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畫的是瞳門關,十年前被北齊奪走,至今沒有收迴。這是大越朝臣民心中的恥辱。


    而知晚畫的正是瞳門關前,北齊和大越人互通買賣,進出暢通無阻,這表示了什麽?


    一是收服北齊,瞳門關不再是守護大越的門卡。就是尋常的一道門,就如同永州城門一般,北齊臣服,成為我大越山河,不在有外亂,皇上不憂愁,將軍解甲歸田。自然歌舞升平。


    二是與北齊交好,兩國互為友邦,兩國臣民不在敵視,互通買賣,亦是歌舞升平。


    上下高低,立馬分曉。


    不得不心服口服。不得不甘拜下風。


    幾位作畫的才子齊齊給知晚作揖行禮,「姑娘高才,我等自愧弗如。」


    又有才子問了,「姑娘可有兄長?」


    知晚怔了下,不懂他這麽問是何用意。就聽李思訓大笑道,「蘇昂便是她兄長,你們要與蘇兄討教詩學?」


    蘇昂有才情,但是與他們相差無幾,甚至說要略差一籌,畢竟蘇家少家主將來會繼承蘇家,不會入朝為官,不像他們為的是進京赴考,金榜題名。


    那才子輕笑一聲,不再說話,坐下沉思不語。


    知晚露了三手,一是對對子,二是七步詩成,三是作畫。


    模樣嬌美,鮮少有人可與之相比,又是蘇家表親,身份不一般,若是聘做嫡妻……


    好吧,這三手一露,才名遠播,桃花簪是一根接一根的來,知晚頭那個疼啊,偏船坊開遠了,一時半會兒迴不來。


    茯苓得意於知晚的才情,看到她家主子一下子就俘獲了這麽多才子少爺們的心,有些飄飄然了,白芍扯著她的袖子,低聲道,「你還笑,郡王妃拋頭露麵,還惹來這麽多人的追捧,這要是讓郡王爺知道了,後果會是什麽,你想過沒有?」


    茯苓一下子就挎了,跨步上前,擋住要近前的承郡王,「我家姑娘有未婚夫了!」


    不但是有未婚夫了,還有了相公和一雙女兒了,你們趕緊靠邊站,再近一步,小心你們胳膊腿脖子還在不在了!


    承郡王朝知晚的發髻望著,眉頭微蹙,「你家姑娘沒戴桃花簪,何曾訂過親?」


    李思訓正和蘇雪說話呢,見承郡王說那話,趕緊過來道,「她真的訂過親了,我可以作證。」


    承郡王望著李思訓,李思訓把他拉到一旁,低聲耳語了兩句,承郡王的臉就開始抽抽了,李思訓見了便好笑,「承王妃的病症全仰仗她了,你可別得罪她和她身邊的那些個丫鬟。」


    承郡王側身望了知晚一眼,心裏暗惱不已,蘇昂怎麽不據實以告,那小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麽久都不見人影,第一被郡王妃搶了,他們之前的約定便不能作數。


    知晚眺目遠望,見承郡王去而複返,有些詫異的望了李思訓一眼,難道他沒說嗎,正納悶呢,就見承郡王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出來。


    萬兩的麵額,知晚一看,便知道他的用意了,定是他府中有人病了,要求醫呢,一般的小病痛,以承王妃的身份,大可以請禦醫來診治,怕是沒能治好呢。


    雖說她給人治病,大多是先拿錢財再治病,可哪一次沒有先見過病人,她可從來不做砸自己招牌的事,這銀票暫時不能收。


    承郡王作揖道,「還請郡王妃妙手迴春,救我母妃一命。」


    知晚迴了一禮,這才道,「雖然大家送我一神醫的稱唿,可我不能真當自己是神醫了,沒有瞧過承王妃的身體,我怎能收你銀錢,不知承王妃的病症?」


    承郡王見知晚沒有迴絕他,心裏就鬆了三分。「母妃時常頭疼,頭暈,記憶力也較之前差了許多,偶爾還會身體僵硬。甚至還會嘔吐胸悶喘不過氣來……。」


    知晚細細聽著,心中有了三分確定,一問承王妃的年紀,今年四十二。


    承王妃應該是高血壓,這種病的發病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高,四十歲以上發病率高。


    承王妃的高血壓病情可能有些重了,知晚思岑了兩秒,道,「我要幫承王妃把過脈才能確定。」


    承郡王聽得大喜,連連給知晚作揖。約定好,明天去幫承王妃看病。


    遊湖詩會之後,又上了船坊,在湖上遊玩了會兒,才乘上馬車迴府。


    迴去。蘇柔三姐妹就迫不及待的把遊湖詩會上的事說與老夫人聽,老夫人聽得是連連點頭,卻也乘機教導蘇柔幾個,「同樣蘇家血脈,知晚這般優秀,下苦功夫鑽研,再看你們一個個。最是會偷奸耍滑,糊弄先生,還不好好反省反省。」


    蘇柔幾個頓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拽著知晚問,她是怎麽學的,她是不是夜裏都不睡覺。知晚滿頭大汗,她早說了,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笑鬧了一會兒,知晚就迴牡丹苑歇下了,再出院門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承王府在永州兩外一邊,與蘇家正好一南一北,乘坐馬車要大半個時辰,知晚聽了就覺得頭疼,她是真心不愛坐車,再平穩也顛簸的厲害。


    不過承王府一大清早就使了車架來接知晚,沒有催促的意思,隻是表示敬重。


    知晚還是陪著老夫人用完了早飯,說了會兒話,才帶著茯苓和竹香出門。


    承王府,三個鎏金的大字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門前的大石獅子,威風凜凜,早有小廝丫鬟婆子等候在那裏。


    待馬車停下,忙近前行禮,態度恭謹有禮,連眼神都溫和的帶著絲怯意,沒敢多言,領著知晚就進了王府。


    王府,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光彩奪目,亭台樓閣,九曲迴廊,奇花異草,假山流水。


    承郡王迎上前來,見知晚打量王府,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明眸善睞的樣子,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笑道,「比不得鎮南王府的磅礴大氣,讓郡王妃見笑了。」


    知晚輕挑秀眉,「我瞧著倒是一般無二,各有各的優勢。」


    承郡王笑笑不語,輕搖玉扇,領著知晚一路往前,路上丫鬟婆子紛紛側目,交頭接耳,大體就是怎麽看,眼前這位越郡王妃與傳聞總是差別太大,無疑是天上地下。


    上合堂,正屋內。


    承王妃閉目養神,丫鬟幫著捏肩捶背,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還有丫鬟的請安聲,承王妃抬起眼臉,眸底一抹疲倦之色一閃而逝。


    正巧知晚進來,捕捉到那抹神情,眉頭微蹙,這般都覺得疲倦,承王妃病的委實太重了些了。


    知晚上前請安,承王妃是想攔著都心有餘力不足,歎息的笑著,「越郡王妃,有個位比鎮南王的小王爺,你這禮我可是不敢當的,快快請起。」


    知晚起身笑道,「塵兒得皇上寵愛才封做王爺,我卻是郡王妃,又是晚輩,自當給王妃見禮。」


    承郡王規規矩矩的給承王妃行禮,承王妃寬慰的笑道,「難為你有心,出去遊玩還惦記著母妃的病。」


    「都是兒子應該做的。」


    承郡王請知晚上前幫承王妃把脈,茯苓上前把小診包放好,承王妃把手搭上,知晚才幫著把脈,一邊詢問承王妃病症。


    雖然聽承郡王說過了,畢竟他不是病人,描敘的不夠準確,把過脈後,知晚心裏就有底了。


    扶著承王妃躺下,知晚幫著施針治療,在她風池、曲池,足三裏,太衝等位置施針。


    趁著施針的空檔,知晚寫了兩張藥方,遞給承郡王道,「尋了大夫,依照藥方子上的藥抓了,煉製藥丸給王妃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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