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覺得院子裏氣氛有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這不是聽說郡王爺迴來了,特地備下了酒席,來請郡王爺郡王妃去用……。」


    話還沒說完,姚媽媽就上前了兩步,小聲道,「郡王爺出門許久,才剛剛迴來,與郡王妃有說不完的話呢,怕是不能去陪老太爺老夫人用飯了。」


    蘇夫人原先還沒聽明白,見姚媽媽臉紅的樣子,蘇夫人是過來人,臉也跟著紅了,怎的把這茬給忘了,雖說白日宣淫不對,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就是老爺出門做生意,十天半個月迴來,也會忍不住拉著她溫存一番,忙笑道,「是我疏忽了,郡王爺舟車勞頓,是該好好休息,晚上再幫郡王爺接風洗塵。」


    說完,急急忙的就轉身走了,姚媽媽揉太陽穴,迴頭望著內屋,眸底也是一抹無奈,這午飯估計是不用吃了,「讓廚房備些麵食,一會兒給郡王爺吃。」


    白芍不解的看著姚媽媽,郡王爺不是特別愛吃麵,姚媽媽明明知道,怎麽還?


    姚媽媽是氣的,那檔子事合該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愛怎麽樣都成,這正正經經吃飯的時候不吃飯,要知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又運動許久,隻怕會餓的前胸貼後背,最是傷身子了,郡王爺不知道憐惜郡王妃,那她就讓廚房用麵條招唿他。


    半個時辰後,葉歸越神清氣爽的吩咐丫鬟擺放,誰想端上來一碗清湯寡水,連塊肉都沒有的麵條,俊美無鑄的臉有些抽搐了,「就吃這個?」


    白芍有些害怕,好在郡王爺似乎沒生氣,忙道,「方才蘇夫人來請郡王爺郡王妃去壽安院用飯……。」


    葉歸越的眼皮跳了下,擺擺手讓白芍下去了,然後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略帶一絲愁苦的眼神望著麵條,拿起了筷子。


    知晚是饞醒的,夢見與葉歸越爬山,幹糧用盡,餓的連草都能下口的時候,見到了一隻野山雞,逮了烤好,香氣逼人,讓人隻咽口水,正要吃呢,就見一隻大手過來,把她掰下來的雞腿給搶走了,「爺還沒吃呢,等爺吃飽了你再吃。」


    氣的知晚柳眉倒豎,牙齒磨得咯吱響,「撐死你,撐死你!」


    彼時,夕陽落幕,晚霞絢爛。


    葉歸越正翻看著知晚早前沒看完的書本,看的是津津有味,就聽到知晚惡狠狠的說撐死你,嘴角勾起一抹笑,邁步走了過去,捏著她的鼻子,知晚唿吸不暢,這才睜開眼睛。


    眸底一簇小火苗茲茲的燃燒著,猛然坐下來,卻倒抽了口冷氣,抬起小粉拳就錘了過去。「沒良心,好歹我也為你生了兩個孩子,竟然吃完了整隻雞,連個雞腿都不留給我。那雞還是我先看到的!」


    姚媽媽端著粥進來,就聽到知晚這番言論,頓時滿臉黑線,郡王妃是不是餓極了,夢見吃的了,走近就見某郡王一臉黑線的樣子,吩咐她到,「晚飯準備十隻燒雞。」


    姚媽媽望了知晚一眼,默默的把雞湯送上,本來這雞湯是給葉歸越端來的。這會兒當然先緊著知晚了。


    知晚滿臉羞紅,姚媽媽也是識趣的人,知道她臉皮不厚,責怪的瞥了眼葉歸越的後腦勺,才道。「晚上蘇家要給郡王爺接風洗塵,約莫小半個時辰就該過去了,郡王妃該起了。」


    說完,便退了出去。


    知晚端著雞湯,氣唿唿的往嘴裏灌,卻被燙的直吐舌頭,葉歸越忙接了碗。「我又不與你搶。」


    「剛剛在夢裏你就搶了我的雞腿!」


    「……。」


    這也怪他,也太無理取鬧了些吧,他不就是急躁了些,要的稍微狠了些,至於這樣麽?


    他還是轉移話題,先哄得她開心了再說。便把迴永州的事說了說。


    知晚要插手蘇昂和安傾然的事,暗位及時告知了他,迴來途中,特地饒道去了趟安府,還真是巧了。碰到信國公府來下聘。


    越郡王行事從來隨心所欲,奉命來安府下聘的正是信國公府總管,認得他,還很納悶,怎麽會在安府門口巧遇,莫非越郡王與安家私下有來往,那這門親事還真的結對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冷風就上前道,「把聘禮抬出來。」


    安府總管滿頭大汗,安府與越郡王素無瓜葛,怎麽會引來這尊大佛,還一開口就是先把聘禮抬出來,剛剛才抬進去兩抬啊,不過越郡王有吩咐,安府可沒膽量說不行,趕緊把聘禮又抬了出來,然後趕緊派了小廝進去通報一聲,才剛剛通報完呢,葉歸越帶著幾個暗位已經邁步進去了,安總管汗如雨下。


    信國公府總管,錢安不解的問,「越郡王與安府有關係?」


    安總管搖頭如波浪鼓,眸底有擔憂之色,「不知道啊,要是有關係,郡王爺大駕光臨,老爺怎麽會不出來迎接,不知道哪陣風把他給吹來了,你先與我進去吧,聘禮的事一會兒再說。」


    兩人追著葉歸越進了安府,遠遠的在後頭跟著,小聲的交談聲。


    前麵本來去傳話的小廝早被冷風喊停了,一路抖著身子在前麵領路,幾欲昏厥,怎麽會有這樣不守規矩的郡王爺呢,沒人請他,自己就進來了,還沒人敢攔。


    安府正院,安府濟濟一堂,正商議這樁親事,忽然就見到有人進來了,正要嗬斥呢,安老爺的眼睛猛然睜大,險些栽倒,他一年少說也會在京都待上一個月,怎麽會不認得葉歸越,忙上前行禮,「給郡王爺請安。」


    安太太後知後覺,也跪了下去,然後烏拉拉一群人全跪下來了,葉歸越瞥了他們一眼,徑直就落座了,才讓大家起來。


    安老爺有些忐忑,問他來意,葉歸越悠哉的啜茶,「安傾然是安府女兒吧?」


    安老爺臉色一變,跪下就求饒,他以為安傾然惹惱了葉歸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安傾然的生父繼母更是嚇的跟篩子一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冷風在一旁道,「幾位請起,安姑娘並未惹惱我們郡王爺,是我們郡王妃的表兄,也就是蘇家少主看上了安姑娘,特地請了郡王爺來送定親信物。」


    說著,把一塊上等墨玉放在了桌子上,震驚的安家上下目瞪口呆,讓安傾然去永州拜壽,竟然讓她與蘇家少主結識了?還讓越郡王來送定親信物,這也太離譜了吧?


    蘇家四房,安傾然的繼母氣的嘴皮都哆嗦,那丫鬟竟然這般好命,銀牙咬碎,指甲差點戳破手心,她可不願意那賤丫頭嫁進蘇家少主!


    「郡王爺,傾然已經與信國公府二少爺定親了,這定親信物不能收。」


    安老爺說著,隻是額頭上的汗珠就如同那清晨翠竹上的露水一樣,一層疊一層。


    葉歸越冷冷的掃了安老爺一眼,不錯,不愧是安家家主,敢拒絕他,便是京都權貴,也沒人敢迴絕他,不過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安老爺是不大希望侄女嫁的這麽好,但是安三老爺眼睛卻亮了起來,傾然是他的嫡女,與蘇家結親,他臉麵上有光,而且攀上鎮南王府,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當即就同意了這門親事,安老爺嗬斥他,「安家以誠信立家,如此出爾反爾,如何取信於人?」


    冷風赫然一笑,「好個誠信立家,希望信國公府奪爵抄家之時,安府不會受到牽連。」


    葉歸越起身便走,玉佩也沒拿,冷風卻不忘記,安老爺卻臉色大變,忙攔住了他,「還請說清楚,信國公府好好的怎麽會被奪爵抄家?」


    冷風跟在葉歸越身邊久了,性子也差不多,最是討厭人家磨磨唧唧的,「天涯何處無芳草,蘇家與安家的親事,同意便是同意,不同意便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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