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
辛渺咬唇，看向何雲英，“媽，你不同意我和裴卓在一起？”
既然話已說出口，何雲英便也不再遲疑，在女兒為難的目光中，她點頭。
“渺渺，媽剛才說的你聽進去沒有？香江不安全，裴卓身邊更危險，咱們迴長留村，就算不能吃香喝辣，至少平平安安......”
“可是，媽，我喜歡裴卓呀！我不想和他分開。”
“喜歡？你們倆才認識幾天？”
何雲英急了，“裴卓是好，可你不知道他今天好，明天能不能繼續對你好，過日子的事，你以為光喜歡就行？”
辛渺不說話。
“你這孩子——”
“好了，媽，先別說了。”眼見著親媽和妹妹僵持住，辛水生出來打圓場，“咱們才剛來一天你就讓渺渺迴去，起碼讓她自己想想吧。”
“想什麽想，她的年紀能知道什麽？隻看到光鮮的一麵，看不到以後的難處......”
“媽，你別說了，我跟渺渺說，你去那邊喝口茶，歇一歇。”
辛水生將親媽拉到一旁，自己坐到妹妹身邊。
辛渺抬頭看親哥一眼，不太高興。
“三哥，你也是勸我迴家？”
“不是啊。”
辛水生摸摸腦袋，歎氣。
“媽是被剛才那個菲傭的話嚇到了，你知道的，比起嫁入大戶人家穿金戴銀，她肯定寧願你平平安安。”
“裴家和咱家一個天一個地，人家門戶太高，咱們家的顧慮肯定要多一些。”
辛渺嘟囔：“我知道。”
看著妹妹輕聲嘟囔，辛水生想起什麽，看了看四周，低聲問她。
“渺渺，你知道裴卓他們家到底是幹什麽的不？”
“我知道。”
辛渺輕聲道，“我問過他，他說是做生意的，什麽都涉及一點。”
“做生意的......裴卓家裏情況你問過他嗎？他母親早早去世，那他父親呢，還有他的繼母弟弟，他們是什麽情況？”
方才問那個菲傭，菲傭說這裏的主人家就是裴卓，沒有別人，辛水生不免疑惑裴卓的親人住在哪裏。
“裴卓跟我說，他和他爸那邊是兩家人，關係很差，他早早就從那邊獨立出來了，兩邊很少見麵，讓我不要顧忌他們。”
“這樣啊。”
辛水生皺起眉頭，感覺情況很複雜。
“三哥，你怎麽想的，你和媽一樣想讓我迴家嗎？”
問出這個問題，不等辛水生迴答，辛渺就先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
女孩聲音低低的，她看向窗外，水眸中有一絲向往，“裴卓對我很好，香江也很好，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長留村，待在縣城，我想留在這裏看看，不僅是因為裴卓，也是因為很多很多。”
辛水生怔了片刻，他聽妹妹繼續道。
“哥，你為什麽要留在縣城，不迴到長留村呢？”
“這不隻是因為你想過好日子，還因為縣城比長留村更有意思吧？”
“你在縣城住著，那你以後就可能去市裏去省城，那些大城市又比縣城更有意思......三哥，你說，除了吃的更好穿的更好，我們人這一輩子還想要的不就是這點意思嗎？”
“......”
辛水生沉默了。
他沒想到妹妹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能夠觸動他的心，也讓他想起很多往事。
小時候，村裏小孩經常聽知青講起他們的家鄉。
知青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有的家在平原，有的家在山區，有的家在海邊......山那邊有這麽多千姿百態的景象，辛水生從來沒有看到過，可在這些知青講述的時候，他心裏會升起許多幻影，也會湧現許多向往。
如今他已經成家立業，那些年幼的幻想早就忘到腦後，可在今天，妹妹的一番話竟然又勾起那段記憶。
“渺渺，三哥不是讓你就這樣離開。”
對上妹妹的眼神，辛水生心中歎息，笑道。
“媽的顧慮沒錯，不過，咱們既然來了，肯定不能留遺憾，今天才是第一天，是你要嫁人，那你自然要好好考量，先看看，觀察幾天咱們就有答案了。”
＊
書房。
何秘書將這段時日的情況一一匯報，裴卓翻了翻照片和文件，果然不出他所料，裴父那邊動作很多。
“裴康呢？”
何秘書從文件袋裏拿出幾張照片，交給裴卓。
“之前被裴永德壓著戒毒，消停了一段時日，但最近裴永德忙著給老板您找麻煩，沒時間看管裴康，於燕珺心疼兒子，看裴康痛哭流涕哀求，她下不了狠心......裴康現在又複吸了。”
裴永德就是裴卓和裴康的父親。
知道老板極其厭惡這個親爹，何秘書也不裝模作樣恭敬，給裴卓匯報向來直唿其名。
照片擺在桌麵上，裴卓的目光從上麵掃過。
照片上，裴康身形消瘦，頭發蓬亂枯槁，煙霧繚繞中，他一臉沉醉。
隻是打眼一瞧，誰都知道這人是徹底廢了。
“不奇怪。”裴卓輕嗤一聲，“裴康要是有耐力徹底戒掉，當初也不會輕而易舉染上癮。”
“把這個消息傳給裴永德。”
裴卓下令。
目光觸及老板晦暗不明的神色，何秘書心中一跳，立刻收迴視線。
“是。”
裴康為什麽會染上毒癮，這其中的奧秘，何秘書雖然心中清楚，可依舊忍不住膽寒。
讓他背後發涼的不是老板有仇報仇的決心，而是其中設局的精妙手段......那時候老板才多大啊，不，就是現在，老板年紀也很輕，可是他已經逼得在香江浮沉多年的裴永德左支右絀，還不了手。
何秘書從前是跟著丁老爺子的，在裴卓漸漸長大後，他才被丁老爺子派到外孫身邊。
丁老爺子也是一代英豪，隻是何秘書瞧著，自個老板怕是要青出於藍。
比起愛講江湖義氣的外公，外孫的血要冷的多，不僅鐵石心腸，還相當不吝於手段，不局限仇人的範圍。
別人都以為老板是要和異母弟弟爭權，誰知道老板會直接衝著老子呢？
辛渺咬唇，看向何雲英，“媽，你不同意我和裴卓在一起？”
既然話已說出口，何雲英便也不再遲疑，在女兒為難的目光中，她點頭。
“渺渺，媽剛才說的你聽進去沒有？香江不安全，裴卓身邊更危險，咱們迴長留村，就算不能吃香喝辣，至少平平安安......”
“可是，媽，我喜歡裴卓呀！我不想和他分開。”
“喜歡？你們倆才認識幾天？”
何雲英急了，“裴卓是好，可你不知道他今天好，明天能不能繼續對你好，過日子的事，你以為光喜歡就行？”
辛渺不說話。
“你這孩子——”
“好了，媽，先別說了。”眼見著親媽和妹妹僵持住，辛水生出來打圓場，“咱們才剛來一天你就讓渺渺迴去，起碼讓她自己想想吧。”
“想什麽想，她的年紀能知道什麽？隻看到光鮮的一麵，看不到以後的難處......”
“媽，你別說了，我跟渺渺說，你去那邊喝口茶，歇一歇。”
辛水生將親媽拉到一旁，自己坐到妹妹身邊。
辛渺抬頭看親哥一眼，不太高興。
“三哥，你也是勸我迴家？”
“不是啊。”
辛水生摸摸腦袋，歎氣。
“媽是被剛才那個菲傭的話嚇到了，你知道的，比起嫁入大戶人家穿金戴銀，她肯定寧願你平平安安。”
“裴家和咱家一個天一個地，人家門戶太高，咱們家的顧慮肯定要多一些。”
辛渺嘟囔：“我知道。”
看著妹妹輕聲嘟囔，辛水生想起什麽，看了看四周，低聲問她。
“渺渺，你知道裴卓他們家到底是幹什麽的不？”
“我知道。”
辛渺輕聲道，“我問過他，他說是做生意的，什麽都涉及一點。”
“做生意的......裴卓家裏情況你問過他嗎？他母親早早去世，那他父親呢，還有他的繼母弟弟，他們是什麽情況？”
方才問那個菲傭，菲傭說這裏的主人家就是裴卓，沒有別人，辛水生不免疑惑裴卓的親人住在哪裏。
“裴卓跟我說，他和他爸那邊是兩家人，關係很差，他早早就從那邊獨立出來了，兩邊很少見麵，讓我不要顧忌他們。”
“這樣啊。”
辛水生皺起眉頭，感覺情況很複雜。
“三哥，你怎麽想的，你和媽一樣想讓我迴家嗎？”
問出這個問題，不等辛水生迴答，辛渺就先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
女孩聲音低低的，她看向窗外，水眸中有一絲向往，“裴卓對我很好，香江也很好，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長留村，待在縣城，我想留在這裏看看，不僅是因為裴卓，也是因為很多很多。”
辛水生怔了片刻，他聽妹妹繼續道。
“哥，你為什麽要留在縣城，不迴到長留村呢？”
“這不隻是因為你想過好日子，還因為縣城比長留村更有意思吧？”
“你在縣城住著，那你以後就可能去市裏去省城，那些大城市又比縣城更有意思......三哥，你說，除了吃的更好穿的更好，我們人這一輩子還想要的不就是這點意思嗎？”
“......”
辛水生沉默了。
他沒想到妹妹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能夠觸動他的心，也讓他想起很多往事。
小時候，村裏小孩經常聽知青講起他們的家鄉。
知青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有的家在平原，有的家在山區，有的家在海邊......山那邊有這麽多千姿百態的景象，辛水生從來沒有看到過，可在這些知青講述的時候，他心裏會升起許多幻影，也會湧現許多向往。
如今他已經成家立業，那些年幼的幻想早就忘到腦後，可在今天，妹妹的一番話竟然又勾起那段記憶。
“渺渺，三哥不是讓你就這樣離開。”
對上妹妹的眼神，辛水生心中歎息，笑道。
“媽的顧慮沒錯，不過，咱們既然來了，肯定不能留遺憾，今天才是第一天，是你要嫁人，那你自然要好好考量，先看看，觀察幾天咱們就有答案了。”
＊
書房。
何秘書將這段時日的情況一一匯報，裴卓翻了翻照片和文件，果然不出他所料，裴父那邊動作很多。
“裴康呢？”
何秘書從文件袋裏拿出幾張照片，交給裴卓。
“之前被裴永德壓著戒毒，消停了一段時日，但最近裴永德忙著給老板您找麻煩，沒時間看管裴康，於燕珺心疼兒子，看裴康痛哭流涕哀求，她下不了狠心......裴康現在又複吸了。”
裴永德就是裴卓和裴康的父親。
知道老板極其厭惡這個親爹，何秘書也不裝模作樣恭敬，給裴卓匯報向來直唿其名。
照片擺在桌麵上，裴卓的目光從上麵掃過。
照片上，裴康身形消瘦，頭發蓬亂枯槁，煙霧繚繞中，他一臉沉醉。
隻是打眼一瞧，誰都知道這人是徹底廢了。
“不奇怪。”裴卓輕嗤一聲，“裴康要是有耐力徹底戒掉，當初也不會輕而易舉染上癮。”
“把這個消息傳給裴永德。”
裴卓下令。
目光觸及老板晦暗不明的神色，何秘書心中一跳，立刻收迴視線。
“是。”
裴康為什麽會染上毒癮，這其中的奧秘，何秘書雖然心中清楚，可依舊忍不住膽寒。
讓他背後發涼的不是老板有仇報仇的決心，而是其中設局的精妙手段......那時候老板才多大啊，不，就是現在，老板年紀也很輕，可是他已經逼得在香江浮沉多年的裴永德左支右絀，還不了手。
何秘書從前是跟著丁老爺子的，在裴卓漸漸長大後，他才被丁老爺子派到外孫身邊。
丁老爺子也是一代英豪，隻是何秘書瞧著，自個老板怕是要青出於藍。
比起愛講江湖義氣的外公，外孫的血要冷的多，不僅鐵石心腸，還相當不吝於手段，不局限仇人的範圍。
別人都以為老板是要和異母弟弟爭權，誰知道老板會直接衝著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