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的傳聞甚囂塵上,家裏整日被攪合得雞犬不寧,方孝標怕繼續住下去很可能會鬧出人命,就準備找個日子搬出去。


    隻是這一大家子,一時間哪裏能找得到合適的房子?


    沒想,就是耽擱的這幾天,方寶淑陷入幻境中,竟是生生給嚇死了。


    方家搬走了,雪寶兒也不打算在這個傷心地呆著了,就想要離開,結果,它無論如何都無法出得這座宅子,好像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將它給困住了一樣。


    雪寶兒自然不甘心,又嚐試了無數次,還是不行。薑容猜它是想去找到害自己主人的罪魁禍首,報複他們。


    又過了些時日,有一天雪寶兒再次嚐試著出去,結果這一次竟然毫無障礙地就出去了。


    它毫不遲疑,就向著某個方向而去。畫麵一轉,薑容看到了曾經出現在雪寶兒眼中的景象,一座闊氣富麗的大宅子出現在她麵前。


    這座宅子,她不久前還來過,正是撫遠侯府!雪寶兒來這裏做什麽?


    很快,薑容就知道了。


    雪寶兒速度很快,整個如同一團白光在迷宮似的撫遠侯府內穿梭潛行,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即使發現了,誰會在意一隻貓兒?


    不多久,雪寶兒就來到一座名為“清風苑”的院子。


    畫麵中,一間布置精巧雅致的屋子顯現了出來,屋子裏床上輕煙似的帳幔垂了下來,不時隨風而動,顯露出兩個模糊交纏在一起的人影,伴隨著男女的喘息低吟,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一看就知道那倆人不是在做什麽好事。


    雪寶兒眼睛盯在那個男子身上,眼中就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恨意中還夾雜著其他的一些什麽情緒,薑容總覺得它這眼神太過於人性化,倒像是被什麽給附身了一樣。


    想到此,薑容就是一嚇,不會被她無意中給猜中了真相吧?


    她越想越覺得對頭,自從雪寶兒在池塘底下和方寶貞待了一陣子,上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不,變了隻貓一樣,看著是隻貓的身子,其實做出來的全是人的事兒。


    不然一隻貓兒就算是再機靈通人性,也不會精怪成那樣子吧?簡直就像成了精一樣。


    也合該薑鈐倒黴,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正在屋子裏和一小妾深入交流感情,才剛完事兒,正仰躺在床上喘著粗氣,結果斜刺裏一隻鋒利的爪子向他下身那話兒揮去。


    “啊!”下身一股巨痛襲來,薑鈐當即慘叫一聲,蝦子一樣弓起了身,額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滴。


    旁邊的小妾驚呆了有木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聲尖叫破口而出。


    誰知這還不算完,雪寶兒又衝上去補上了一爪子,薑鈐那處鮮血直流,痛得直接暈死過去。


    薑容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替他痛,雖然她是個姑娘家,並沒有長那玩意兒,但是總在書上看到說那是男人最脆弱不可觸碰的地方,這下子好了,竟然被雪寶兒衝上去連著揮了兩爪子。


    就是僥幸沒給廢了,以後怕是也會留下極深的陰影吧?


    這娃兒可真可憐!


    薑容很沒同情心地想著,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影響子嗣啥的。


    子嗣?她驀地一驚,再聯想到平哥兒被莫名其妙抓進侯府,她心裏不禁有了個猜測。


    莫非真被她給說中了?這位被廢了,子嗣有礙,所以就將她弟弟給搶了去?


    想想也不是沒可能啊,細看來這位的相貌確實和撫遠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與她記憶中的爹爹薑奕也有兩分相似。


    如此一來,他定然就是自家老爹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薑老二了。


    他自己被廢掉了,生不出兒子來了,所以就將主意打到平哥兒身上來了!


    在這古代,沒有後代可是很嚴重的,光是繼承權一項就少不了得有個把兒子撐場麵。


    不然,怎麽放心把家業交給你啊?沒有兒子後代,那以後這百年家業豈不是得打水漂了?


    所以,薑老二為了以後能夠繼承撫遠侯的位置,所以就將自家弟弟給搶了去充作兒子,畢竟他們還是有著一定的血緣關係,說不定還會長得有幾分相像呢。


    就算薑老二以後好了,能生得出兒子來了,那也簡單,直接將搶來的兒子弄死或者怎麽地。如果實在治不好了,無法有自己的後代,那就一直養著,當做親生的也是一樣。


    反正平哥兒現在還小,人們不常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嗎?說不得他以後還會認仇作父呢。


    一想到此,薑容就氣得肺疼,恨不能也學著雪寶兒衝上去給那薑老二來一下子才好。


    想來這也就是之前那些黑衣人欲將他們全家滅口的原因了。隻有這樣才能以絕後患,保證平哥兒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吧?


    哼哼,真是打得好算盤呀!


    不過說到底這些也隻是她的猜測而已,事實真相到底如何,還得仔細查探一番才行。


    薑容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裏,心思繼續關注著雪寶兒給她展示出的一係列生動畫麵。


    按雪寶兒的想法,是巴不得將薑鈐弄得這輩子都不能人道才好。也不知道那兩爪子有沒有用?


    正想著要不要再上去來一爪子,一股莫大的吸力直將它全身籠罩在內,將它吸了迴去。


    後麵的日子裏,雪寶兒又有幾次偶然的機會能夠出去了。


    但是因著離開方府的時間有限製,每次一到時間身體就會不受控製地被拉迴去,所以有限的幾次它也沒能找到那天幾個試圖侮辱方寶貞的大漢。


    至此,薑容已經完全能夠肯定,如今在雪寶兒的身體裏住著的是已經死去的方寶貞的靈魂。


    若不然,它哪裏能夠知道欺辱了主人的人有哪些個?又如何能夠向她展示這些雪寶兒根本不知道的畫麵?


    雖然這樣想有些匪夷所思,但她都能穿越重生在異世薑容小姑娘的體內,方寶貞又如何沒可能死後靈魂進入雪寶兒的體內?


    貓本來就是很有靈性的生物,最是能夠看到一些人的肉眼所無法看到的事物,而且雪寶兒本身也不是一般的貓兒。


    再加上它與主人方寶貞之間的深深的羈絆,以及其他的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再後來搬進來的幾戶人家,雪寶兒倒是沒有去嚇他們,卻是有一個忙要他們幫,隻是那些人都沒能看懂它的暗示。


    它設置的幻境都被人當成是鬧鬼,弄到後來,宅子裏再無人跡。


    之後雪寶兒就一直被困在這座宅子中,若非池子裏養著些魚兒,它怕是早就被餓死了。


    好不容易又有薑容一家搬了進來,雪寶兒立刻就找了上來,許是薑容身上不同於其他人的氣息,許是她不同尋常的靈魂,總之,雪寶兒將目標放在了她的身上。


    通過雪寶兒營造出的幻境,或許不能稱之為幻境,而是雪寶兒以及死去的方寶貞所經曆的一切,薑容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從幻境中退出來後,她看著麵前不遠處的雪寶兒,發現它的眸子黯淡了許多。許是對她施展出這項特殊能力也要耗費不少精力吧?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方寶貞,對嗎?”薑容道。


    白貓身體僵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著薑容,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心裏早有猜測,但當事情真的確認時,薑容還是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好半晌,待將這個事實消化之後,她歎了一聲,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要我幫你做什麽?”


    雪寶兒,準確地說,是方寶貞,她衝著薑容軟軟地叫喚了一聲,伸出爪子指了指底下的池子,又做了個人性化的打撈動作。


    薑容眉頭皺了下,有些不確定道:“你是要我幫你把你的……身體撈上來?”


    方寶貞眼中驚喜乍現,忙不迭的點頭。


    猜對了她所表達的意思,薑容也感到高興,隻是這大晚上的卻是不方便做這種事。


    她不由道:“現在已經晚了,這件事隻能留到明天再做了。”


    而且,這大晚上的撈女屍,怎麽想怎麽讓人起雞皮疙瘩。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薑容抱緊了胳膊搓了搓,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的,總覺得這四周陰風陣陣的。


    白貓又叫喚了起來,不斷搖頭,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意思似乎在說:不可以。


    薑容不由奇了,“難道這件事不能放在白天做?”


    貓兒點頭,眼神哀求地看著她。


    薑容看了看池塘,水麵上一片平靜,誰能想到池底下竟躺著一具死了好久的女屍呢?雖然她正和屍體生前的主人交談著,但是,要她這大晚上地下到水裏將屍體給撈起來,這不是,難為她麽!


    她渾身打了個哆嗦,有心想要拒絕,可是麵對著貓兒哀求的眼神,她哪裏拒絕得了?


    方寶貞生前已經夠慘的了,如今死了還泡在冰冷的池水中,不能入土為安,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要幫她。


    再說了,自家後院池子裏躺著一具女屍,怎麽想怎麽不得勁。


    而且,若是不幫她達到目的的話,難保她不會找上別人。


    如今的方寶貞可不是生前的柔弱女子了,她是攜著滿心恨意複仇而來的暗黑靈魂!一旦失去理智,那後果是很可怕的。


    再退一步說,幫了她說不定可以得到為數不小的一筆功德值。她如今正愁著怎麽賺功德值呢,方寶貞就自己送上門來,她如何能夠放過?


    所以不論從自身感情,親人的安危,還是切身的利益而言,這個忙,她都非幫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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