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李非站在刺客的身前,愣了好久,一直等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李非才緩過神來,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怎樣,問出什麽來了沒?”


    “還好,說了幾句,隻不過都是些胡言亂語,是不是給打傻了?”


    “隻是打的身子, 沒有打頭,他既然願意忍著,咱們明天再來。一會兒我會讓郎中給他上金創藥,別流血給流死了,走吧。”


    李非也沒有心思再審,也就答應了。


    又是一夜無眠,李非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他想不通,為什麽李適之會對自己下手,他迴的那封信裏麵,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李非越想越怕,並且想到了最讓他感到驚心的一個可能。


    當初他在幽州的時候,和契丹之間的那些書信真正的內容到底是什麽?


    是不是那個按察使肖越真的發現了什麽?李適之隻是想利用自己把肖越幹掉嗎?


    李非詳細的想了前後的經過和李適之整個過程中的表現,如果從另一個方麵去考慮,好像一切都顛倒了。隻是因為李適之是自己的父親,也是李氏皇族一脈,所以自己才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懷疑,用盡了渾身解數幫他脫了罪。現在如果自己的這些懷疑是真的,那也就意味著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李適之謀反,楊國忠和安祿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不管怎樣,自己都會犯有包庇謀反之罪。


    天塌了。


    次日上午,陳玄禮看到李非得臉色不對,問道:


    “怎麽今日看李相的臉色如此憔悴!是不是因為昨日受到了驚嚇所致?”


    李非點了點頭,答道:


    “確實如此,從未經曆過如此場麵,昨夜做了一夜的噩夢,睡得不好,見諒了。”


    “沒事兒,慢慢就好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手也是抖個不停,噩夢做了好久,確實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


    “多謝大將軍關切。”


    二人再次去到牢房,那個刺客還被綁在木架之上,滿身的血汙,不過破皮的傷口都已經被金創藥覆蓋,沒再有鮮血滲出。人已經昏過去了,頭耷拉著,怎麽喊都沒有反應。


    牢房的衙役直接衝著他潑了一盆涼水,整個人抽動了一下,這才緩緩抬起了頭,看了看李非和陳玄禮。


    “別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了,受這等皮肉之苦,實在沒有必要,今天,你可就沒昨天的禮遇了,用刑之後,不會再給你上藥,然後你會看著自己的血一點一點流幹。”


    陳玄禮對著刺客冷冷的說道。


    刺客的眼神緩緩的看向了李非,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保那個狗皇帝,也活不了幾天了,到時候,你會和他一起死在亂刀之下,神仙也救不了你。哈哈哈哈....”


    刺客說完,發出了幾聲瘮人的慘笑。


    陳玄禮一聽,“倉啷”一聲拔出佩劍,指著刺客說道:


    “你敢辱罵聖上,我現在就宰了你!”說完提劍就刺!李非連忙拚命拉住陳玄禮,說道:


    “大將軍息怒,問問他,身為唐人,為何對聖上如此不敬,咱們也能知道些緣由!”


    “快給老子說,不然老子活剮了你!”陳玄禮怒罵道。


    “陳將軍,我曾經也是戍邊的唐兵,守衛大唐的疆土十年,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沒想到,我拚死守的那個皇上,竟然害死了我一家妻兒老小,我死不足惜,就是到了陰間,我也不會放過他。 ”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瘋了!”陳玄禮說著又要動手,李非直接橫在他的身前勸道:


    “讓他說完。”


    “本來按照朝廷規製,戍邊將士應免除租庸六年,六年後我便可以返鄉,但邊關戰事頻繁,守土心切,我就主動延了兵役,萬萬沒想到,去年突然有人登門,說六年期已到,向我家中的老父收取租庸,還說我偷逃賦稅,一次罰了我們三十年的稅錢!老父親無奈,賣房賣地依然不能補足,就被他們關進了監牢,飽受風寒而死,我的夫人和兒子無所依靠,求訴無門,又被鄉人指指點點,無立身之處,就帶著我兒離開了村子,下落不明,等我迴去的時候,隻看到我的家已經變成了斷壁殘垣,你說,這樣的狗皇帝不死,是不是天理難容!”


    “那你為何昨天不說!?”李非問。


    “本想一死了之,反正橫豎都是死,枉費口舌,今天,我看你們已經準備動手了,我不吐不快!”


    “那你可知,聖上已經免除了天下的租庸調?你當時為何不去報官?你兵役在身,當地州府都有備案。”


    “算了吧,那個狗皇帝為了那個女人揮霍無度,恨不得刮地三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個狗官一個個像是看見了饅頭的瘋狗一般,吃人都不吐骨頭!報官!?嗬嗬嗬......”


    “噗”的一聲,陳玄禮手中的利劍直接穿胸而過,一股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史懷仁瞪著雙眼,臉上掛著絕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再次大笑了幾聲,氣絕身亡。


    “這人真的瘋了,死不足惜!”陳玄禮拔出寶劍,在他身上反複擦拭了幾遍血跡,恨恨的說道。


    李非卻從心底感受到了這個史懷仁的悲涼。


    他是清楚這些年流民增多的原因的,隻是沒想到,連守衛疆土的將士竟然也會受到牽連。


    這可是大唐最後的保障,如果有一天連這些兵心都涼了,天下大亂指日可待。


    陳玄禮看李非愣在當場,便拍了拍李非的肩膀說道:


    “走吧,從他嘴裏也實在問不出什麽,這些瘋言瘋語去說給閻王爺聽吧!”


    “大將軍先走,我讓人先整理一下供狀,我們一會兒在院裏的涼亭會麵。”


    陳玄禮走了,李非看著死去的史懷仁,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史懷仁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廟堂之上的官員們,無人能體會他們的苦楚,他們最後也隻能以死明誌,抗擊天下的不公。


    這些人也最容易成為別人手中的刀子。


    原本對大唐的一腔熱血,最後落得這麽個結局,實在令人唏噓。


    長歎一聲,李非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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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輩子


    李飛心中其實也早有結婚的想法,盡管被牛倩倩經常說自己是缺乏浪漫的榆木疙瘩,但在他的心中,一直想為牛倩倩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畢竟現在的一切都是牛倩倩給的,自己的那點努力相對於目前所達到的高度,根本不值一提。這一點李飛對自己有一個非常清醒的認知。


    每一個做事業的男人心中,都有一個無比輝煌的商業帝國夢,並不是絕對關乎財產的多少,而是一種自我實現的需要。


    隨著這部網劇播放的結束,雖然熱度已經開始降低,但在李飛的一番操作下,給公司帶來了強烈的後續效應,公司的業務量大增,幾乎涵蓋方方麵麵,並且很多是公司從未觸及過的領域。


    第一次擴張恰逢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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