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望著湖裏漂浮遠去的屍體,有些擔憂,「郡王爺,殺了老夫人這麽多暗衛,等我們迴王府。隻怕老夫人會與你拚命的。」


    知晚一腦門的黑線,原諒她腦袋有些不夠用,不懂老夫人的想法,「方才那些暗衛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們,就這樣,老夫人還會拚命?」


    冷風重重的點頭,正是有過先例,他才會這麽說的,每迴王爺和郡王爺殺了老夫人的暗衛後。老夫人都會心疼的找上門來,要死要活的,冷風就想不明白,王府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做法,做娘做祖母的刺殺兒子孫兒,還不許反抗。點到即止。


    一年前郡王爺會被砍中,就是因為一時心軟,嫌老夫人哭鬧麻煩,就起了饒過他們的心思,結果就被一刀砍中了。險些喪命,老夫人嘴上說暗衛在關鍵時候會收手,可是做的卻不是那樣,總覺得老夫人是真的有意置王爺郡王爺於死地,可是老夫人為什麽這麽做呢,沒理由啊,王爺對她就算不是言聽計從,卻也很少違逆她什麽,要是真殺了王爺和郡王爺,鎮南王府會成為一團散沙,滿朝文武,想取鎮南王府而代之的不知道多少,若是僅靠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四老爺來穩住大局,可能嗎?


    老夫人那麽精明,不會自掘墳墓的,用她的話說,她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所以這樣才更叫人想不通。


    刺殺一事,很快就被拋諸腦後了,與湖光山色相比,老夫人和鎮南王府那些事想了也是白想,一切等從永州迴府再說。


    從九山湖一路前行,經過川河,沅江,在宜州上岸,馬車行三天,就能到永州了。


    宜州,周家的地盤。


    在知晚等人上岸以前,冷訓就事先準備好了小院,雖然行船很愜意,但是洗浴不是很方便,知晚最想的就是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尤其想跳水洗澡,可是葉歸越不許,知晚隻能打消這個想法。


    站在船頭,看著宜州岸邊,人群湧動,熙熙攘攘,吆喝聲此起彼伏,可見是個繁華大州,若是不繁華,也不可能成為七大世家之一的周家盤踞地。


    船即將靠岸,忽然一陣敲鑼打鼓聲,唱的那叫一個歡暢,知晚還好奇的踮起腳尖望著,遠遠的看到一些身上係戴紅綢的下人,忍不住笑道,「來的真是巧了,遇到迎親嫁女兒呢。」


    葉歸越見知晚那一副想湊熱鬧的模樣,笑道,「那不是嫁女兒,那是宜州刺史協同地方官員迎接你我。」


    葉歸越這話,不是一盆冷水,也有半盆了,她可沒想過見地方官員,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奉命出京辦差,隻是蜜月旅行而已,至於這樣勞師動眾嗎?」


    冷風瞅著知晚,郡王妃還是太嫩了一些,平素這些官員想巴結郡王爺都沒機會呢,好不容易郡王爺到他們地盤上了,不上杆子巴結,萬一爺一怒,他們的仕途可就到頭了,親王郡王駕臨,不管是閑的慌,還是有事要辦,巴結好了總是沒錯的,這是為官長久之道,這些個在官場滾打爬摸了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隻是郡王妃不大喜歡這樣的場麵,這些人的馬屁拍錯了。


    知晚哪能不知道啊,隻是有些不適應罷了,心裏想著一會兒不知道有沒有人賄賂他們,到時候誰賄賂,她就用那塊令牌免了誰的官職,任用賢良……


    知晚想著,嘴角就緩緩的弧了起來,笑的像一個偷腥的狐狸,笑的越來越放肆,甚至笑彎了腰,讓一群人摸不著頭腦,茯苓小意的瞅著知晚,「郡王妃,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到我要成為一代女包青天,就格外的自豪……。」


    一群人滿臉的黑線,側過臉去。雖然不知道包青天是誰,但是青天衙門他們還是懂的,郡王妃要抓貪官呢。


    人家官員敲鑼打鼓的迎接,郡王妃卻想著怎麽抓他們。冷風在心底替他們默哀。


    可是,很快的,冷風就改了主意了,覺得郡王妃想的對,就該這樣想,原因無他,這些鑼鼓聲,官員迎接的不是他們,是戶部右侍郎。


    等船靠近時,就見到那些官員給戶部右侍郎行禮。戶部右侍郎何許人也,相王妃娘家表兄!


    知晚站在那裏,也不笑了,蹦著個臉望著葉歸越,「不是迎接你我的呢。」


    葉歸越難得的臉紅了。妖魅的雙眸裏火花四溢,尤其是一旁某女說話,抖著肩膀比之前笑的更加的放肆,拍著葉歸越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堂堂越郡王也就在京都能橫著走啊,出了京都。也就隻有被人無視的份,要反省反省了。」


    知晚笑的很大聲很歡暢,船離岸邊很近,近的岸上的人都聽到了,眾官員扭頭瞪過來,「哪來的小賊。敢冒充越郡王,來人,給本官將亂臣賊子拿下!」


    知晚的笑聲戛然而止,沒有最無語,隻有更無語啊。不迎接他們也就算了,怎麽又成冒充的了?


    冷風拳頭握的嘎吱響,雖然他們的迎接無關緊要,可是在郡王爺跟前迎接一個區區小侍郎,無視郡王爺,這才是叫人忍無可忍的,現在還說是冒充,奇恥大辱!


    冷風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葉歸越打著玉扇,笑的出塵絕色,眸底不見半點怒意,等船靠岸之後,官兵上前把他們團團圍住,葉歸越率先下了船,走到戶部右侍郎跟前,停下腳步,笑道,「怎麽,右侍郎大人不認得本郡王了?」


    宜州官員皺緊眉頭,「今兒上午,我才率領宜州官員把郡王爺郡王妃接進驛站,哪裏又冒出來一個越郡王,本官倒是想問問,有多少個越郡王?!」


    戶部右侍郎眸光輕閃,心裏百轉千迴,相王傳來密令,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越郡王,宜州這群酒囊飯袋正好可以利用一番,便笑道,「本官是有幸見過越郡王幾麵,隻是越郡王威儀,連皇上都不怕,本官怕衝撞了他,每次見到都是低著頭顱的,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越郡王本人,不過瞧身影氣度確實有六七分相似,一路行船,風塵仆仆,頭暈腦脹,有些站不住腳了……。」


    知晚站在葉歸越身側,有些無語的望著揉太陽穴的右侍郎大人,拜托,不會演戲就別演了行不,很假的好不好,見過幾麵,文武百官哪個不說,就是葉歸越化成了灰他也認得?


    但是很快的,右侍郎大人就胡謅不下去了,哆嗦著身子骨跪了下來,宜州官員也得嚇怔住了,直勾勾的瞅著知晚手上一麵令牌,眼睛似是被那金黃色的龍抓著了,錯不開了一般,還是右侍郎的求饒聲讓他們迴過神來,「郡王爺郡王妃饒命,小官一時興起,與郡王爺郡王妃開了個小玩笑,下官見過郡王爺數麵,怎麽會不認得郡王爺呢,定是有人冒充郡王爺,當誅九族!」


    知晚玩弄著手上的令牌,笑道,「皇上對塵兒還真是不錯,這令牌威力不小啊,塵兒年紀小,我這個做娘的就幫他積累積累官威,來人,把消息傳出去,塵王會在宜州住兩天,凡是受到宜州官員欺壓,有冤無處伸的,即刻可到溫州府衙擊鼓鳴冤,塵王替他們做主!」


    知晚一口一個塵兒,喊的那個氣勢啊,冷風冷訓默默的朝葉歸越靠近了一步,小聲道,「爺,真的要聽郡王妃的吩咐麽?」


    冷風可不覺得知晚會審案,還不是郡王爺來,萬一他們去喊了,到時候郡王爺不管了,那爛攤子誰收拾,郡王妃來麽,自古就鄙視牝雞司晨啊,後宮也不得幹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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