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張溫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問道。


    那守門的侍衛抱拳答道:“啟稟將軍,周慎將軍派了人來說是有重要軍情。”


    張溫一聽是周慎派了人來,不等那守門的侍衛說完便站了起來迫不及待的說道:“哦?人在哪裏?快讓他進來!”


    而張溫話音剛落,門外那受周慎之命前來報捷的的兵士便走了進來,對著堂上的張溫納頭便拜,口中高聲說道:“小的拜見車騎將軍。”


    張溫急切的問道:“前方戰況如何?”


    兵士答道:“啟稟車騎將軍叛軍盡數逃入了榆中城,周將軍率軍攻城,已經打破了榆中城東北麵城牆的一角,周將軍讓我稟告車騎將軍,破敵隻在旦夕之間。”


    張溫聽罷喜不自禁的舉手用力的一拍桌子,大聲喊道:“好!如此一來平定西涼指日可待!”


    隨後又吩咐左右道:“來人呐快快去準備慶功宴,周將軍迴來之時,我要為他好好擺上一桌!”


    “哎呀!從榆中到這美陽也有些路程,說不定這會兒這周慎已破了榆中城也不一定呢!”在兵士領命而去之時,張溫又自言自語似的美滋滋的暗自嘀咕了起來。


    而榆中城邊,戰況卻並未如張溫想得那麽美好,周慎愁眉緊鎖的怒視著城牆上負隅頑抗的叛軍。


    官軍雖然打破了東北麵的城牆角,但城牆的缺口處卻很快又被叛軍用土木石塊給磊了起來,同時城內的叛軍似乎也垂死掙紮了起來,城牆之上箭如飛蝗一般的密集射下來,官軍的幾次強攻都被射了迴來,死傷慘重!


    這時一個滿身血汙的小卒騎馬飛奔到了周慎的身邊,一個翻身滾落下馬,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說道:“啟,啟稟將軍!”


    “何事?”迷阿薩德轉過身來,看著廖淳問道。


    廖淳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向薩德首領借些人馬助我前去破敵!”


    廖淳此言一出,已驚得那鞠羥是麵如土色。


    原來,這迷阿薩德向來就是一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雖然他口口聲聲的說著他們瓦喀部如何的對邊章忠心耿耿,但那都隻是嘴巴在那裏說說的,就比如這一次他的部落就沒有人參與聯軍的反叛,當然他自然有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瓦喀部人丁稀少,實在派不出什麽兵來,但這些話說出來隻有鬼信,隻不過北宮伯玉、李文侯二人都不願意為難同是羌人的瓦喀部,而邊章又一心隻顧著與官軍廝殺,所以這瓦喀部便在那裏自在的做著隨時都能倒向任何一邊的牆頭草。而現如今,如果被這迷阿薩德知道聯軍已然兵敗如山倒,那難保他不會倒向官軍那邊去,落井下石的幫著官來對付聯軍。


    但廖淳卻不知道這個中的緣由。


    迷阿薩德聽後怔了一下,不過就憑廖淳的這一句話,他到底還是無法判斷目前官軍與聯軍之間交戰的真實狀況,所以他打算再從廖淳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於是便依舊故伎重演的對著廖淳裝窮歎苦的說道:“哎呀廖將軍啊,想來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們瓦喀部乃是一個小部族,平日裏多是仰仗著邊元帥和北宮首領的照顧才能夠在這草原苟活,按說聯軍召喚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們瓦喀部也是義不容辭的,但是正是因為我們瓦喀部是個小部族,人丁稀少,不似別的部族有軍馬,所以這次起事邊元帥和北宮首領也沒讓我們參加,不信你可以問問鞠羥首領,是不是啊鞠羥首領?”


    迷阿薩德說著話就又把鞠羥給扯了上來做證人,而迷阿薩德說的那些鬼話,鞠羥可是心知肚明的,但心裏知道歸知道,他現在是一門心思的隻顧著拿了糧食早點離開瓦喀部,所以也懶得去戳穿這些謊話,於是他言語含糊的附和迷阿薩德的話,對廖淳說道:“就,就是這麽迴事,咱還是拿了糧食先走吧,元帥(邊章)那邊還等著咱運糧迴去呢?”


    要說鞠羥這扯謊的水平真是不咋地,就這點給十萬大軍塞牙縫都不夠的糧食,還說邊章在那裏等著運糧迴去?不過迷阿薩德還不需要從鞠羥的話中猜測什麽,那廖淳便直接都把話給說明了。


    廖淳一著急對著鞠羥說道:“現在都火燒眉毛了,還運什麽糧食?!我們再不去救,官軍就要破城了!”


    廖淳這麽一嗓子,把鞠羥的臉都給嚇綠了,而周遭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廖淳也覺得有些異樣,剛轉過頭去,就看到迷阿薩德在那裏收了笑臉,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問道:“廖將軍說的官軍就要破城了是什麽意思?”


    廖淳心中沒有提防,照直答道:“薩德首領你不知道,剛剛有小卒來報,說官軍已經打破了榆中城東北麵的城牆,若再不去救,這破城怕是隻在旦夕呀!但是現在我手頭隻有這四千的人馬,所以想再問薩德首領借些人馬,人多方才穩妥一些!不過既然薩德首領說調不出人馬來,那我等先行告退,打擾了!”


    這廖淳到底是個老實人,加上年紀又小沒多少的人生閱曆與經驗,不但將迷阿薩德那些推諉的話信以為真,還無遮無攔的將榆中城的戰況和盤托出。


    他說完抱拳拱手一拜招唿眾人就要離開,而鞠羥看著這打仗神勇,說話辦事卻如同一個二愣子一般的廖淳終於開口說要走了,不由的長長噓出一口氣來,心中暗自盤算道:“拿了糧食先離開這瓦喀部再說,要是真廖淳執意要去救榆中城那自己有了這些糧食也夠撐到迴張掖的了,到了張掖那就不怕了。至於廖淳要是不同意自己走,那可就管不了他這麽多了。”


    鞠羥肚裏邊打著如意算盤,邊就指揮著兵士動手搬那些糧食,但不想這時迷阿薩德又開口指著那堆糧食問廖淳道:“那這些糧食廖將軍還要帶走麽?”


    而不待迷阿薩德說完,廖淳便答道:“軍情火急帶了糧草走不快,薩德首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走!”說完一招手,招唿身後的陳幕等人以及那一眾的“湟中義從”大步往瓦喀部的營地之外走去。


    鞠羥見了是叫苦不迭,他看著迷阿薩德在聽到廖淳的話後,那張布滿皺子的臉上露出的他那慣有的奸詐的笑臉之時,心中大罵廖淳是個蠢驢蛋蛋,這已經吃到了嘴裏的“肉”還要硬吐出去,還把迷阿薩德的虛情假意當做是“好意”,不過他心中罵過罵,不舍得歸不舍得,此時卻也也隻能丟開了那些糧食跟著廖淳悻悻的離去。


    但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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