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打三,憑借何曼非凡的戰力,孫堅三人非但沒占到一絲的便宜,且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三人已漸漸招架不住了。


    朱儁一看情勢不好,急遣部將鮑豐出陣助戰,這鮑豐便是原先當南太守趙謙的副將,趙謙死後他便跟了朱儁,在朱儁麾下做了個牙門將軍。鮑豐在潁川時便見過這“截天夜叉”何曼的厲害,而他自己有多少分量,他自己也很清楚,因此此刻他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但違抗將令是要掉腦袋的,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拍馬出陣。


    而荊州刺史徐璆見到這何曼竟如此的厲害,也急遣部將吳觀、吳平兄弟倆出陣助戰。


    廖淳一看官軍陣中竟又衝出三將,這是打算圍攻大哥與何曼了,於是二話不說也挺槍縱馬衝出陣去。


    這廖淳一去,二娃子何邑還豈能按耐得住,也揮舞著他那把“龍雲”,跟在他淳哥的後麵衝出陣去。


    再後麵則是陳嶺、薑蘭甫、鮑恢。


    那南陽太守秦頡一看黃巾賊又往場上添了將,也急遣自己的部將出戰。


    這樣,雙方紛紛的往廝鬥場上加人,原本二對三的打鬥一下子變成了一群人的混戰,這場麵又豈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的。


    趙弘原本看得興致正濃,卻不想被雙方一窩蜂湧上來的眾將把這精彩的打鬥給攪和了,於是幹脆一揮手,讓身後的大軍掩殺了過去。


    官軍兵少抵擋不住,潰退三十裏方才收住了陣腳,計點軍馬倒並未損失多少,隻是折去了鮑豐、吳觀二將。鮑豐被何曼一棍打中麵門而死,而吳觀則為廖淳所殺,成了廖淳玄鐵槍下第一個亡魂。


    官軍迴到軍營後,南陽太守秦頡對朱儁說道:“將軍,我軍敗陣,宜防黃巾賊夜襲!”


    朱儁道:“那趙弘頗有謀略,我亦有此顧慮,初起有何妙計可禦之。”


    秦頡道:“今夜末將引一軍埋伏於營左,讓徐刺史引一軍埋伏於營右,將軍自引一軍埋伏於路口,卻留空營給那黃巾賊,待黃巾賊來劫營之時,將軍放其過去,等賊入營時,末將與徐刺史從左右殺出,將軍亦扼住路口,斷賊歸路,如此則賊可擒已!”


    朱儁點頭道:“初起之計與我不謀而合,如此命各營將士早早埋鍋造飯,飧食畢便各自準備,不得有誤!”


    秦頡領命而去。


    宛城內,趙弘為何曼擺起了慶功酒。


    宴中趙弘問廖淳道:“廖兄以為今夜去劫那官軍大寨如何?”


    未等廖淳開口迴答,二娃子何邑便搶著說道:“這個主意不錯,上次長社城外,這老小子同那皇甫老兒兩人,夜裏在我們的軍寨外放起火來,燒死了我們好多的弟兄,還把我的褲子都給點著了,連屁股都差點給燒熟,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痛,這口惡氣今夜也該出出了!”


    聽何邑說他的屁股都差點給燒熟,在座的眾位頭目笑得是前俯後仰,差點沒癱到地上打滾。有人說道:“那不成紅燒蹄膀了。”


    然而在場笑的多半是那些沒經曆過長社大火的荊州黃巾軍頭目,因為沒有親曆過所以無法體會那人間煉獄一般的情景,但何曼卻不同,因此沒等二娃子發作,那“截天夜叉”卻早已摔了酒碗拍桌而起,怒罵道:“笑個鳥!老子把你們一個個都扔到火爐裏烤一下,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何曼本來就長得就麵目猙獰,一發起火來真就猶如地獄的夜叉惡鬼一般,而且他的武力在座的諸位頭目都是見識過了的,因此此刻這屋中已沒人敢再吭聲,而那些原本笑得歡的,恨不得拿手抽自己的大嘴巴,把自己抽到麵癱省得再以後再笑。


    或許在座的眾位荊州頭目無法理解,為什麽大夥取笑的是二娃子何邑,這原本喝酒喝得高高興興的何曼會突然勃然大怒,發起衝天的大火來,還都已為何曼與何邑的關係非同一般,但趙弘的聰明卻早已想到了個中緣由,不過他自認為並不怎麽了解這兇神惡煞何曼,因此也不敢在火頭上去勸解。


    何曼見一屋子人都收了笑臉,對著趙弘說道:“今夜劫營我打頭,把那幫狗娘養的全扔進火堆裏燒成爛肉!給長社大火中死去的弟兄報仇!”說完拎起麵前的酒壇子往嘴裏咕咚咕咚的灌起酒來。


    廖淳見何曼說完了,便迴答趙弘剛才的詢問道:“今夜去劫營,那朱儁必有準備!”


    何曼聽見廖淳說“朱儁必有準備”,以為廖淳要打退堂鼓,趕忙移開嘴邊的酒壇,對著廖淳“嗯?”的一聲。


    廖淳笑道:“何兄莫要著急。”


    趙弘對著廖淳笑道:“廖兄定有高見,說來聽聽。!”


    廖淳笑著答道:“隻怕廖某所想渠帥早已想到,不過既然渠帥要廖某說,那廖某便恭敬不如從命。”


    接著廖淳對眾人說道:“今夜劫營那官軍必有準備,然而縱有準備我等亦不懼他,以我度之,官軍必分為兩撥,一撥埋伏於軍營的四周,卻留空營與我等,待我等闖入他的空營後,他卻四處放起火來,驚嚇我等,而後他再從四麵殺出;另一撥則應埋伏於路口,待我等去劫營時,先放過我等,而後見營中火起他卻殺出斷我等的歸路。”


    趙弘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好!那要用何計破之?”


    廖淳微微一笑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渠帥胸中既然謀劃已定,又何用廖某再多費口舌,不如直接布軍倒可以省些時間。”


    趙弘笑了一下起身說道:“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眾將聽令!”


    未等趙弘發令,何曼便大聲道:“某今夜定要打頭陣!”


    趙弘笑著問道:“何將軍這是要做‘蟬’?”


    何曼聽不懂趙弘與廖淳二人說得是些什麽,不耐煩的重複道:“不管做什麽?反正我要打頭陣!”


    趙弘笑道:“好!那就依何將軍!”


    而後又對屋內眾頭目道:“諸位!我軍數倍於官軍,欲破之,極易!就請何曼將軍引一軍前去攻打官軍大寨,就如廖頭領說的那般,此時的官軍大寨必是一座空寨,你率軍突入營寨後,休要等他放火,就先在營寨各處放起火來。那些營外埋伏的官軍見火起,定會從四下裏殺出,此時你等休要慌亂,率軍返身與之拚殺,外麵自有我軍之接應。”


    何曼抱拳道:“末將領命!”


    趙弘接著說道:“煩請龔大哥引一軍,行至官軍營寨外的路口處便停住,待前方寨中火起便奮力往前衝殺,此時官軍營寨外的伏兵應已盡出,殺去正好與何將軍裏外夾擊官軍伏兵。”


    龔都抱拳道:“末將領命!”


    說著又轉身對著何曼說道:“哈哈~何兄弟,此番你我再次聯手,定要殺得那些官軍片甲不留!哈哈哈~”


    何曼亦哈哈大笑。


    趙弘對龔都及何曼說道:“龔大哥、何將軍且聽我說完!”


    龔都問道:“何兄弟做‘蟬’,官軍是‘螳螂’,我做‘黃雀’, ‘蟬’ 跟‘黃雀’合攻‘螳螂’,不是都齊了嗎?這後麵還有啊?”


    廖淳笑著對龔都說道:“還有一句,‘不知彈丸在其下也’。”


    而趙弘則笑著接住廖淳的話頭道:“既如此就煩請廖兄做一迴‘彈丸’,廖兄領一軍跟於龔大哥之後,若官軍在營寨外的路口有伏兵,則在龔大哥率軍殺向軍寨時,官軍伏兵便會從兩邊殺出來斷我軍歸路,而廖兄卻又從他背後殺去,此時官軍必然驚慌失措、四散奔逃;而若其路口沒有伏兵,廖兄在靜觀片刻之後便率軍與龔大哥、何將軍匯合,共同剿滅殘餘的官軍。”


    廖淳笑著抱拳應道:“末將領命!”


    這時何曼突然又叫了起來:“不行!不行!鬧了半天,我是最沒用的‘蟬’,我不幹!我不幹!我要做‘彈丸’!”


    廖淳笑著勸解道:“這就是比方,沒有誰厲害誰不厲害的區別。”


    何曼道:“比方也不行!我就要做最厲害的‘彈丸’!”


    趙弘笑道:“依何將軍你的急性子,見前方廝鬥了起來,你早衝殺過去了,因此你做不了這‘彈丸’,還是老老實實的做隻最厲害的‘蟬’吧。”


    何曼雖說覺得趙弘說得有道理,但心裏還是覺得不痛快,還想要討價還價,這時龔都也發話了,說道:“‘蟬’就‘蟬’唄,不就一個比方嘛,再說大老爺們又豈能出爾反爾耍無賴。”


    被龔都一說,何曼不吭聲了。


    趙弘又對眾人道:“諸位務要戮力同心,掃平荊北在此一戰!我在宛城靜候眾位兄弟的佳音!”


    言畢,眾人齊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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