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應聲望去,眸底滿是冷寂,配合著那身淡漠黯然的氣質,反而憑空生出些戾氣。


    隻看著就讓人不敢接近,寒氣逼人。


    安然凝神,她已經很久沒想起過a國的日子。


    怎麽死的?


    他弱她強。


    所以沈未死了。


    這很正常,有什麽好問的?


    實際上,沈未是個很好的人,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他還在惦記著他的家人。


    那雙血淋淋的手一直拉著安然,明明都說不清話了,還囑托一定一定要替他再見一次他的妹妹。


    沈未真的太天真了,他覺得她是個心軟的。


    這麽些年,她一直沒想起來,也沒那個關照的心思。


    隻是這世界還真是小的可憐,正巧讓她遇見了沈清。


    隻不過,比起沈未,他這個妹妹,還真是蠢得可憐。


    比較起來,還是安沐聰明些。


    至少眼睛是亮的,她是清醒的。


    安然默默收迴了視線,閉眼養神。


    “見義勇為。”


    人死都死了,還問怎麽死的有用嗎?


    畢竟一起共事過,這個名號夠好聽了吧。


    安沐卻瞬間收斂了笑,她敏銳的察覺到安然心情低落。


    她姐不開心了。


    眼瞅著沈清還要繼續問沈未的事,當事人還沒有什麽表情,安沐卻糾結了起來。


    按理說她不能阻止沈清去問,這畢竟是她的哥哥,隻是看著安然不開心她又想快些結束這個話題。


    【別問了嗚嗚嗚,別問了,我姐都快哭了。】


    安然一怔,坐得更端正了,整個人都是大寫的坦坦蕩蕩,大大方方,似乎在用行動破除謠言。


    沈清思索著,還是將到嘴唇的話給咽迴了肚子。


    連她自己都在仰人鼻息,又哪裏有能力去帶她哥迴家。


    就算是知道她哥埋葬在哪裏又有什麽用。


    安然清冷的臉上一派沉寂,斜睨了眼沈清才不急不緩的開口。


    “你哥葬在京城冬閑墓園,有時間去看看他吧。”


    沈清立刻捂住了嘴巴嗚咽了聲,對著安然瘋狂道謝,低頭鞠躬。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真的謝謝你...”


    安然沒搭話,隻是點了下頭。


    三人之間安靜了會兒,門那邊的趙若依還沒出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她是二次受傷,不知道到了什麽程度。


    安沐坐在旁邊欲言又止,她想要勸勸沈清。


    但她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更何況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兒,這種感覺,大概是隻看了一個第一視角的故事一樣。


    她不知道故事的另一麵是什麽。


    比如一個殺人狂的故事,他喜歡上一個女生,為了這個女生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似乎是一個浪子迴頭的浪漫故事。


    但在這個女生眼中,她隻是被殺人犯劫持強奸了。為了活下去不惜任何代價。


    這就是故事的兩麵性。


    就算她想要幫忙,也隻會被指責多管閑事。


    還是那句話,沈清是個獨立女性,她有自己的想法。


    【唉,要沒點自我安慰的本事,我還真活不到現在。】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沈清肯定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是沒辦法了。】


    【現在趙立乾還是一號嫌疑人,隻不過……總不能因為要家暴沈清所以嘎了她吧?】


    【不至於吧?沒了沈清,誰還願意給他當人肉沙包袋?有好用還省事兒】


    【難不成沈清知道了趙立乾的什麽秘密?要殺人滅口?有些複雜。】


    安然猛地抬頭,一雙眼睛映照著燈光。


    秘密?


    能讓人殺人滅口的秘密?


    這廂安沐還在嘀嘀咕咕,根本沒注意安然拿出了手機。


    安沐隻想了一會兒,便放棄了這件事。


    有些廢腦子。


    【我真蠢,真的,早就知道與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責他人,明明是沈清姐姐傻了吧唧的,還給自己找罪受。】


    【要不是為了我哥,那有這時間還不如找找小貓的蹤跡呢。】


    安然忙乎了會兒,又抬起頭,隔著沈清敲了下安沐的肩膀,“哎。”


    安沐迴神去望,什麽也不去想的扯了個笑。


    “怎麽了?”


    安然站起了身,緩緩的:“安逸蕭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


    安沐眼睛亮亮的,倒吸一口涼氣,心跳都快了不少。


    “你怎麽知道的……?”


    安然揚眉:“看手機。”


    安沐:“!!”


    她立刻打開自己背著的小包,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安逸蕭的消息。


    【啊啊啊,我哥做什麽?我哥找我做什麽?我沒做什麽壞事吧?】


    不管再怎麽胡思亂想,還是乖乖的跟在安然身後,走向辦公室。


    安逸蕭似乎等了有一陣了,坐在辦公室的招待區喝著咖啡,動作優雅的好像是某國皇親國戚。


    見兩人進來,才放下杯子,對著安沐招手。


    “你去見沈清了?她說些什麽?”


    安沐坐得極其板正,一絲不苟的迴答安逸蕭的問題。


    “去了,小若依受傷了哥,沈清姐姐她倒是沒說什麽,就是拒絕了我們的幫助。”


    “唉,說迴來我們也都是外人,趙立乾自家的事我們也管不著。”


    安逸蕭點了下頭,似乎很滿意安沐沒有非要伸張正義的行為。


    安沐思索了下,還是覺得要給安逸蕭提個醒,隻能長歎口氣,有股子循循善誘的味道。


    “哥,你看趙立乾那模樣,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對不對?雖然他是財務局局長,但他人品不行啊。”


    “而且我們知道他們家的秘密,沈清姐姐又是個逆來順受的,指不定就把這件事告訴趙立乾了呢,對吧。”


    安逸蕭伸手頂了下鏡片,唇角微勾,眼底藏匿著清晰可見的笑意。


    隻是說出來的話有些冷冰冰的,態度也嚴肅不少。


    “你到底要說什麽?”


    安沐縮了下脖頸,兩隻大眼珠中映照著收藏室的骨頭架子和人體器官。


    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輕咳了聲,不依不饒的念叨。


    “我就是想說趙立乾他人不好,不是好人,還可能給你穿小鞋什麽的,你說是不是?”


    “而且他人品道德低成這個模樣,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可得離他遠些,雖然醫院不能見死不救,小若依的傷也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


    “就是吧,若是他們家再有人生病或者怎麽樣,哥,你能不能說你救不了,然後讓他們離開?換家醫院?”


    “京城又不是隻有咱們一家私人醫院,對吧,就算我們不接待他們家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是吧?”


    安沐湊近了些,伸著手指輕戳著安逸蕭,仰著頭無聲的等著答案。


    安逸蕭半晌沒說話,吊足了安沐的胃口。


    可慢慢的,安沐戳他手臂的力道越來越大,明顯的不耐煩起來。


    “哥!你說句話啊!你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安逸蕭這才笑了笑,正午的光照在鏡片上,反射出一片破碎的殘影。


    伸直了手臂輕彈了下安沐的額頭,裝作很苦惱的搖了下頭。


    “真是傷腦筋,這個月的業績又要不達標了,你哥的醫院恐怕開不下去了,送上門的病人不能接收。”


    安沐輕哼了聲,板過了臉,正色道“你又要讓我去找二哥了是吧,讓他公司裏的人來醫院體檢!”


    “哥!你能不能靠點譜!正經公司誰家一年體檢四迴的!就算我二哥他再有錢也止不住你這麽薅人羊毛!”


    “而且次次都是我去說!我又沒有拿你提點!搞的我好像是中間商賺差價一樣,每次都我去!”


    安沐越想越生氣,總是稀裏糊塗的就上了安逸蕭的賊船。


    幾個哥哥公司的體檢都要組團到安逸蕭醫院來做,就連[聖豪軒]的保鏢們都不例外。


    更可恨的是,還都是她去說這件事。


    明明一分錢都沒拿安逸蕭的,卻搞得她能得多大好處似的。


    實際上,每次都有安逸蕭半脅迫的影子。


    【哥,你不該做醫生的,真的,你應該去開公司,真就是妥妥的黑心資本家!可勁兒薅羊毛的那種。】


    安然不自覺輕勾起嘴角,默不作聲的看戲。


    安逸蕭輕笑了聲,起身搬了一箱早就準備妥當零食過來,一股腦的放在安沐麵前。


    “沐沐,你可別忘了,隻有在我這兒,你才能吃這麽多糖和零食不用被媽媽管,我掙錢是為了我自己嗎?”


    “說的和我很黑心一樣,明明每次都給你了的,還這麽兇,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我看是大家歸順還差不多。”


    安沐抿直了唇,沒說話。


    安逸蕭又轉過身,搬了一箱試卷,兩手撐在兩隻箱子中間。


    “選一個吧?”


    安沐可憐巴巴的瞅了眼安逸蕭,手卻異常聽話的指到零食箱子。


    “哥…”


    沒辦法,她不入地獄誰如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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