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夢中再遇神明,李非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迴紇其實根本沒有反。”


    那從各方傳迴長安的那些信息,難道都是暗中幫助安祿山的力量嗎?也不太可能。


    尤其是父親李適之,他遠在北庭,迴紇就在北庭的北方,和大唐的疆域搭界,他那裏傳迴的消息應該不會是假的,那麽迴紇集結調兵又是因為什麽?


    偏偏這個時候,兩個迴紇的使者也消失無蹤,如果迴紇沒有反,他們為什麽會逃離長安?


    或者...


    李非很快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兩個使者也許已經被滅口,埋在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隱藏在長安城內的另一股陰暗的勢力就能浮出水麵,也許這才是一個最佳的突破口。


    迴紇的兩位使者一直住在鴻臚客館,外有衛兵把守,尋常人等根本進不去,而兩位使者消失衛兵竟然也完全不知情。李非怕打草驚蛇,直接繞開大理寺,直接再次找到了京兆尹,讓他挑選信得過的衙兵,裝扮做普通人在長安城內及周邊搜尋哪裏有新翻的泥土,若是發現有埋屍之地,立即報給自己,有重賞。


    接著,李非麵聖,奏請沿途的州府設置關卡,防止迴紇使者脫逃,玄宗允了。


    次日政事堂,楊國忠問李非:


    “聽說你正在緝拿迴紇的使者?”


    “正是,楊相可有異議?”


    “嗬嗬,我哪裏有異議,那些蠻人從來就不足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該抓就抓。”


    “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出長安,而是因為迴紇反叛,心生驚懼,所以藏起來了?”李非說道。


    “那還不簡單,讓大理寺、刑部、禦史台各自派人去掘地三尺,兩個人還不好找?”


    “楊相高論,我這就讓他們去做。”


    一旁的韋堅此時突然說道:


    “如果是我,我就去搜他們住的地方,迴紇的客館規模最大,隨便有個暗室便可以藏身,他們又在長安經營多年,然後再尋機逃跑還不容易嗎?”


    李非對韋堅的意見非常重視,於是問韋堅:


    “你可是有什麽消息?”其實李非是問,這是否來自於神明的暗示。但韋堅直接搖了搖頭說道:


    “我哪有什麽消息,隻是覺得這是一種可能。”


    李非卻並不這麽認為,立即調集了一些人手,親自去往鴻臚寺迴紇客館。


    客館外麵已經被衛兵封鎖,是一個三進的大院,正中有一座閣樓,內部一如往常的擺設,也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李非在裏麵轉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院子正中有一口水井,李非探頭看了一下,又往裏麵扔了一個石塊兒,也無異常。


    半天下來,沒有找到一丁點的線索。


    十天過去,京兆府迴報整個長安的各個角落都已經摸排完畢,並沒有發現什麽埋屍之地,城外範圍太大,想要短時間搜尋並不容易,李非也隻好作罷。


    眼看就要陷入僵局,鴻臚寺客館那邊傳來了消息,守衛的士兵取水時,撈出了一串牙飾。


    李非立即再次趕往迴紇客館,隻見井邊擺放著已經撈出的兩具屍體,身上各被綁了一塊石頭,根據衣服來看,正是兩個迴紇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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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輩子


    自從上次和馮子山見麵以後,齊峰一直就這個投資案在後麵追的很緊,幾乎每兩天一個電話詢問李飛這邊的想法,剛好這段時間李飛太忙,就一直往後拖著,不過就在公司確定搬遷的通知下發之後,齊峰的電話突然沒了。


    齊峰給自己的那兩個投資方案被李飛一直放著,現在終於有了時間,就從抽屜裏找了出來開始翻看。不過這份不到兩個月前的方案,放在現在已經不合時宜了,李飛簡單的翻了兩下,就重新扔迴了抽屜。


    再合上抽屜的一刹那,李非突然意識到了為什麽馮子山會在那個時間段馬不停蹄的趕到西安和自己見麵,又為什麽齊峰會拚命的催促自己趕緊定下投資方案。


    最開始對馬總變臉的猜測一下子坐實了,他們背後的目的,確實不那麽簡單。


    如果真的在確定搬遷前就完成了所有的注資並簽訂協議,那麽根據協議中的條款,馮子山的注資就會在公司搬遷通知書下達的那一刻實現翻倍的利潤,而自己的公司則會麵臨巨大的經濟損失。


    李飛的背後一陣濕諒,看似毫不相幹的兩件事,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關聯。李飛在感慨馮子山靈敏的嗅覺之餘,也為自己感到無比的慶幸。


    這隻是第一次,那如果真的還有下一次呢?


    商場如戰場,走錯一步可能就會跌入深淵,以前李飛沒有切身體會,這一下便感受到了江湖的險惡。


    晚上,和牛顯恪父女一起吃飯,李飛把這件事說了出來,牛倩倩聽完李飛的分析後,一臉的驚愕。


    牛顯恪卻絲毫沒有觸動,隻是對李飛說道:


    “不是馮子山的嗅覺靈敏,而是他一定提前知道了市裏的規劃,像他們這樣背後有著雄厚資本的人,會接觸到社會的方方麵麵,無孔不入。我之前就給你說過資本的可怕。不過話說迴來,你如果能駕馭得了,那他就是你手裏的槍,你駕馭不了,他就會成為吞掉你的野獸。”


    李飛反複迴味著牛顯恪說的這些話,然後問牛顯恪:


    “叔叔,是不是你有過這方麵的經曆?”


    “說經曆談不上,我們那時候哪裏有什麽資本,隻不過有些經曆可以跟現在這種情況做類比而已。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多加小心就是了。”


    “那...那部連續劇也泡湯了是不是?”牛倩倩略微失望的問李飛。


    “當然不會,我反而一定會讓他們做下去。”


    李飛笑著對牛倩倩說道。


    當然要做下去,有錢了,腰板自然就硬,第二天,李飛直接給馮子山打去了電話,沒有說別的,就是詢問他們對連續劇的準備進度。


    馮子山依然如往常那樣平靜的語氣,好像根本不在乎投資協議泡湯的事兒。


    “小李總,我會盡快給你一個迴複,有時間帶著你女朋友來上海,我會帶你去看一下我們這裏的影視城,場景已經在準備了,演員陣容也基本敲定,隻要資金一到位,隨時可以開始。”


    馮子山的話,李飛還是相信的,曾經的設想就要成為現實,李飛心中不由的一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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