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笙砍殺著赫沁士兵,一轉頭就見巴雅爾獰笑著,向他衝來,巴雅爾揮動手中明晃晃的彎刀朝他揮來,他靈巧的躲開對方的攻擊,一腳踹中巴雅爾胯下的馬頭,直接將對方掉了個頭,不等巴雅爾反應過來,仰月刀已經揮了過來,巴雅爾堪堪躲開,卻見一根辮子落下,巴雅爾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確認是自己頭發才變了臉色。


    顧時笙眼神如同暗夜裏前來的複仇的惡鬼,勢不可擋的衝向他。


    巴雅爾費勁的抬刀接了幾招,卻吃力的緊,已經大汗淋漓。


    仰月刀落下,有劈山之勢,更如千斤加持,巴雅爾持刀接下一擊卻無法擋住這可怕的爆發力,眼見仰月刀已經壓著彎刀嵌進他的肩頭的血肉,鮮血染紅了戰甲,他咬牙支撐,臉部因過度用力,青筋暴漲,顯得扭曲猙獰···


    “嗖!”一支箭朝著戰鬥中二人飛來。


    顧時笙眼角瞥見那支如鷹俯衝而來的羽箭,迅速放棄巴雅爾,側身躲開了那支利箭,利箭還是穿過了他右肩的盔甲,他感覺到了箭矢劃過臂膀的皮膚。


    巴雅爾得了空,閃身躲開他的攻擊範圍。


    顧時笙拔下那支羽箭,隨手丟開,他在亂軍中看見敖登正看著他,朝他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如猛獸凝視獵物。


    顧時笙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仰月刀,矮下身,馳騁著身下的戰馬,朝那個渾身散發王者之氣的男人衝殺過去。


    敖登斂了麵上的笑意,隨後微微矮下身,策馬持刀與迎麵衝殺來的人戰在一起。


    二人初次交鋒,沒有隻言片語,是北梁和赫沁的戰爭,是顧家和敖登世仇。


    顧時笙全神投入,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每一招都充滿了爆發力。


    幾番對戰下來,敖登似乎對這個顧家次子起了興趣,從起初的試探轉而認真對待。


    馬背上的較量以顧時笙被逼下馬轉為地麵戰鬥。


    二人對峙,一個是久經沉澱的雄獅,一個是躍躍欲試的新狼王。


    顧時笙受了他一掌,啐掉了口中的鮮血,隨意用手擦了一下唇邊的鮮血,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鋼刀攻了過去。


    高手較量,雙方士兵均不敢上前。


    敖登銳利的眼神審視了一下眼前的人,“你是顧馳安次子?”


    顧時笙沒有迴他,轉而揮起仰月刀淩空劈向他。


    敖登一麵應付著他的攻擊一麵說道:“你們顧家就剩你們兄弟二人!”


    “你還不錯,至少比你們顧家上一輩的強些!”


    “可惜,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你的頭我會送去給你大哥,等拿下大黎,再把你們兄弟一起送去你們的皇城送給大黎皇帝!”


    敖登側身躲開他狠劈來的刀,一把抓住他的手,手肘猛的撞擊在他胸口,一口鮮血噴出,顧時笙踉蹌了一步,還未等他緩口氣對方的彎刀已經斜掃而來···


    顧時笙應對著他的攻擊,卻異常吃力,肩頭,腰背都被對方的彎刀砍中,雖未傷及筋骨卻也讓他明白自己不是敖登的對手,因為他已出全力,而對方卻未傷分毫。


    長大後,他幾乎沒有遇到敵手,那日在客棧和白倉匆忙的一戰,勉強打成平手,他便知道敖登不會比白倉好對付,他默默的告訴自己,不管對方多強大,他都不能輸,他的身後是大黎百姓,是顧家,是至親,他不能讓他的大哥收到他的頭顱,更不能讓他洵兒收到他和大哥的頭顱,絕對不能···


    他深吸一口氣,眼眸中殺意彌漫,手中的鋼刀被握的更緊了,揮刀的力道更加大了。


    “砰!”敖登一腳踢中了他的後背,整個人踉蹌了幾步,卻立刻抬刀擋下敖登劈來的彎刀!


    “你父親勝之不武!”敖登壓製著他,咬牙盯著他“蕭容玉和你父親一樣,他們從未勝過,靠女人保住的勝利是恥辱的!”


    顧時笙被他逼退幾步,才勉強用腳支撐住地麵才勉強止住了他的攻擊。


    他並不明白敖登所說的女人是何意,也來不及去想,他空出一腳,一個迴旋踢直擊敖登的頭部,敖登迅速偏頭躲開,二人拉開距離。


    顧時笙冷聲道:“你的話太多了!”


    敖登哼笑一聲,眸色瞬間冷凝了幾分,他隻想殺了眼前的人,就在他準備全力出擊取了顧時笙的頭顱時···


    “轟!”一聲巨響響徹雲霄,所有人都震撼了,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巨響,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巨響,如密集的雷聲一般。


    赫沁的投石車頃刻間被炸的四分五裂,殘肢血液飛濺。


    顧時笙也聽到了巨響,敖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巨響的方向。


    “什麽玩意?”巴雅爾停下拚殺,隻見看不到頭的南麵升起一團煙。


    城牆上的,孟希言茫然的四處張望,確定巨響是從南麵傳來。


    南麵城門的士兵疾馳而來,一路高喊著:“紅蓮軍旗!是紅蓮軍旗!”


    “紅蓮···”孟希言心頭一顫,他驚唿道“是王軍!是陛下的王軍!我們的援軍來了!所有北梁軍隨我出城迎敵!”


    “援軍來了!”將士們瞬間激動萬分!


    城門大開,城內的北梁軍衝殺出去。


    孟希言衝著顧時笙高喊:“聖君!是王軍!王軍來了!”


    戰場上的顧時笙雖然沒聽到孟希言在喊什麽,可他看到城門打開了,城內的北梁軍紛紛湧出,又見遠處升起的煙雲在空中消散,他便知道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顧時笙嘴角微揚,他重重的唿出一口氣,重新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仰月刀,眸光緊盯著麵前的敖登。


    “嗬!援軍來了也救不了你!”敖登握緊手中的彎刀,勢必要取了顧時笙的頭。


    “嗖!”天空飛來一支羽箭,上麵捆著一支點了引線的震天雷。


    敖登剛想上前殺顧時笙,就見一個冒著白煙的大爆竹落在自己身旁,他神色一變,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好東西,眼見那東西落下,顧時笙立刻掉頭跑了,他忙往後退去。


    “轟!”大爆竹瞬間炸響,大爆竹的碎片混著地上的泥土如暴雨一般灑下。


    敖登抬手擋住灑下的土塊和碎片,身旁的赫沁士兵忙圍了上去,將他護在中間。


    被攪了好事,男人拉過一匹馬,翻身上了馬背,他遠遠的便看到一個身著銀甲戴著麵具的少年,那少年手持弓箭,身旁還有幾個銀甲兵護衛左右,在亂軍中左右搜尋著什麽。


    敖登眼眸微眯,他敏銳的察覺,那個被護在中間的人就是這群銀甲兵的領袖,見巴雅爾朝他看來,便指了指遠處那個少年,示意他過去抓人。


    “叔汗!”巴雅爾欲策馬過去,又見一支羽箭帶著大爆竹落在他麵前。


    巴雅爾急忙躲避,隨著一聲巨響,馬上的巴雅爾還是被炸了下來,他身下的馬已經被炸的馬肚子都裂開了,腸子流了一地。


    巴雅爾看著被炸開花的戰馬,他驚魂未定,就被身旁的赫沁士兵拉了起來,他用赫沁語言暗罵了一聲:“媽的,這什麽玩意?這麽大動靜!”


    接二連三的大爆竹落下,赫沁士兵慌忙躲避。


    敖登蹙眉瞪了巴雅爾一眼,怒罵道:“你過來幹什麽?叫你把那個人抓來看不懂嗎?你的腦子什麽時候能趕得上白倉的一半?”


    巴雅爾被罵了才反應過來,他硬著頭皮扯了一匹馬,將馬上的人一腳踹下,翻身上馬在亂軍中找到敖登所說的那人,便直奔那個人影。


    敖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迴頭開始在亂軍中搜尋起顧時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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