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的相處,讓她幾乎將美猴王當成了自家的孩子一樣來疼寵愛護了,乍然要與之分別,她何曾好受了?


    這可怎麽辦呢?走,走不得,留,不可能,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了?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吾來不負卿?


    現在遇見事兒,薑容已經習慣性地請教混沌了,因此將現下的情況與它說了,問它有沒有什麽辦法。


    混沌嗤道:“多大點事兒啊!你直接把它帶走不就得了?我看你這腦袋瓜子是越來越不會轉動了,出去了得好生補補才行。”


    這不是變相地說她沒腦子嗎!


    不過也是哦,她怎麽就沒想到要將美猴王帶走呢!果然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她在心裏認定了這裏就是美猴王的家,而且它一直都是呆在這裏的,以後當然也要繼續呆在這裏。


    可不是還有“出遠門兒”這一說嗎?


    家就是用來迴的嘛,而沒有“出”又何來“迴”呢?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美猴王雖然對她極度不舍,但也不見得就願意隨她離開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啊。


    她問它:“胭脂,你願意和姐姐一塊兒離開這裏嗎?”


    美猴王是薑容給它起的綽號,雪胭脂才是它的大名。前麵已經有了陰陽眼幻貓雪寶兒以及雪雕雪朵兒,因此到了美猴王這裏,她便也給它冠上了“雪”這個姓。


    恰好它一身毛發雪白,而額間長著一撮的毛,如同暈染開了一團胭脂般,正好符合這個名兒。


    美猴王也很喜歡這個名字,一聽見薑容叫它,它就歡快地應聲兒。


    唯一不符合的,大概就是它的性別了,美猴王竟然是雄的!


    她該說她給它起的綽號很有先見之明嗎?


    不過叫慣了之後薑容也懶得改了,再換一個說不定它就不認了。而且這樣不是很歡樂嗎?


    大概就和一個大男人卻起了一個“春花”的名兒效果是一樣的,很有反差萌的感覺有木有?


    此刻聽見薑容唿喚自己的名字,美猴王當即揚起了淚眼汪汪的一雙大眼睛注視著她,似乎在等待判決一般,看得薑容那個心哦,一抽一抽的,軟成了一汪水兒。


    她輕柔地給它擦去了淚水,問它道:“你願意跟著姐姐去外麵嗎?”


    美猴王是隻很有靈性的猴子,智商相當於三四歲的孩童,就和如今的薑熠也就是平哥兒差不多,因此也就不虞它會不理解她的意思。


    聞言,美猴王歪著腦袋很是思考了一番,結果轉身就跑掉了。


    薑容長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它離去的方向,就像看見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卻棄自己於不顧一樣,那個傷心簡直無以言表。


    她怔怔地呆立在原地,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碎成了八瓣的聲音。


    然而不多久,當看見那個雪白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視線中時,她的心頓時歡喜雀躍了,直可稱得上是心花怒放了。


    她就知道,美猴王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重新返迴的美猴王竟然馱著一隻大包裹,包裹似乎是由某種野獸的皮製成的,裏頭鼓鼓的,不知裝了些啥。


    美猴王很是信任地將包裹交給了薑容保管,然後竄到她懷裏兩手摟著她脖子,眼睛戀戀不舍地看著它這個從小生活的地方。


    家園固難舍,美食價更高。若為親情故,二者皆可拋。


    所以美猴王縱有再大的不舍,能夠跟親親姐姐在一起,它心中還是歡喜大過離愁的。


    薑容問它道:“胭脂,你知道這裏怎麽出去嗎?”


    美猴王輕輕叫喚了兩聲,表示知道,然後伸出爪子指了個方向。


    薑容就在它的指引下,跨過溪泉,繞過山澗,鑽出隧道,幾經輾轉,從一個山洞裏走了出來。


    甫一跨出洞口,她若有所覺,轉頭看去,卻驚駭地發現,身後那個她走出的洞口竟然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睹直直的峭壁,絲毫看不出來她之前從裏麵走出的跡象。


    難道這是什麽陣法不成?可惜以她現在的眼力以及陣法造詣,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走出幾步,薑容跟美猴王商量道:“姐姐現在不方便帶著你,把你送到一個好玩兒的地方去,好不好?”


    美猴王看著她,不作聲,她繼續道:“那裏麵也有美美的桃花樹哦,還有很多好吃的,桃子棗子香蕉荔枝應有盡有,隨你想吃多少。山上還有很多可愛的動物,你可以去找它們玩兒”


    她每說一句,美猴王的眼睛就愈亮一分,最後不等她說完,就“吱吱”叫喚起來要去那裏麵了。


    將它送進去之後,薑容囑咐混沌要好生照看好它,不得欺負它,待得到混沌的再三保證之後,她這才繼續上路。


    此刻薑容也不知自己具體在什麽地方,不過她這應該是成功闖過了前三關吧?


    三關成功闖過,就可以獲得在落霞山莊藏書閣中免費一觀的機會,時間為一日十二個時辰。


    那麽藏書閣在哪兒呢?


    薑容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了不遠處林木掩映間一座塔樓的簷角。


    估計那裏就是藏書閣所在之處吧?她頓時一喜,忙朝著那邊趕去。


    結果望山跑死馬,看著那藏書閣好像距離挺近的,結果山間小路彎彎曲曲,還不時有陡坡岩石擋路。


    雖然她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在手,但這麽一番折騰下來,等她到了藏書閣麵前時,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


    外麵她看著是個漢子,但其實內裏就是個軟妹子啊。感覺腳都要磨破了有木有?


    藏書閣一共有七層,呈現塔形,最底下一層有八麵八角。它是全木質結構,保存得卻十分完好,一點也沒有破損的痕跡,上麵雕刻的山川走獸紋路還十分清晰可見。


    在八麵簷角上,俱都吊著一盞碎玉風鈴,不時叮鈴叮鈴地搖晃起來,發出陣陣悅耳的清音。


    它高高地矗立在那裏,透著一股厚重的曆史氣息。


    薑容站在底下,正滿心感慨著,忽然見到塔樓好像搖晃了一下身子,旋即又很快扶正了。


    她不禁揉了下眼睛,再看去,塔樓還是那一副沉凝莊重的模樣,站得再端正不過,哪裏動了?


    她懷疑自己看花了眼,也沒在意,邁步向大門口走去。


    門內右側擺著一張竹製的搖椅,上麵躺著一個身材幹瘦的老者,眼睛閉著,身子隨著搖椅一晃一晃的,他手裏虛虛拿著一柄蒲扇,擱在了肚子上,不時撲扇一下,似在趕蟲子。


    此間除他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想必這位老者就是守護藏書閣的天藏老人了吧?看著倒是普通得很,和田間地頭乘風納涼的老漢也沒什麽區別。


    薑容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問道:“老人家,請問”


    話未說完,一物朝她射了過去,她忙退了幾步,堪堪接在手裏。


    一看,是一本薄薄的冊子,上書“藏書閣規矩”五個大字,字麵上似乎蘊含著某種威勢,她的目光甫一落在上麵,就直逼她而來。


    薑容忙運功抵擋,可是腦袋還是一陣暈乎,恢複過來後再看去,那字普普通通,就像剛才的那一幕是她的幻覺一樣,甚至那字體還有些醜陋,有些地方根本不能稱之為筆畫。


    翻開來第一頁,上麵上寫著兩行大字,幾乎占據了整張紙,是一副對聯讀書如曆三千世無書唯度一平生


    雖淺顯直白,但也意味深長。薑容在心裏無聲咀嚼了兩遍。


    再翻開一頁,裏麵第一條就寫著:“踏入此間者從入門那刻開始計時,十二個時辰後不得稍有逗留,否則將被強行驅除。”


    她才剛看完這一條,又是一物朝她飛來,她接在手裏,是一隻巴掌來高的竹製沙漏,裏麵的沙子極其細幾如微塵。


    漏下來的速度也很慢,半晌還漏不下來一滴。


    她不禁向老者看去,這是什麽意思?給她沙漏幹嘛?


    哦,沙漏是用來記時的,這是給她記著時間?估計等到沙漏上方的沙子都漏下來後,十二個時辰也就過去了吧?


    倒是方便。她當即掛在了腰間,時刻提醒著自己。


    再看下麵第二條:“藏書閣內七層盡可去得,裏麵書籍盡可閱覽,但不得帶出一紙一片,一經發現,將取消闖關資格。”


    不能帶出來,那就隻能靠腦子來記了?


    十二個時辰,倒是也可以記下不少東西,但是這單隻從默書而言。


    若是沒能找到自己中意的書籍,時間都得耗費在尋找上麵了。


    或者說才剛找到一本想要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那多冤啊。


    不過,她早有準備,倒是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薑容心裏得意地笑開了。


    第三條:“諸如吃喝拉撒之類的個人問題自行解決,一旦踏出藏書閣,將不得再次踏入。”


    看到這一條時,薑容心裏就腹誹開了,十二個時辰,整一天啊,誰能沒個“個人問題”?


    都說人有三急,萬一中途憋不住了,那隻能從藏書閣裏出來啊。這一出來就不能再進去,那剩下的時間咋辦?豈不是浪費了?


    這一點倒是和現代的某些參觀景點的規矩是一樣的。


    也不知道是誰定的,這麽坑。


    當然,對於有空間的她而言,這都不是事兒,但是其他人可就沒有她這麽幸運了。


    想想一整天都得憋著的感覺,哎喲,滋味兒太酸爽,不敢想!


    想來那些人實在忍不住了,也就隻有主動放棄一途吧。


    哦,不對,她怎麽把辟穀丹給忘了呢!那東西吃了之後可是正如裴老頭說的那樣饑渴頓消,用不著屙屎撒尿。


    咳咳,話有點兒糙,但理是那麽個理啊。


    第四條:“不得對藏書閣內的任何一本書籍造成任何程度的損毀,輕者取消闖關資格,重者直接廢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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