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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意識迴籠時,薑容就聽見一陣鐵鏈拖在地上弄出的聲響,同時伴隨著一個男子歇斯底裏的破口大罵。


    “快放老子出去!聽見沒有?你們簡直太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公然將皇……老子抓進這裏來囚禁起來!還要放我的血!


    “你們簡直太過分了!知道我是誰嗎?連皇帝老兒都不敢在我麵前放肆,你們竟敢逼我自殘放血!知道我的血有多珍貴嗎?


    “那可是比龍血還要稀罕珍貴的東西,你們這些天殺的惡棍強盜,竟敢這麽對我,看我出去了不將你們都給抓起來碎屍萬段……”


    生命不息,謾罵不止。


    薑容自醒來後這人嘴上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真不知道這被放了血的人哪兒還有這麽旺盛的精力。


    難道不應該弱弱地躺在那裏臉色蒼白靜靜地****自己的傷口嗎?


    這畫風明顯不對啊。


    而且,從他罵的這些話就知道這人是個沒腦子的,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敢這麽囂張,真是嫌小命太長了。


    薑容對他的評價除了一個字——蠢,兩個字——作死,再想不出其他的了。


    不過從他的謾罵中薑容倒是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一個,墨川他們也被抓進來了,也就是說他們一行五人在這裏匯合了。這倒是讓她放心不少。


    因為她聽見那人嘀咕了一句:嘿,太好了,竟然又有人進來了,還不止一個,竟然有一、二、三、四……足足五個,這下我的痛苦也算是有人分擔了。不過這些人竟然連小孩兒都抓,太沒人性了!


    聽見這話,薑容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愁了。


    第二,他們這些人被抓進來禁錮在這個地方,姑且稱之為囚牢吧。囚牢中的人會被定時抓出去放血,然後再被拖迴來繼續關著。


    第三,這個地方看守很嚴密,這是從那個人“媽的,老子神功蓋世竟然還奈何不了這小小的鐵鏈”一話中推斷出來的。


    姑且不論那人到底是否武功蓋世,就看他連續充當人形血庫這麽久竟然還能活蹦亂跳精力十足這一點,就知道他的武功是差不了的。


    練武之人氣血足這一點大夥兒都知道,若是武功太弱,估計放不了幾次血這人就應該掛了。


    不過薑容也是挺奇怪的,這人罵了這麽久都不見有人來抽他,難道這裏並沒有人看管不成?還是說這個地方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所以他才這樣有恃無恐?


    腦子裏思緒紛紛雜雜,薑容慢慢將眼睛睜了開來,旋即又猛地閉上了。


    “嘿,小妞兒,我看見你睜眼了!不要試圖瞞過眼疾手快的蕭大爺我。來來來,過來,跟我說說,你們一群人是怎麽被抓進來的?讓了無生趣的蕭大爺我樂嗬樂嗬。”


    這聲音,不就是之前一直罵人的那個嗎?


    薑容覺得自己錯了,這人哪裏是蠢哪,分明就是滿腦子豆腐的貨,神經完全搭錯了。


    “眼疾手快”是這麽用的嗎?好吧,她不得不承認這人眼神兒挺好使的,隔這麽遠竟然還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她睜眼的畫麵,確然和“眼疾”搭得上邊。


    但是那啥“了無生趣”是這樣用的嗎?大哥,你的啟蒙是馬術師傅教的吧?


    還有,你這麽說也忒無畏了吧?就不怕招來群毆嗎?大夥兒同是天涯淪落人,你這麽幸災樂禍真的好嗎?


    不過,薑容現在卻是管不了這些個亂七八糟的,她剛才之所以睜眼又閉眼,是懷疑自己睜眼方式錯了。


    在她以為,這裏就是個關押人形血庫的囚牢啊,怎麽會弄得這麽……呃,富麗堂皇、華麗典雅、精致絕倫、悠閑舒適?


    完全不像是給囚犯住的地兒好嗎?


    不過,她很不介意就是了。她表示很喜歡。


    除了最外麵攔著一圈鐵門之外,其餘地方和大祁朝最高大上的客棧天字客房有的一拚了,甚至還猶有過之。


    她此刻正躺在一張軟軟的香床上,旁邊是同樣昏迷過去的阿娘,她湊近阿娘身邊聞了下,嗯,還是原來那個味兒,她頓時放心了。


    之前被一個和阿娘長得一樣的人給弄昏迷這件事,真是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了眼中的心理陰影。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和阿娘身上的衣服都還完好,除了有些褶皺之外,完全沒有絲毫被侵犯的痕跡。這就好,這就好。


    真的不是薑容杞人憂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世上真的是有變態的存在的。再說那幕後之人將他們擄來,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麽注意?所以不能怪她這樣想。


    下了床趿拉著鞋子,薑容四顧環視了一番,這裏麵桌椅櫃俱全,地上甚至還鋪著柔軟厚實的地毯,邊上還開了一個角門,進去之後就是淨房。


    除了沒有人身自由之外,這裏的一切都很讓人舒心。


    關押著他們的鐵門每一根柱子都有小兒手臂粗細,黑沉沉冷冰冰的,一看就不是用尋常材料打造而成。


    薑容拿出削鐵如泥的匕首試著朝上麵砍去,結果除了留下一道極淺的印子外,絲毫無法撼動這鐵柱子。她又加大了力道砍了好幾下,還是沒用。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氣餒,看來他們是很難逃得出去了。


    斜對麵一個聲音傳過來,正是那個自稱“蕭大爺”的,“小丫頭,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這鐵門啊,可是由精鋼玄鐵打造而成,乃是這世間最堅固的東西,輕易是打不破的。


    “除此之外,這牢房上下左右的石板下全都鋪設著同樣的鐵網,有如銅牆鐵壁一般,插翅也難飛哦。”


    薑容聽著怎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感覺呢?她出不去難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她就不信這廝沒想著出去。


    肯定是之前各種法子都試遍了,要不然他怎麽知道四處牆壁地板下也鋪設著鐵網?現在來說風涼話了,小心姑奶奶找到出去的法子不帶你哦!


    薑容沒理會他,而是朝對麵看過去。


    對麵那間房裏,則關著墨川薑瀾以及薑煜三個,哦,還有個小小的吉光。此刻墨川已經醒過來了,他身上戴著鐐銬,正盤坐在地上,不知是在修煉還是在閉目養神。


    感應到薑容的視線看過來,他便立即睜開了眼睛,朝著她點了點頭,溫聲安慰了一句:“阿容莫要憂心。”


    薑容衝著他一笑,“舅舅,你那邊還好嗎?”


    “嗯,阿瀾煜兒兩個小子都好,我也沒事。你和你娘呢?”墨川問。


    “我和阿娘也都好,不過阿娘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沒事,想必她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舅舅,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墨川搖了搖頭。


    “嘿嘿,你們不知道了吧?快來問我啊問我啊。說不定我一個高興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們了呢。”蛇精病眉飛色舞地誘惑著薑容。


    哦,蛇精病就是薑容給“蕭大爺”起的外號。


    再沒有什麽人能比他更配得上“蛇精病”這個稱號的了。不對,還要再加上“傲嬌”倆字。


    對付傲嬌蛇精病的絕招有二,一是——莫要理會他;二是——激將法。


    第一招之前已經用過了,薑容不用問他單隻從他層出不窮的謾罵中就獲取到了不少信息。


    現在麽,好歹接下來一段日子要和這廝相處在同一個封閉環境之中,總是不理人也有些不好。


    薑容朝他綻開一個宇宙無敵甜美笑容,柔柔道:“大哥哥,這是什麽地方啊?你告訴我好不好?”


    轉而臉色一變,瑟縮著身子,露出一副驚怕的表情,“我和阿娘舅舅們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呢?這裏該不會是藏著什麽吃人的怪物吧?我好怕啊……”


    一路同行了這些天,墨川對於薑容的性子也摸得七七八八了,此刻見她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眼中就忍不住劃過一絲笑意。


    隻是“小侄女兒”這麽做還不是為了從那個先來的獄友那裏套取一些情報,他這個做舅舅的又怎麽會拆穿呢?


    且看那人會怎麽說。


    蕭瑜也是愣了下,之前他還見這小姑娘很淡定啊,醒過來也不哭不叫的,還不緊不慢饒有興趣地將周圍環境打量了一番,怎麽這會兒又是這個樣子了?


    但是這小姑娘笑起來也真是好看,跟朵燦爛的太陽花兒似的,讓人心頭不自禁軟了下來。


    在腦子裏做出判斷之前,蕭瑜嘴裏就已經道:“別怕別怕啊,有哥哥在呢,誰也傷不著你。


    “哥哥告訴你啊,這地方叫做陰陽穀,穀裏建了一座大宅子,宅子喚作‘梅莊’,梅莊裏住了一群吸血的人妖,人妖們每隔三天就會到這裏來拖一個人出去放血,血放完了喂上一大碗補藥再給拖迴來,迴來養好了就又給拖出去……”


    老兄,你可真是玩得好一手聯珠呀!


    瞧這故事說的,你要不去寫話本子那可真是浪費人才啊!前麵的“陰陽穀”“梅莊”還編的比較靠譜,那後麵的“吸血的人妖”是什麽鬼東西啊?真當姑奶奶是小孩子哄啊!


    但是看他深惡痛絕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話,難道這裏真的有吸血人妖存在?


    怎麽想怎麽覺得不靠譜,你幹脆整個吸血鬼出來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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