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好得不得了,這會兒就拿後腦勺對著彼此了。


    小孩子的脾氣,真是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


    薑容與蔣氏對視一眼,笑意都從眼裏溢了出來。


    “阿韞去將韍哥兒找來,阿熠去將韌哥兒找來,讓他們一塊兒來吃果子,去吧。”


    薑熠與李韞互看一眼,眼中是滿滿的戰意,異口同聲道:“哼,我一定比你先!”


    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到了院子裏,兩小子撒丫子就開跑,生怕慢了一步。


    “唉,慢些,可別摔著了。”蔣氏追出來喊道。


    她搖著頭進屋,“這倆孩子,真是。”


    薑容道:“小孩子多跑動跑動,才更健康。”


    等著幾個小孩子的功夫,薑容與蔣氏兩人說起話來,聊了些家裏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外頭正發生的爭戰。


    慢慢的,薑容也將從小容那裏了解到的情況熟悉了一遍,不再感覺像是霧裏看花,水中賞月。


    “嫂子,表哥有沒有跟你說戰場上的事情?”


    蔣氏歎了一聲,“有時也跟我說兩嘴,卻是沒怎麽細講。阿容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我就是對打仗的事情挺好奇的。連失兩城,不知道外公會不會被皇上怪罪?”


    “怪罪是一定的,雖然祖父他保住了兩城的百姓,卻也累得我大祁的領地落到了韃子手裏。現在永嘉縣和壽陽縣裏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麽樣了呢。”


    “嫂子,你說祖父他為何要這樣做?我相信他肯定有辦法將韃子阻擋在城外的,可是後來怎麽就主動放棄了兩城?難道祖父他是在誘敵深入?”


    蔣氏搖了搖頭,“戰場上的事情,我哪裏懂?”


    正說著,幾個小屁孩蹬蹬蹬一窩蜂跑了進來,薑熠和李韞幾乎是同時到達。


    韍哥兒韌哥兒一來就撲到薑容懷裏,脆聲喊著:“小姑姑小姑姑,你給我們做了什麽好吃的?”


    因著李長淵老是叫她“小表妹”,結果這些小屁孩也在“姑姑”前麵綴了個“小”字,真是讓她不知該如何吐槽。


    薑容一人親了一口,起身將食盒打開,將盤子擺出來,道:“喏,海棠酥,如意卷,糯米團,高興吧?”


    幾人眼睛頓時亮了,忙跑到水盆邊匆匆洗了手,然後又跑迴來自個兒爬到凳子上坐好,狼爪子伸向早就垂涎已久的糕點,一個個吃得滿嘴的糕點屑末,小鬆鼠似的。


    等了兩日,薑容才等到外公從軍營裏迴來。


    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眼眶忍不住濕了濕,才幾個月沒見,外公看起來竟像是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她迎上去抓著老人的手,不滿道:“外公,你是不是又沒好好照顧自己?你說你,都這麽大歲數了,幹嘛還把自己當成年輕小夥子一樣地拚命呀!您可是咱家的頂梁柱,定海神針!您要是倒了,叫我們都怎麽辦呐?”


    聽著小孫女兒的抱怨,老國公比吃了蜜糖還甜,“嗬嗬”笑著道:“叫咱們阿容擔心了,是外公的不是。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兒的迴來了嗎?以後,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好不?”


    邊說邊揉著薑容的腦袋,滿臉寵溺慈和的笑。


    薑容嗔道:“這還差不多!走,外公,廚房裏川七燉雞一直沒歇火呢,這會兒味兒肯定都出來了,香酥軟爛,你肯定愛吃。我讓人給你端來。”


    邊說著邊就進了屋子,榻上老夫人看見老國公,“哼”了一聲,偏過頭去,賭氣似的沒說話。


    老國公笑了笑,拍了拍薑容的手,連聲應道:“好好好,我肚子正餓著呢,還是阿容心疼我老人家。”


    這話是意有所指呢,是說老夫人不心疼他嗎?


    薑容垂頭暗笑了笑,外公外婆這對老夫妻,到老了感情還是這麽好,像年輕夫妻似的,喜歡賭氣吵嘴。


    倒叫他們一幹兒孫們看了不少笑話。


    很快就有下人將川七燉雞湯給端了上來,老國公連喝了三大碗,這才痛快地長舒了口氣,“還是家裏的夥食好哇!軍營裏的跟這一比,簡直成了豬食。”


    薑容忍不住笑道:“外公,軍營裏的夥食成了豬食,那吃豬食的你是什麽呀?”


    賭氣的老夫人霎時間破了功,“噗嗤”一聲笑出來,越過老國公道:“除了豬,還能是什麽?”


    老國公也不惱,笑看了她一眼,“阿寧啊,我是豬,那你豈不是豬婆子?”


    哎喲媽呀,太搞笑了!薑容忍得肚子都抽筋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老國公一眼,給薑容揉著肚子,“看把阿容給笑成這樣,個老不正經的!”


    老國公衝薑容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也賴他?


    這下子,薑容更是笑得停不下來,伏在老夫人懷裏直打跌。


    老夫人忙給她撫著背,“阿容啊,快別笑了,當心肚子給笑壞了。”


    哎喲!笑得簡直停不下來腫麽辦!


    直過了好一陣,薑容才終於緩過氣來,眼角還掛著笑珠兒。


    老夫人給她擦了擦,滿目慈愛。


    祖孫三人坐在一塊兒說了陣話,老國公就站了起來,道:“阿容,我有事跟你說,你隨我來。”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去吧。”


    進了書房,薑容就看見那本被薑煜那小子給弄髒了的書。


    她上前一看,是一本孫氏兵法,翻了翻,好幾頁都被墨水給糊了,字體已經看不清。


    孫氏兵法乃是周朝時一位孫姓大將留下來的兵法著作,其內記錄了孫姓大將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戰略情況,可謂是兵書中的開山之作,極為珍貴。


    而且這一本明顯是早期流傳下來的刊印本,紙質都泛黃了,價值更是巨大。


    結果現在竟然被薑煜給潑了墨水在上頭,難怪阿娘要那樣罰他了。


    她想說,罰得好!不然那小子都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以後更得無法無天了。


    小孩子就得從小教起,不然以後鐵定長歪了去。


    見她翻著書,老國公道:“這本孫氏兵法外公都已熟記於心,弄髒了一點也沒什麽關係。”


    薑容道:“外公,怎麽沒關係呀!這可是古董兵書!多珍貴呀!就讓薑煜那小子給毀了,照我說,阿娘還罰他罰得輕了,就該讓他知道點兒教訓!”


    “呃,你娘都已經教訓過他了,你這個作姐姐的,可別對他太嚴厲了,阿煜還小不是?慢慢教就是。”


    “小什麽呀!阿韜這個侄子才大了他一歲,現在就已經跟著二表哥上戰場了。”


    “這不一樣。”老國公搖頭。


    “怎麽不一樣了?”


    老國公沒詞兒了,他覺得李韜身為李家的子孫,自然該從小摔打才是,長大了才能成器,這是天經地義的。


    至於薑煜,雖然他心裏也當他一樣是李家的子孫,但是因著才迴來沒幾年,他自然忍不住就想多疼著些,平日裏多有縱容,哪裏還忍心下狠力操練他呀?


    薑容輕歎一聲,“外公,玉不琢不成器,您疼愛我們的心我知道,不過也不能因此就放鬆了對我們的管教,我還希望您多教教我們呢。”


    “嗯,外公知道了。”老國公摸摸她的腦袋,滿臉欣慰之色,搞得薑容都不好意思了。


    “外公,您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兒啊?”


    “阿容,我想問問你,你之前給外公的那種辟穀丹,還有嗎?”老國公問得有些忐忑。


    “外公知道,這樣吃了能頂好幾天餓的丹藥,鐵定很珍貴!你之前拿出那麽多來,已經是幫了外公大忙了!隻是”


    薑容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呢!不就是一些辟穀丹嗎?外公,隻要有藥材,要多少都能夠煉製出來。我這裏還存著一些,您直接使人去拿就是。”


    “唉,阿容,外公多謝你了!也代那些將士們感謝你!”老國公竟然朝著薑容躬身道。


    “哎,外公,您這是做什麽呢!您用得著和孫女這麽客氣嘛!這不是折煞我了!”


    她忙要將老國公扶起來,誰知他一定要鞠躬完才肯起來,還非得讓她站在他麵前受了這個禮不可。


    “阿容深明大義,我鞠個躬怎麽了?你給我站好!”


    薑容頓時不敢再動了。


    老國公直起身來,拍了拍薑容的肩膀,這才坐下道:“阿容,你說隻要有藥材,就能不斷煉出辟穀丹來?”


    薑容點頭,“嗯,師父他老人家教過我煉丹,辟穀丹我已經很熟練了。”


    “好啊,好啊!”老國公站起來在書房內激動地走了兩圈,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道:“果不愧是我李榮齋的孫女兒!就是不上戰場,也能為國出力!”


    “阿容,現在外公交給你一個任務!”老國公麵色突然嚴肅起來。


    薑容下意識站起來,抬頭挺胸,身體筆直,差點還敬了個禮。


    “您說!”


    這天之後,薑容的院子裏單獨開辟出了一間屋子,專門給她煉丹用,不隻是辟穀丹,還有迴血丸、養元丹等等,隻是除了辟穀丹之外,其他的丹藥她都嚴格控製著數量,隻讓老國公下發給那些勇於衝鋒陷陣的將士們。


    其實有了複製神器,這些丹藥分分鍾就能有好多。


    不過她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憑空就拿出大量丹藥出來?


    所以每日裏她還是待在煉丹房中,也時不時地煉下丹,讓屋子裏飄出陣陣藥香味兒。


    多數時候,她則打坐修煉,或看書,或到空間裏和美猴王金珠兒它們玩耍。


    小日子過得優哉遊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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