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襲


    將軍府中,阿雄一邊做著小菜,心中卻亂的不行,雖然不知道王駿究竟要幹啥,但是“公子有危險”這個念頭一下子冒了出來。


    他迅速的將廚房垃圾清理好,送到了院外,又向車營請示,要不要做一鍋飛龍(花尾榛雞)湯,得到同意後,到關了飛龍的屋子裏,趁人不備,放出了一隻鳥。


    阿雄心中著急的時候,竹園之中一片靜謐。紹淵身體不適,早已睡沉,泠易雖然沒有去參加婚禮,但好友大婚,他很是高興,在竹園中和婉茹多喝了幾杯。


    首先被驚醒是柳辰,他聽到院中傳來一陣急切的落足之聲,輕輕掀開窗,看見一群黑衣人已從院外躍入了竹園。共有十六人,均黑巾蒙麵,行動輕盈矯健。


    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做了幾個手勢,他們散開分為四隊,分別走向四個房間。柳辰未及多想,直撲而出,將人截在了紹淵房間的門口。


    黑衣人沒想到有人反應如此迅速,隊型稍有混亂,但明顯訓練有素,迅速鎮定,向柳辰發起了淩冽的進攻。


    柳辰以一敵四,沒一會兒,就覺應對吃力,屋內的蘇順於此時掠出屋來,長鞭先至,將圍攻柳辰的一名黑衣人卷著甩出,柳辰乘勢將另一人一刀砍傷,壓力頓減。


    另一組黑衣人見狀,立即奔了過來,將柳辰和蘇順圍住,打鬥雖然激烈,但都沒發出什麽聲音來,隻有足落地的噗噗聲及兵器相交的鏗鏘之聲。


    柳辰和蘇順配合順手,雖麵對六人,還是占了上風,黑衣人頭領見狀,一揮手,另兩小隊也合圍了過來,兩人頓覺壓力大增,幾個迴合間,都受了傷。


    婉茹、婉婷聞聲趕出來時,柳辰兩人已呈不支之態,兩女一劍一鞭,嬌叱一聲,加入了戰團。


    因為飲了不少的酒,泠易被吵醒時,情況已十分危急,兩名黑衣人已突破幾人的阻攔,衝入紹淵的臥房。


    柳辰不顧身後刺向自己的劍鋒,飛身躍起,將一手快刀揮到了極致,才堪堪將這兩人攔住,背上卻添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流不止。


    泠易乘人不備,舉起手杖對著黑衣人連按了好幾下,一股腦的將杖內鋼針用完,有四名黑衣人受傷倒地,情況仿佛有了緩解,可柳辰卻倚在門邊,渾身浴血,已失了再戰之力。


    又有兩人衝入屋內,蘇順的長鞭及身形亦如影隨行。


    屋裏一片漆黑,黑衣人卻如同能夜視一般,行動並沒有遲疑,隻聽得極輕的弓弦聲響起,走在前麵的黑衣人已應聲倒地,手中長劍卻隨之擲出,刺向了立於榻邊的紹淵。


    “小心!”蘇順急喝一聲,目呲欲裂,長鞭急甩而出,卷住了疾飛的劍尖,劍身被扯著當空轉了個圈,劍柄仍擊在了紹淵的胸口。


    紹淵的第二支弩箭因這一擊,偏了方向,擦著第二個黑衣人的右肩射到了窗欞之上。


    第三箭未及發射,隻見黑衣人左手一揚,一股異香將紹淵籠住,隻一眨眼的功夫,紹淵已軟倒在了榻上。


    蘇順聞得香味,身形微晃,再無力阻止黑衣人的動作,隻見他快速上前,將暈倒的紹淵扛在肩上,轉身便走。蘇順勉力甩出長鞭,被黑衣人輕鬆擊落,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都發生得非常的迅速,來襲的首領見目標已經得手,口中唿唿一聲,訓練有素的小隊不再纏鬥,各自將倒地的同伴負於肩上,躍出了院外。


    柳辰掙紮著去追,卻連吐了好幾口血,倒在了地上。


    眾人正不知所措,急怒攻心之計,黑衣人離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了打鬥之聲。


    泠易率先迴過神來,製止了仍掙紮著向院外爬去的柳辰,道:“你別急!”


    “若少爺不測,我還有何顏麵苟活!”柳辰邊說,又有鮮血從口中湧出。


    “外麵有打鬥聲,我出去看看!”泠易轉身奔向院外。


    院外,風樅灰巾覆麵,以一敵眾,竟全不落下風,他左手短刀神出鬼沒,右手軟劍飄忽無痕,每一照麵,都有劍光微閃,帶出黑夜人身上的一串鮮血,黑夜之中,宛如殺神。


    正此時,大路上又響起了腳步聲,似也是快速向竹園奔來。


    黑衣人首領見情況不妙,知道今晚肯定帶不走紹淵,再不離開怕要全軍覆沒,隻得又吹了聲口哨,右手一甩,膨出一股白煙,等煙散去,黑衣人已不見蹤影。


    白煙起時,風樅迅速的飄至紹淵身旁,把他抱了出來,隨著接近的腳步聲,彥青幾人快速的趕了過來。


    “不必追擊,先看看紹淵!”泠易道。


    “泠公子,我去請仲先生過來。”彥青看了紹淵一眼,說完,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紹淵被帶迴竹園沒多久,天還未大亮,得到消息的祁遠匆匆趕來,隻看到一院狼藉,滿屋傷員。


    “怎麽會這樣?平良,究竟發生了何事?”


    泠易隻是些皮肉傷,已經處理過了,他的精神仍很好,神色卻很凝重,“不知道,可能……可能是王駿派人來幹的……”


    “王駿?你被他發現了?”祁遠臉色很難看,“他竟囂張至此!”


    “上次,他擄走我那天,在冰湖詩會上飲了許多酒,今日……是否?”


    祁遠微一沉吟,迴想王駿離席時的狀態,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當時便有些失態了,還問我紹淵何在,難道……難道,他今天是衝著紹淵來的?可知來襲的是什麽人?”


    “不知,來人均黑巾蒙麵,訓練有素,開始撤離時,還將死者和傷員都帶著,後來我們來了幫手,他們倉促間將兩個死者和幾個重傷的留下了,我還沒來得及問話,幾個重傷的都已自盡了。”


    祁遠聽得目瞪口呆,一邊的風樅說:“軍中死士、暗衛均會如此。等確定主人無事了,我去查探一番。”


    祁遠還待細問,仲世清到了,跟著他的童子還背了許多藥材。


    “仲先生,又麻煩你了!”看到天沒亮就出現的仲世清,祁遠有些疑惑,但作為祁家的主人,還是上前去打招唿。


    仲世清沒有迴話,直接衝到了昏迷不醒的紹淵旁邊,診了半晌,表情才放鬆了下來,問:“其他人如何了?”


    “稟先生,柳大哥和蘇順都傷得不輕,您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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