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淵境入口,今日的風兒甚是喧囂。


    鏡流的一頭白發和金羊的一頭黑發隨風飄蕩,兩人就著白露的話題,剛開始聊就快把天聊死了。


    不怪兩人,實在是單純的聊白露,那是真的沒什麽好聊的。


    “那她過得好嗎?”鏡流換了個話題。


    “這個問題,我不能確定,除了不自由,應該都挺好的。”金羊不敢打包票,話說的留有餘地。


    “不自由嗎?沒有絕對的自由,看來她過得還不錯。”鏡流感慨道。


    “為什麽你不親自去問白露呢?你是不敢見她嗎?”金羊疑惑道。


    他總覺得鏡流好像認識白露,可白露不認識鏡流。


    “不是,我隻是不想打擾她而已。”鏡流抬頭望天,似在感懷什麽。


    “那你來這兒幹嘛?不是來打擾她的嗎?”金羊戳穿鏡流的心思。


    “我,我是怕她遇到危險。你知道持明族的那群老家夥在裏麵幹嘛嗎?”鏡流很想去阻止,但她忍住了。


    “好像聽景元將軍說過,他們在創造新的持明族,怎麽?不可以嗎?”金羊還準備讓持明族擁有生育的能力呢!


    但是想了一下,這樣做有很大的弊端。


    持明族憑借輪迴轉生的方式,能一直活下去,要是他們還能生育的話,遲早會打破人口的極限。


    人太多了,可不是什麽好事情,資源之類的都是問題。


    “我不知道這件事對錯與否!但我想問一句,你知道失敗的後果嗎?”


    金羊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失敗後,他們會創造出一條隻知道殺戮的惡龍,你知道這會害死多少人嗎?”


    鏡流的話讓金羊明白了,於是他問道。


    “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阻止他們,那你為什麽不進去呢?”


    “阻止他們?不,我已經不想阻止他們了,我在這裏隻是作為後手,萬一他們失敗,我會提劍再斬一次惡龍。”鏡流的語氣霸氣十足,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刃。


    “哦,看來你也清楚,阻止他們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如果持明族不能解決人口的問題,遲早會滅族。”


    “你不想阻止,也不能阻止,不然你就是整個持明族的仇人,我想,這也是景元放任持明族的理由吧!可以看出,他很信任你這個師父。”


    鏡流看著金羊的眼神很是複雜。“我很好奇,小弟弟你究竟是哪位神使?為什麽要幫助仙舟,這對你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好處。”


    鏡流之所以不懷疑金羊是星神,當然是因為星神都很純粹,不會來參與凡人的種種,這些在他們眼裏,和螞蟻打架沒什麽區別。


    當然,某位沒有麵子的神除外,祂還是挺喜歡看螞蟻打架的,還有一位早就沒了。


    “為什麽都這樣問我?難道我就一定得是令使嗎?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存在而已,你也可以當我是一個路過的無名客。”


    金羊將自己的身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鏡流,至於鏡流能不能明白?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而鏡流也真的沒明白金羊的意思,她若有所思道。


    “普普通通的,存在嗎?小弟弟還真是謙虛呢,如果你這都算普通的話,那我們豈不是都上不了台麵了。”


    “哪裏的話,鏡流姐姐這麽漂亮,還有一手絕妙的劍法,怎麽會上不了台麵呢?”


    金羊微微一笑道。


    “嗬嗬,小弟弟就別挖苦我了,人與神使之間的差距,我自己心裏清楚,當初一個豐饒令使倏忽,就差點覆滅仙舟羅浮。”


    鏡流苦笑一聲。


    她曾經恨過命運的不公,憑什麽那些星神可以隨意玩弄生命,就連他們手下的一個令使,隨手都能掌控千萬人的生死。


    在她的家鄉蒼城被毀滅後,她明白了,隻有變強,隻有自己手中的劍足夠強大,她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是後來,鏡流足夠強大了,她已然成為了羅浮的劍首,可她依然保護不了自己的朋友,自己新的家園,羅浮。


    她明白了人類在神麵前,是何等的渺小。


    對朋友的悔恨,對自己弱小的不甘,對家園的愧疚,讓她陷入了魔陰身。


    入魔陰者,六辰顛倒,人倫盡喪,她手中的劍,成了殺害同胞的兇器,在那一刻,鏡流就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隻是一個無情的複仇工具。


    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弟弟不當人,強行把她給,,,從魔陰身中拽了出來,完全不問她的意見。


    她能怎麽辦?提起劍抹脖子嗎?


    不,她要贖罪,對朋友,對同胞,對家園贖罪。


    “倏忽?我好像在哪聽過。”


    金羊想起來那個愣頭青,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似乎被阿哈一巴掌拍死了,祂怎麽會差點毀滅仙舟呢?


    哦,好像時光逆轉了,那現在的倏忽在哪呢?人類可殺不了一位豐饒令使。


    “聽過嗎?那也不足為奇,仙舟很多地方都有關於倏忽的故事。”


    鏡流的話打斷了金羊的思考。


    “或許是在哪個說書的地方聽過吧!”金羊隨口糊弄過去,逆轉時光的事情,還是不提了。


    末王的能力,他都快遺忘了,如果他知道未來的事情,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未來的情況,他也不會按照劇本演出。


    就算答應末王配合參與艾利歐的劇本,金羊也從不去看劇本的內容,想怎麽參與,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你打算一直在這裏蹲著嗎?不如和我進去看看具體情況吧?”金羊邀請道。


    “持明族的長老是不會允許外人進入的,我們在這裏等著吧!”鏡流拒絕了金羊的提議。


    “我懂了,你不去的話,我去。”金羊可不管持明族的規矩,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再說,隻是看一眼而已,總不至於看一眼就會爆炸吧。


    “不行,你不能去。”鏡流抓住了金羊的胳膊,她不能讓金羊打擾持明族的化龍儀式。


    “你自己不去,也不讓我去,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金羊伸出另一隻手,作勢要彈鏡流的腦門。


    鏡流下意識的鬆開金羊的胳膊,捂住自己的腦門。


    金羊笑了笑,想著還挺機靈的,知道捂著,於是他轉身前往鱗淵境。


    鏡流可不會這樣放他過去,萬一持明族的儀式到了關鍵時刻,金羊進去破壞了儀式怎麽辦?


    鏡流想從後麵一把抱住金羊,這樣子金羊就沒辦法彈她腦門了。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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