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發話,鄭媽媽也就不讓丫鬟去端了椅子來給眾位大臣坐,這是規矩,不管皇上在哪裏,賜坐是皇上的特權,可惜,顯然,某女沒這個覺悟啊,見七八位大臣傻站著,她都不好意思坐,便吩咐丫鬟端凳子出來,左相右相是心裏感動啊,還是郡王妃會體諒人。


    非但有了凳子坐,還有冰著的瓜果,這些都不奇特,奇特的是四個丫鬟端了托盤近前,裏麵擱著的是他們從沒有吃過的東西。


    冰冰涼涼的,模樣瞧著就格外的誘人。


    徐公公瞅了眼知晚,有些為難,知晚也清楚他為難什麽,他是皇上的貼身公公,負責皇上的衣食住行,這吃進嘴的東西尤為重要,要驗毒啊,可是皇上上門,郡王妃沒道理害皇上啊,用銀針試毒是對郡王妃的不敬重,以前在臨墨軒,皇上也喝過茶,他用銀針試探,鎮南王冷著臉道,「臣還不會傻到在自己府裏對皇上下手,皇上不信臣,往後來鎮南王府,自己帶禦廚。」


    知晚笑著請徐公公驗毒,徐公公臉上帶笑,探過銀針後,把青花瓷碗遞給文遠帝,文遠帝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嚐了一口,誇讚道,「不錯!你們也都嚐嚐。」


    皇上發話了,幾位大臣也就放開了,端起來吃著,大熱天的,暑氣正濃,一口冰淇淋,那感覺,如墜落雲澗,享受清涼溪水的浸泡,舒服的人想哼哼,沒錯,郡王爺的日子果然比皇上愜意!


    徐公公見皇上喜歡,就問知晚討要秘方,知晚有些為難,想著與徐公公也是熟人,就不遮掩了,徐公公聽知晚要用來掙錢的,當即保證道,「老奴用項上人頭與郡王妃擔保,這秘方要是泄露一個字,老奴這顆腦袋就不要了。」


    知晚訕笑道,「徐公公誤會了,知晚不是這個意思,冰淇淋是用來做生意的,要的就是名聲在外,皇上愛吃是好事啊,要是哪日皇上宴請群臣,倒是幫冰淇淋揚名了。」


    徐公公滿臉黑線,敢情郡王妃是不僅要皇上喜歡,是要文武大臣所有人都喜歡呢,要吊著所有人的胃口,又不能泄露了秘方,徐公公有些顫抖胳膊撫額了,是他張的口,這忙不幫也得幫了。


    一碗冰淇淋下肚,暑氣就消了差不多了,隻是有些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碗,鄭媽媽便勸道,「皇上,郡王妃說過這東西涼性太大,一次不可多吃,免得傷了脾胃。」


    一次不可多吃。但是可以多吃幾迴,時間最好隔的稍稍久一點兒。


    褪了暑熱,文遠帝就抱著塵兒玩了,問起知晚離京的事。得知知晚是坐船去永州,眉頭挑了下,「九山湖水匪橫行,越兒也答應你帶著塵兒思兒去?」


    知晚輕點了下頭,徐公公站在一旁瞅著文遠帝,文遠帝眸底閃過一絲笑意,「既然是走水路,那朕就放心多了。」


    知晚一頭霧水,不是說九山湖有水匪嗎,怎麽還放心啊?


    幾位大臣也都不解。皇上對小王爺寵溺有加,明知道九山湖危險,不派兵保護他,還說放心,不對勁啊!


    唯有徐公公了然於胸。前兒就聽張統領說郡王爺在調兵遣將,皇上一直納悶他在做什麽,原來是為了永州之行開路呢,皇上幾次要他去剿匪,他都推脫,郡王妃要去,他就怕危險了。郡王爺真是……以後要打南舜北齊,是不是還得南舜北齊把郡王妃擄走啊?


    文遠帝心情大好,也就不等葉歸越了,帶著文武大臣又迴宮去了,結果他們前腳走,後腳葉歸越就迴來了。


    這巧合的讓知晚不得不懷疑葉歸越在躲著皇上。


    三日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姚媽媽知道知晚是打定主意離京去永州,可是還是放心不下兩個孩子,一天總要勸個三五迴,可是知晚就是不為所動。


    這一天,知晚起床輿洗了一番。用過早餐後,帶著茯苓去給王妃請安,王妃才剛剛用完早飯,端著茶水漱口,見知晚來請安,倒是有些詫異了,「怎麽今兒想起來給我請安來了?」


    知晚盈盈福身行了一禮,方才迴道,「一會兒我就和郡王爺離京了,離京前特地跟王妃告辭的。」


    王妃知道她要離京的事,點頭道,「王爺準許你們出京,我就不多叮囑什麽了,萬事小心,要照顧好王爺的心頭肉。」


    知晚瞅了眼王妃,不明白這個心頭肉指的是誰,是葉歸越還是塵兒啊?


    從紫珠院出來,知晚又見到了華媽媽,老夫人有吩咐傳來,「老夫人讓奴婢來問問郡王妃離京多久?」


    知晚微微一愣,迴道,「不超過一個月,老夫人這麽問是?」


    華媽媽笑道,「沒什麽大事,就是郡王妃送給老夫人的藥膏效果很好,老夫人怕您離京太久,到時候藥膏不夠用,所以才譴了奴婢過來問問,那些藥膏足夠一個月用的了。」


    說完,華媽媽就福身退走了。


    知晚滿臉黑線,老夫人性子真好玩,可惜不知道是真好玩,還是隱藏的。


    等知晚迴到臨墨軒時,茯苓就上前道,「郡王妃,所有東西都裝上馬車了,是現在就啟程嗎?」


    知晚迴屋喝了杯茶,叮囑姚媽媽和鄭媽媽幫著照顧臨墨軒和幾個小丫鬟,便帶著兩個孩子出了臨墨軒。


    在外書房外,知晚見到了一早就被王爺找去說話的葉歸越,見他手裏拿著塊令牌,眉頭輕挑,「堂堂越郡王出門行走,還需要令牌嗎?」


    葉歸越瞪了知晚一眼,竟然譏諷他,便把令牌丟給了知晚,知晚忙接著了,翻看著,瞄著葉歸越,「能做什麽用?」


    「滿朝文武,除了不能殺父王,其他人你想殺便殺。」


    「……。」


    「這麽厲害的令牌,你給我做什麽?」


    「皇上給塵兒的!」


    「……。」


    說完,葉歸越轉身便走,留下知晚淩亂的站在那裏,哭笑不得。


    冷風瞅著知晚,又看了看知晚手裏的令牌,有些摸不準皇上的心思了,小王爺那麽笑,給了也用不到,可是給爺的話,用不著氣爺,難道真的是給郡王妃的?


    禦書房,徐公公端著茶上前,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您為何把令牌給郡王妃,不是給郡王爺?」


    文遠帝接過茶盞,輕輕的撥弄了下,笑道,「朕想看看她有沒有那個魄力!」


    徐公公納悶了,郡王妃一個閨閣夫人,需要什麽魄力?萬事不是有郡王爺在呢嗎?


    馬車緩緩離開王府,直奔京都城門,還沒到的時候,冷風便道,「郡王妃,侯爺和蘇家家主在城門口。」


    知晚掀了車簾,就見定遠侯騎在馬背上。陽光下的他瞧著有些憔悴,像是一宿沒睡好的樣子。


    知晚知道定遠侯不是專門等候她的,而是送蘇向行和蘇昂。


    定遠侯也想去永州,一來是脫不開身。二來是無顏麵去見蘇老太爺和蘇老夫人,便叮囑知晚代他向二老問好。


    說了幾句話後,馬車這才緩緩出京。


    兩天後,曆州,美味糕點鋪。


    方氏很趙思平正忙著做糕點,賣糕點,外麵趙秀梅急急忙奔進來,大叫道,「娘,知晚姐姐和塵兒思兒來曆州了!」


    方氏正找錢呢。聽了趙秀梅的話,先是一愣,忙問,「這事你從何處聽來的?」


    趙秀梅是跑著迴來的,她去給大戶人家送糕點。路上就聽到有人說越郡王來曆州了,還帶著越郡王妃和小王爺,她知道越郡王便是她的知晚姐姐,塵兒是小王爺,思兒是小郡王,當即就撒丫子跑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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