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洵幾乎哽咽到說不出話,話尾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喉間。


    想到和顧時笙那些纏綿的時候,對方心裏都是將他當成自己母妃,他隻覺得一陣惡寒,惡心到想吐。


    “當時我還小,我對你母妃並無任何逾矩,隻是單純的···”


    “啊啊啊啊!你閉嘴!你閉嘴!我不要聽!我不要聽!”蕭洵再次失控,尖叫著不讓他講下去。


    “蕭洵!你能不能冷靜一點?”顧時笙抓住他的肩,“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心裏的人是你不就夠了嗎?”


    蕭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心痛到窒息。


    “顧時笙!你混蛋!”罵完後,他笑出了聲,眼淚直流“你沒有心···”


    “·····”顧時笙心疼的看著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無力辯解。


    蕭洵心如死灰的看著他,他的眼神逐漸暗淡,眼中的光亮不複,變得毫無生機一般,仿佛他的周身都在結冰。


    顧時笙從未見過他如此冰冷刺骨的眼神,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席卷而來。


    隻見蕭洵冷漠的,一字一頓道:“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洵兒!”顧時笙慌亂的拉住他的手“別說氣話!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蕭洵抽迴自己的手,努力壓製住心中肆虐的痛苦。


    “你我從未走到一起,你心裏的人也從來都不是我。”


    顧時笙竟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從什麽時候真正的把蕭洵當成蕭洵了,那孩子身上有那人的影子,所以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喜愛···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他喃喃著,赤著腳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韓玉見他出來,眼中無光,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剛想上前就聽對方麵無表情道:“滾開,誰也不許跟來!”


    他走了勤政殿,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路上的宮女們看到赤足走在石子路上的皇帝,帝王失態,她們慌忙跪地俯首不敢直視。


    蕭洵茫然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這裏是他長大的地方,明明都是熟悉的景物,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如此陌生···


    他躲進一旁的假山叢中,尋了個最有安全感的角落,抱膝痛哭,他不知道自己該哭這那些日子的屈辱還是該哭自己錯付的感情···


    顧時笙站在假山外,聽著裏麵壓抑的哭聲,他知道這時候自己說什麽都隻會招他厭惡,隻能安靜的等他發泄完···


    一個小太監匆匆前來低聲道:“攝政王,孟將軍有急事求見!”


    他今日未帶孟希言入宮,沒有皇帝或者攝政王的旨意孟希言自然是不能直接入宮。


    “本王現在沒空。”此刻的他根本沒心情見任何人。


    小太監又道:“孟將軍說事關重大,一定要見到您。”


    顧時笙看了一眼假山那處,見韓玉和喬星策在遠處等著,隻好吩咐喬星策看緊蕭洵,這才離開。


    宮門口的孟希言焦急萬分的來迴快速踱步,一看到顧時笙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王爺,您可出來了!”


    “可是找到睿兒了?”


    孟希言苦惱的眉頭皺成了川字紋:“沒有,解嶺的北梁軍出事了!”


    顧時笙心提了起來,“怎麽迴事?”


    “水源出了問題!現在已經有一半的將士得了疫病,上吐下瀉。”


    “去看看!”顧時笙牽過羽林衛牽來的馬,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待他們走後,趙福兒從宮裏匆匆走出,亮過腰牌後,宮門口的羽林衛便放了行,他一路穿過繁華的街區,在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前停下。


    滿臉絡腮胡的攤販熱情的拿著一個首飾盒介紹道:“這位小爺,買個檀木盒子吧!做工精巧,價格實惠。”


    趙福兒接過他手中的檀木盒看了看又放下走了。


    待趙福兒走後,那攤販不著痕跡的張望了一下四處,確定沒人後才拿過的檀木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躺著一張小紙條,他若無其事的將盒子收進腰間的袋子,收拾一番便挑著擔子拐進了一旁的小巷。


    小巷子四通八達,那攤販行至一處學堂門口,警惕的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後,才將擔子放下。


    學堂內傳出孩童們朗朗的讀書聲,他在木門上敲了敲,三長兩短的敲門聲,馬上就有童子前來開門。


    攤販笑眯眯道:“先生要的妝盒,勞煩童子轉交。”


    那童子看了一眼男人,接過他手中的檀木盒子,砰地關上了門。


    攤販隨即挑起攤子,愉悅的離開了。


    待攤販走後,那童子再次開了門,探出頭來,十分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從身後推出一個小孩,那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乞兒裝扮的孩子。


    “交代你的可都清楚了?”


    小乞兒點了點頭。


    童子輕輕推了推道:“快去吧!”


    小乞兒立刻抱著破碗一蹦三跳的繞過小巷到了旭黎公主府門口。


    小乞兒可憐兮兮的對著門口的羽林衛哀求道:“這位大哥,您就讓我在這討會飯吧!我都三天沒吃飯了,您行行好吧!”


    那年輕的羽林衛被煩得不行,隻怒斥道:“你這孩子是餓瘋了吧?這裏是公主府,你在這討什麽飯?上街討去。”


    “我討不著飯!這裏看著就是有錢的人家,您讓我在這待一會吧!”小乞兒撲通一聲跪下,抓著羽林衛的衣袍。


    那年輕羽林衛不想在這與他吵,生怕被管事的瞧見,隻趕緊扯迴自己的衣袍道:“哎呀,你快走,要不你去遠點的地方等著,等老子換崗了給你點吃的。”


    “我就在這等!”


    “哎呀,你···”


    “怎麽迴事?”公主府出來一個侍從打扮的男子。


    年輕的羽林衛解釋了一番。


    那侍從看了一眼小乞兒,對方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那侍從道:“我們公主一向關愛子民,說吧,要錢還是要飯?”


    那乞兒認真道:“要錢!”


    “要多少?”


    “要九文!”


    侍從冷笑一聲:“還挺貪心!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小的三天沒吃飯了,母親生病了,父親出門未歸,家裏還有弟弟妹妹也沒吃飯,想買幾個十三香的包子。”


    侍從聞言從袖中掏出九文錢丟進他的碗裏:“拿去吧,別在這吵了!”


    那乞兒拿了碗裏的錢便不再糾纏立刻跑了。


    侍從見人走了,才迴了公主府。


    門口的兩個羽林衛相互對視了一眼。


    一人問道:“這種事也要向喬統領匯報嗎?”


    “應該不用吧,不過一個乞丐罷了!”


    侍從進了公主府一路疾行至逗鯉閣。


    薛琪正百無聊賴的歪在躺椅上,漫不經心的往池塘中投喂魚食。


    侍從走到薛琪身旁低聲道:“駙馬,門外來了個乞兒,要了九文錢,說是母親生病,父親出門未歸,要買十三香的包子給弟弟妹妹們吃。”


    薛琪正欲投擲魚食的手頓了頓:“這是要我往刀口上撞啊!”


    思索片刻後,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進宮一趟吧!”


    薛琪說著從搖椅上站起身來。


    身後的侍從道:“駙馬,旭黎公主禁了您的足,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您還是別出門了吧?”


    薛琪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本駙馬願意去啊?”


    侍從低下了頭。


    薛琪歎氣:“罷了,隻當幾日不見美人,去瞧瞧!”


    想起那夜在畫舫上匆匆一吻,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竟有些迴味,嗬!顧時笙可真是豔福不淺,竟能得這樣的絕色在懷,不知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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