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皇帝正在批閱奏折,外頭小太監來報:“皇上,孫統領有要事稟報。”


    “宣。”建昌帝頭也不抬。


    孫靖走進來,正要行禮,建昌帝一擺手,“免了吧,孫統領有何要事啊?”


    “皇上,宮外有一少年自稱是太子——”


    “什麽?”建昌帝一下子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去,走出幾步又轉身迴來,吩咐孫靖道;“快去將人帶來!”


    不日,太子大難不死且不再是傻子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京城內外,各方震動。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已是三度春秋。


    如今的紫雲村早已經今非昔比,村子外修建了直通城鎮的道路,寬度直可容納三輛馬車並行。


    村子口矗立著一塊一人高的大石,上頭以極深的筆力鐫刻著“紫雲村”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勢非凡,普通人見了也隻會覺得這字很是不凡,但若是習武之人見了,卻可從中體會出一股凜冽的劍氣。


    顯然這三個字乃是劍術非凡之人以劍鐫刻下來的。


    走過巨石,往前不過十數丈遠,便可看見一座高高的牌坊,牌坊通體由大理石打造而成,上麵鐫刻著祥雲圖案,牌匾上同樣書寫著“紫雲村”三個大字。


    從牌坊下走過,就算是正式進入了紫雲村。


    如今的紫雲村光從麵積上來看,就足有原先的七八個大,絲毫不下於一個鎮子。


    且因著如今紫陶盡出於紫雲村,聞名天下的紫泉酒坊也坐落於此,村子裏更是吸引來了無數的商販店家,皆在此落戶開店,往來不絕。


    是以紫雲村明麵上還是個村子,但無論從人口麵積還是繁華程度都比得上一個中型的城鎮了。


    這還隻是發展三年的結果,若是繼續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紫雲村遲早會成為一座繁華的大城池。


    大大小小的街巷錯綜複雜,卻也整齊有序,一進村口的那條足有五六丈寬的紫雲街乃是村中的主幹道,一直通到了村尾。中間有一條同樣寬闊的街道橫穿而過,其名為“大東街”。


    紫雲街與大東街這兩條主幹道如同一個十字將紫雲村分割成了四塊區域,各個區域又延伸出許多其他的街巷。


    村子東南兩大塊主要是各樣商鋪店家,酒肆茶館客棧酒店應有盡有,布莊食肆胭脂鋪子成衣店之類林林總總,更有許多小攤小販,賣的是包子饅頭餃子湯麵,鹵味茶水甜糕肉餅,臭豆腐糖葫蘆烤肉串,數不勝數。


    西邊則是燒製陶器的窯廠以及酒莊聚集地,因這紫泉酒天下聞名,盛裝紫泉酒的紫陶也跟著水漲船高,供不應求。


    自此,紫雲村人家家戶戶以燒陶為業,日子眼見著好過起來。如今更是家家戶戶都很是富足,再不像三年前那樣困頓,吃了上頓愁下頓,隻能以打獵賣柴為生。


    為了感謝恩人帶領村人走出困頓,過上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村人們自主自發在村中祠堂中打造了一尊真人大小的白玉石像。


    正是薑容幻化成夜千幻的模樣。


    且村人們不時就會來此祭拜,遇上大事或者難題也會來此向恩人禱告。


    此風俗漸漸傳開,到後來甚至就連外地客商也會來此參拜祈禱一番。


    由此,一股信力逐漸凝聚於白玉石像上,作用於薑容自身,讓她得到的功德值與日俱增。


    村子北邊則大多為原先的村民們的居所,房子樣式許多都保留著原本的模樣,另又有許多新建造的青磚大瓦房氣派地林立其間。


    新與舊交錯而立,卻又極其和諧地彼此相容。


    薑容保持著夜千幻的模樣,負手悠閑地走在寧靜的街道上。


    道旁兩邊人家院子裏的銀杏伸出枝葉,在地麵上灑下斑駁的樹影。牆頭上攀著綠簾似的金銀花葉,微風吹過,送來陣陣清芬的氣息。


    有的人家院牆角落裏立著碩大的紫陶水缸,裏頭積滿了雨水,幾支翠綠的荷葉立在其間,嫻靜而美好。


    小孩子們聚在道旁的大槐樹下玩耍,捏泥巴,紫色的泥土被捏成了各種形狀,豬鴨牛羊、杯盤碗碟,活靈活現。


    薑容走近,一個眼尖的孩子看見了,立刻丟了手裏頭的泥巴,朝她撲過來,口裏喊著“夜大哥”。


    薑容一把將人提起來,故作嫌棄道:“身上這麽髒,還敢湊到我跟前來?”


    旺福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說,不以為杵,還嬉笑著將泥糊糊的小手往她身上抹。


    兩人嬉鬧了一陣,其他人也湊了過來,圍著薑容要糖吃。


    薑容作勢在袖子裏摸了摸,手握成拳頭伸到孩子們麵前,“猜猜看,這迴是什麽味兒的?猜中了才給吃。”


    “芝麻味!”


    “桃子味!”


    “橘子味!”


    ……


    孩子們嘰嘰喳喳,爭先恐後,猜的卻都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薑容將手攤開來,裏麵赫然臥著一顆用糖紙包好的拇指大的糖果,正是芝麻味的,她將糖果遞給那個猜對的孩子,又讓他們接著猜,誰猜對了才能吃到糖果。


    到最後大家沒有一個沒猜中的,都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糖果,各自歡喜不禁。


    薑容好不容易才脫身離開,迴到村尾一間大宅子裏。


    這座大宅題名為“夜宅”,乃是兩年前建成,占地麵積頗大,風景獨好,且裏頭設置了許多機關陣法,可謂是鐵桶一般,水潑不進,火燒不來。


    裏麵住著的正是羅天門的人。


    任誰也想不到,羅天門就坐落在一個村子裏,既非某個繁華的城鎮,也非某個仙山寶地。


    經過這三年的經營與發展,羅天門的人已經達到了三百之數,且這還隻是最核心的成員,隨著她住在此地。


    在門派之外,還另有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隻不過大都被薑容分派了出去,或進行任務,或曆練,或到各地去建立分舵。


    狡兔三窟,雞蛋也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不是?所以除了此地的夜宅是為羅天門總部之外,在九州其他各地,還有為數不少的分部。


    既方便發展勢力,將羅天門的影響力以分部為中心輻射而出,也能夠給在外的弟子們提供一處落腳的所在。


    先頭收留的那些孩子俱都小有所成,尤其是當初檢測出擁有天生劍骨的少年吳天冬,如今他已經算得上是年青一代弟子們的領袖了。


    同時,羅天門還發展了大量的編外人員,幫著經營門內的生意,提供給門內弟子修煉的資源等物。


    可以說,如今的羅天門正如日中天,處於蓬勃發展之中。


    隻是為了走得更穩更遠,薑容暫還未將羅天門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中,而是在耐心地等待著一個時機,一個讓羅天門更好地麵向世人的時機。


    平日裏薑容這個門主並未拘著那些尚還年輕的弟子們,反而要求他們在修煉之餘要多與人群接觸,隻不許暴露了身份。


    人情練達即文章,薑容所要培養的可不是隻會讀書練武的書呆子,而是通曉世情處事練達的人物。


    這樣以後走出去才不會滿身傻氣,隻會喊著什麽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所以村子裏的人對羅天門的弟子們也不陌生,見麵了還會互相打招唿,孩子們也能與他們玩到一塊兒。


    薑容才淨了手,窗外一隻普通的灰黑色鳥兒飛來落在窗台上,衝著她咕咕叫喚。


    她擦了手走過去,對鳥兒念了一句詩:“大鵬一日同風起。”


    令人驚奇的是,下一刻鳥兒竟口吐人言,迴了一句,“扶搖直上九萬裏。”


    接著鳥嘴一張,吐出來一顆蠟丸。


    蠟丸竟還能藏在鳥肚子裏不成?若是真鳥當然不成,但薑容麵前的這個卻非真鳥,而是機關鳥。


    白不衣對陣法機關之事頗感興趣,自個兒也時常研究,隻是這東西沒有係統的指導與完善的傳承,就算是再有天賦也無法取得太大的成就。


    不過有了薑容提供的《機關術》、《巧奪天工之傀儡》、《機關詳解》等書,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幾年下來,白不衣著實研究出了幾樣頗為不俗的東西,這傳信的機關鳥兒就是其中之一。


    機關鳥外表普通平凡,乃是仿著自然界常見的灰雀外形製作而成,不過其速度卻非普通灰雀所能比擬,一日可飛行數千裏之遙。


    即使羅天門地址位於這相對偏僻的紫雲村中,有了這機關鳥傳信,薑容的命令也能很快就下達至門下各人手中。


    各地收集而來的消息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她手上,讓她能夠及時了解到九州各地所發生的大小事情。


    也因為有了這機關鳥,羅天門的情報網已經鋪設得很是完整。


    隻是製造機關鳥不易,如今門中所擁有的機關鳥數量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隻有兩掌之數。


    若不然,情報這一塊兒就是趕超以販賣消息著稱的千羽閣也不在話下。


    薑容將蠟丸捏碎,將其中藏著的一張紙條撿出來,展開來,上麵卻是一片空白。


    她絲毫不感到驚訝,轉身將紙條湊到燃起的蠟燭上,以火炙烤片刻,紙條上便顯現出幾行蚊蠅小字來。


    紙上的字乃是由礬水寫就,遇火才得顯現。


    這字卻非大祁朝通行的字體,而是薑容傳授給門中之人的簡體字,與當世那種類似於小篆的字體相去甚遠。


    外人拿了絕對看不懂。


    紙條不過人手指來寬,所述內容卻是不少。


    說的是一個月後的江湖盛事——門派大比。地點為青州棲霞山落霞山莊。


    ps:終於寫到咱們薑容長大了,期待她與蕭玨的互動否……(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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