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還沒來得及高興,一個殘酷的現實已經深深的激怒了他,起先他還沒有注意到,他要救的兵士身上的衣服已經大半被血浸透,他以為是兵士在戰鬥中受了傷,在傷口中留出來的血,但等他砍掉了所有他能夠看到的綁著這個兵士的繩子後,這個兵士卻依然像是粘在了木樁上一樣,沒有掉下來,同時他的**聲變得更大,神情也更痛苦不堪了。直到這個時候郭三才發現異樣,他撕掉兵士的上衣,發現這個兵士居然是被鐵索穿了琵琶骨,釘在在木樁之上。


    郭三憤怒的大吼,他繞到木樁的後麵,想要從後麵砍開釘著鐵釘的那截木頭,從而拔起鐵釘,而這個距離卻已經夠城牆上拿滾木礌石砸到他的距離了。郭三一麵躲避著城頭上的箭矢,一麵用樸刀劈砍著木樁。


    一刀,兩刀,三刀……


    漸漸的粗大的鐵釘終於快要從木樁內被砍了出來。


    被釘的兵士應該是也感覺到了鐵釘的鬆動,他忍著痛也扭動掙紮著自救起來,口中含混不清但明顯帶著興奮的喊著:“我,我,我,我要得救了,我要得救了,我,我要,得救,得救,哈,哈,得,救……”


    或許是因為痛快,他聲音顫抖著斷斷續續。


    然而,就在鐵釘快要被拔出的時候,城頭上一枝箭飛下,射穿了這兵士的頭顱。


    一聲極其短促的悶哼,接著所有含混不清的喊聲便戛然而止,這兵士的腦袋重重的垂了下去。


    城頭上傳來了官軍兵士極其刺耳的歡唿之聲。


    按理說到處充斥著喊殺、慘叫之聲如此喧鬧的戰場,再加上如此高大的陳倉城牆,郭三應該是聽不到城上官軍兵士的歡唿聲的,但是他卻是聽到了!聽到了那極其刺耳的歡唿之聲!!


    其將士在援救時遇到的狀況也和郭三差不多,木樁上的兵士都是被釘了琵琶骨的,但施救的將士卻不是人人都有郭三那樣好運,有不少將士掛了彩,倒黴些的甚至是人沒救下來自己卻先丟了性命。


    廖淳見形勢不對,忙招唿眾將士且戰且退,退入本陣報知主帥王國,商議救人對策。


    王國此時早已經又甚本是個廢物狀態了,一如那夜遭徐榮劫營時那般,呆若木雞、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眾人雖是心裏也早有預期,但眼見得王國這副慫相卻依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廖淳在劫營後調給王國的五萬人馬隻這次攻城便折去了一大半。


    陳幕一臉怒氣,冷哼著問廖淳道:“元儉這次再分多少兵給我們的大帥呀?!”


    王國此時已經全然沒了主帥的氣派,一聽陳幕在說又要分兵給自己心裏刹時有些高興,但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瞬,他瞥見廖淳臉色陰沉,陳幕又如兇神惡煞一般,情知他們這不是真的要分兵給自己,再加上目下自己手下的這些兵也幾乎是廖淳拔給的,而且這些兵剛剛攻城時自己就已經指揮不動他們了,現也難保他們會聽自己的,要想保命還得服軟。


    於是,廖淳還沒答話王國已經腆著臉陪笑答道:“豈敢!豈敢!副帥(廖淳)用兵如神,還是副帥親自指揮比較好!嘿嘿,比較好!”


    他邊說邊觀察著廖淳、陳幕以及周圍眾將的神色。隻見陳幕依舊如兇神惡煞般盯著自己。


    不好!他冷不丁的發現陳幕的手按在他腰間斬馬劍的劍柄上,不止是他,旁邊那員小將好像就是前天陣斬官軍偏將的那個,叫什麽二,二什麽來著,哦!何邑!此時正拿著他那把怪異的大砍刀,刀上還有未幹的血漬,還有,還有,還有好多人他們都有武器。啊!還好!金平、伍習、張橫、梁興、楊秋、李堪、楊騰,啊他們都在,自己平日裏待他們不薄,他們應該會救自己的,隻是就靠他們幾個夠嗎?


    王國嚇得不輕,他不自覺的往伍習等人身邊移了移,腦子又飛速的運轉起來:我哪裏說錯了嗎?我說什麽他們能高興?對了!對了!“副帥!”“主帥!”王國差點沒激動的喊出來,他忙對廖淳說道:“廖兄弟!廖兄弟!元儉!”他努力想和廖淳拉近關係,“你用兵如神!你來做主帥,你來做主帥!我做副帥!做將軍!都可以!”


    他殷切的等待著廖淳的答應。


    廖淳看了一眼王國,又掃視了王國身邊伍習、張橫、梁興、楊秋、李堪、楊騰六人,六人皆麵帶怒色盯著自己,而金平此時已偷偷將移到了軍帳邊,準備開溜,廖淳也不去理會他,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本來是來請示王國如何援救那些被釘在陳倉城下木樁上還活著的將士,卻不想王國在自以為得勢時,忌賢妒能、剛愎自用、肆意妄為,一旦兵敗卻又手足無措,還依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自己要奪他主帥之位。


    想至此處廖淳對著王國抱拳施禮道:“主帥何出此言?淳安敢有此妄念?!”


    說罷又迴頭招唿眾人道:“鞠羥頭領,滇吾頭領……”


    不料廖淳話還沒有說完,鞠羥、滇吾二人早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並且還連連擺手忙不迭的說道:“啊,不去不去我們不去!我們就是死也要跟著你,哪兒也不去!”


    這兩個冤家死對頭平日裏老是相互掐,相互唱著對頭戲,這一刻倒是難得的意見統一。原來廖淳見此時請示王國,要他調兵援救陳倉城下的那些兵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隻能迴去安排自己麾下的將士去靜心援救,所以是要招唿眾人離開,而在場廖淳麾下的眾人中,隻有鞠羥和滇吾身份地位最高,並且論關係鞠羥雖然與自己較為親密,但總的來說鞠羥和滇吾一樣都不是跟自己一道從關內來到這西涼的生死兄弟,所以為了顯示尊重,他在招唿眾人時,尤其是在主帥王國麵前,總是會把鞠羥和滇吾這兩位部落首領放在前麵,然而此時卻讓兩人產生了誤會,因為剛剛陳幕在問廖淳在給王國調拔兵的事情,他們以為是要把他們兩個的部曲撥過去,於是頓時急了起來。因為不取調撥到王國麾下的結果就在眼前,飛彈撈不到半點好處,就短短的兩天之內便死傷過半,血淋淋的前車之鑒,怎能不防?


    而聽他倆喊了起來,其他原先被廖淳調撥到王國麾下的那些部落首領,也跟著紛紛喊了起來。


    “副帥我們要迴來。”


    “副帥我們也要迴來。”


    “我們要迴到副帥的麾下。”


    “我們也要迴到副帥的麾下。”


    “都是西羌的健兒,副帥不能厚此薄彼。”


    “當初我們是信任副帥才跟著副帥的,現在不能把我們往絕路上送,我們部族的健兒都快死絕了呀!”


    ……


    此起彼伏的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起先喊話的羌族首領,講的都是漢話,然後開始慢慢夾雜有羌語,羌語廖淳到了西涼之後,也跟著鞠羥以及其他羌人弟兄學過一些,雖不能說精通,但也略略能夠聽懂。


    隨著不知是哪一位的羌族首領的那一句,“我們部族的健兒都快死絕了呀!”那略帶沙啞,又極其悲壯的聲音響起,廖淳的心也為之一顫,而那些羌族首領中卻已早有人嗚嗚噎噎的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至傷心處!


    王國見此情形也頗有慚色,伍習等六將此時也收起了慍怒之色。


    隻是王國是主帥,已經調歸王國的部曲廖淳也不好擅作主張再收迴,最後隻得無奈與已經屬於王國麾下的眾首領拱手作別,引了自己帳下的一幹將校迴自己的陣地,準備籌劃營救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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