹不說話,隻是低著頭,掰著手指,心裏想著青蘿說的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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