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承認對方煉器可能很厲害,但是說到劍修,說到練劍,他就完不能苟同對方的觀點了。他本來就是劍道天才,又是劍峰峰主的親傳弟子,不到一年時間就悟到了劍意,現在被一個外行修士,被一個煉器師教訓,簡直是不知所謂。


    而實際上,很多人一輩子練劍,各種劍招練了萬千遍,各種劍法練了千百套,該是廢物依舊是廢物,一輩子停留在劍修的第一階段毫無寸進。


    劍修看著厲害風光,但是你若不得其門就難成其材。


    “看來你還是很不服氣的。”漢子搖了搖頭,眼神在鐵牛和文天之間轉了轉,用手指了指兩人:“你這小胖子,天賦驚人,這個小子,天賦差得驚人,但是我敢斷定,這天賦差得驚人的小子,最後在劍道上的造詣,必定會在你這胖子之上。”


    “不可能!”


    鐵牛和文天異口同聲。


    不但鐵牛覺得不可能,文天更覺得不可能。


    文天看了一眼鐵牛,才繼續道:“不可能,怎麽可能,我根本就不是劍修,也沒打算改行去練劍。再說了,阿牛他不到一年時間就悟通了劍意,接近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這可不是什麽人能攆上更不要說超過的了。前輩,這一迴你可看走眼了。”


    “嘿嘿,說我看走眼那就走著瞧了。”那漢子似乎篤定文天以後一定會練劍似的,說完,看著鐵牛道:“你這個小胖子,天賦是不錯,可是,天賦是把雙刃劍,可以讓你事半功倍,也可以讓你事倍功半。不是有那麽一句俗話嘛,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對於修士來說,天賦也一樣,天賦高的人,往往也會被天賦所誤。


    就比如這個小胖子,是個劍道奇才,所以他就會覺得劍招劍法什麽都沒什麽了不起的,甚至覺得我自己都能隨隨便便自創劍法劍招,可實際上呢,他用劍的招法,隻有簡單的劈和刺,所以他才會覺得用這犀牛角做劍胎很正常。然而,劍之為劍,遠遠不止劈和刺。


    劍的基本招式有:劈,斬,截,撩,挑,鉤,刺,穿,抹,掃,點,崩,掛,雲等等。遠不止劈和刺。一個把劍當刀用的家夥,天賦再好,也是誤入歧途,在劍道上也是走不遠的。


    知道劍修為何要先練劍招,再練劍法,然後洗劍,進而禦劍嗎?”


    那漢子侃侃而談,竟如一個劍道大修士一般,一番講解很是高屋建瓴,深入淺出。


    文天以前聽龍且談論過劍道知識,當下聽這漢子則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另外,他也很是奇怪,這漢子似乎篤定他以後也會練劍,可是他現在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練劍的打算,而且,師父無老還有樓老,都沒跟他提過要他修煉劍術劍法劍道。


    龍且對劍道也很感興趣,見漢子有問,於是就答道:“先練劍招,主要是為了熟悉劍的特性,再練劍法則是為了熟悉劍的運轉,洗劍是為了和劍溝通。熟悉了劍的特性和運轉,和劍有了良好的溝通,後麵練習劍訣,進而禦劍,就能更圓轉如意,如臂使指。”


    龍且的迴答算是中規中矩,那漢子卻有些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三人當中,竟然是龍且這個沒有什麽靈氣波動的家夥出來給出了正確答案。


    其實,三人當中,反而是龍且才是真正練過劍的。


    漢子點了點頭,讚許道:“這小子說的不錯。劍修和其他修士不一樣,劍修極於劍。對劍不了解的人,在劍道一途上,永遠不可能有什麽大的成就。”說完,看到鐵牛似乎還不怎麽服氣,伸手一招,就從貨架上又拿下一把劍來,道:“你小子要不服氣,咱們可以比劃比劃。你用你的犀牛角或者別的劍,用上你部本事,我就用禦劍之術,就在這個屋裏方寸之地,咱們比劃比劃,隻要你的劍能碰到我的劍一下,就算你贏。怎麽樣?”


    “就在這屋裏?”


    “沒錯,就在這屋裏,就在這方寸之地。”


    漢子說著話,手指微微一動,那飛劍已經飛到了鐵牛頭頂,靜靜地懸空橫著。這把飛劍和前麵斷的那兩把飛劍一樣,都是不入流的貨色。


    “隻要碰到就算我贏?”


    “沒錯,不管你用什麽東西,飛劍也好,法器也好,亦或者你那個犀牛角也好,挨著就算你贏。”


    “那我要贏了怎麽說?”


    “你想怎麽樣?”


    “要是我贏了,你得免費給我定製一把飛劍。”鐵牛雖然不忿這漢子,但是不得不說漢子剛才那一手煉器的手段很是出神入化,隨手把斷劍恢複並且強化的那一手,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一把飛劍而已,好,我應了,不過這個材料可得是你出。你準備好劍胎材料,還有你的要求,煉把飛劍於我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當然,首先你得能贏再說。話又說迴來了,要是你輸了,又當如何?”


    “輸?”鐵牛不覺得自己會輸。雖然他還沒怎麽好好練習劍法,但是他可是個築基期的劍修,劍道的天才,在這方寸之地,連對方的飛劍都碰不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是我輸了,自然任憑前輩處置。”


    不知不覺間,鐵牛已經開始稱唿對方為前輩了。


    “那好,我也不欺負你小子,也不占你便宜。要是你輸了,就得在我這店裏免費給我當一個月的夥計,沒有薪水,不能遲到不能早退,更不能曠工,曠一天工補十天。”


    “好,成交!”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眨眼之間就定下來賭約。


    文天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劍修的高手文天也見過幾個,除了師父無老,就是以前雲台宗的段劍,還有自己的九師兄林風,以及現在的曹刃。劍修禦劍,千變萬化,文天有些不太看好自己的兄弟鐵牛。


    還好賭約不大。


    “好,那就一炷香時間為限,你們幾個剛好可以在這裏做個見證。”說著,漢子用手一指櫃台處的香爐,就見一支檀香憑空出現在爐中,無風自燃。漢子接著朗聲喝道:


    “那麽,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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