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廖淳與眾人在漢陽渡口下了船,又西行離開漢陽渡口之後,廖淳便質問起秦雙來。


    原來秦雙還真是那南陽太守秦頡的女兒,由於秦雙的娘死的早,秦頡便更加寵著他唯一的這個寶貝女兒秦雙,因而這秦雙從小便是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的很。


    秦頡奉旨在南陽剿賊與鎮賊中郎將朱儁等一道在宛城駐紮之時,秦雙覺得騎馬打仗十分的好玩,便獨自一人從老家南郡宜城跑了出來,到宛城找她爹秦頡。但那個時候,宛城正好天天被孫仲帶著十萬大軍圍城攻打,秦頡害怕萬一宛城被黃巾賊攻破秦雙會有危險,便想讓秦雙迴宜城去。而秦雙自小便任性慣了,這好不容易從宜城跑來宛城玩,這才剛剛到,又豈肯輕易迴轉,於是秦頡不得已,隻得派了幾個貼身的兵士扮作百姓的樣子強帶著秦雙迴宜城去。


    而秦頡越是要秦雙迴家去,這秦雙便越是不肯迴家,秦頡讓兵士強帶她迴家,於是秦雙這鬼靈精便軟磨硬泡的使出各種手段,威逼利誘,終於迫使這些兵士與她一起在宛城外的村落裏尋了一座富戶遺棄的宅子住了進去,然後每日裏便由這些兵士陪著她跑出去看宛城邊的廝殺,而且不論哪邊輸,哪邊贏,她都看得是不亦樂乎,然而這事秦頡當時卻是全然不知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秦雙後來才被孫仲擄了去,而孫仲還以為這秦雙隻是一般的富家千金,便把她送給了廖淳。


    而那南陽太守秦頡還以為秦雙迴了宜城老宅,因而一心隻顧著戰事,顧著打聽朝中皇上會如何處置自己敗軍之罪的消息,一直要到過年時他留在宜城老宅的老奴上宛城來找小姐時,他這才發現他的寶貝女兒不見了,於是便派了兵士滿南陽地界的尋找,又托了南郡太守幫忙在南郡那邊找。所以這些守渡的兵士也才會知道,秦雙是秦頡的寶貝女兒,而秦頡正在四處找她。


    廖淳問清了秦雙的身份,也知道了在漁翁那裏,在石陽渡頭,秦雙都是為了想幫忙讓大夥兒渡過江去,全都是自己會錯了意,錯怪了秦雙,於是便又後悔起自己剛剛質問秦雙時那衝動而又粗魯的態度來。


    而秦雙從小到大,秦頡對她都是百依百順的,哪曾有人對她如此的大聲嗬斥過,這會兒在廖淳兇巴巴的一番逼問之下,雖是被迫講了實話,但是她說完之後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於是便抽噎了起來,邊抽噎還邊嚷嚷著要迴家,這迴她可是真的想要迴家了。


    秦雙一哭,廖淳便不知所措了,因而秦雙說要迴家,廖淳就趕緊答應了說送她迴家,但偏偏這個時候秦雙見廖淳竟這麽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就又不願意走了,她捏起她那雙粉拳,使勁的捶打廖淳並罵道:“你這個臭流氓、死流氓,你這是又想要始亂終棄啊,我跟你拚了我……”


    眾人一看廖淳與秦雙二人這又哭又鬧的打情罵俏著,便都自覺的遠遠躲開了。


    躲到一邊之後,二娃子遠遠望著秦雙問身邊的弟兄道:“你們說,這嫂子名字叫做‘秦雙’,那她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姐妹啊?”


    這二娃子雖說剛剛挨了秦雙的整,但是他卻似乎卻偏偏是有些喜歡上這漂亮而又刁蠻任性的秦雙了,因而他說這話時,竟是一副滿懷希冀的神態。


    而邊上的泥鰍看到二娃子說這話時竟是這副色迷迷的神態,看著連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便罵道:“嘿!嘿!嘿!瞧你那色迷迷的樣,你想什麽哪?!還雙胞胎姐妹,就是有那也都是咱淳哥的女人,都是咱們的嫂子,你還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小心我抽你!”說著揚起手就要去打二娃子,但他一看二娃子那身板,再看看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二娃子的對手,於是便就又收住了手,換作對二娃子做了一個惡狠狠的鬼臉。


    二娃子這次倒也不去追打泥鰍,因為泥鰍在那裏罵二娃子的時候,老神棍薑半仙也在那裏迴答二娃子的問話,而二娃子又特想知道秦雙家裏到底有沒有雙生的姐妹了,所以便沒空去搭理泥鰍了。


    薑半仙慢聲慢語的說道:“這個老夫在秦頡手下當軍中書記員時聽說,秦雙名字之所以取‘雙’,那跟雙胞胎啊,沒什麽關係,她這個‘雙’字,主要取好事成雙的意思。”


    就這麽一句簡單的話,薑半仙拖著長音足足說了半天,把二娃子的胃口都吊到了半天裏,最後就告訴了二娃子一個意思,秦雙沒有雙胞胎姐妹。


    但二娃子還不死心,又拉著薑半仙問道:“那她家裏還有沒有別的姐妹不?”而且他怕薑半仙又說出個“沒有”來,於是又補充說道:“表姐表妹堂姐堂妹什麽的也行!嘿嘿!”


    薑半仙答道:“親的沒有,老夫聽說這秦雙是秦頡的獨女,至於別的姑表親戚就不知道了。”


    而二娃子聽了還要再問,鮑恢在一旁見二娃子這副德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時正好廖淳與秦雙二人又走了過來,便幹咳一聲,大聲道:“咳!嫂子和淳哥來了。”


    鮑恢這一嗓子,嚇得原本坐在地上的二娃子一下子蹦躂了起來,嚇得是麵無人色,但等他迴過頭看到身後站著的秦雙與廖淳之後,這原本潔白的臉色,瞬間又變得跟猴子屁股一般的彤紅彤紅。


    但其實廖淳與秦雙根本沒聽到眾人都在說些什麽,廖淳見二娃子這副樣子,便問道:“怎麽了?”


    二娃子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


    陳幕便替他迴答道:“興許是渴了(饑渴)。”


    陳幕“渴”字特地說得重了些,但二娃子卻沒聽出來,也點頭應聲迴答廖淳道:“對!對!渴了。”


    陳幕又道:“想喝嫂子兌的醪酒。”


    二娃子此時腦子是一片短路,便也跟著道:“想喝嫂子兌的醪酒。”但他這句話隻說了一半便知道陳幕這是在耍他了,但又不好也不敢對陳幕發作,於是一時間又窘得不行,惹得眾人是捧腹大笑。


    然而一旁的泥鰍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二娃子,這時他又裝出陰陽怪氣的聲音,大聲重複二娃子剛剛問薑半仙的話道:“那她家裏還有沒有別的姐妹不?表姐表妹堂姐堂妹什麽的也行!嘿嘿!”邊說邊還學二娃子剛剛問話時那憨憨的用手抓後腦勺的動作,又引得眾人更是爆笑不止。


    而這時,二娃子終於是忍不住了,隨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樹枝,便追著泥鰍要打。


    泥鰍呢,在說話間早已撒腿跑了開去。


    於是,二人圍著爆笑的眾人,一個逃一個追又打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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