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藺宇的騷擾,應茹也沒在係統空間多待,立馬又接了個任務。


    這次她變成了一個客棧老板的女兒,十五歲的許欣夏。


    許欣夏的父親許重義是清風客棧的第四代接班人。


    清風客棧位於興機城的城中心,由兩百年前的茶水鋪子發展為城裏最大的客棧。


    興機城處於東南方,雖然與北方的皇城相差萬裏,但因為它的沿海區域,城市發展的相當不錯,所以清風客棧的生意也不賴。


    因為根基深厚,許家人在興機城也算是戶說的上話的人家,但等傳到許重義父親那一代時隻留下許重義一個兒子。


    等許重義結婚生子後,嫡係子孫隻有許欣夏一人了。


    許家早就為許欣夏定好入贅女婿人選,就是興機城最大製酒坊的小兒子,楊軻。


    原本許欣夏的人生軌跡是可以一帆風順的,可自從興機城裏悅來鏢局的大當家,景孟祥變成武林盟主後,整個城市充滿了江湖氣息,以往的平和安定也被喧鬧而取代。


    景孟祥才當了半年多的武林盟主,最先受到波折的反而是清風客棧。生意本就不錯的清風客棧每天都是人滿為患,可人一多,爭端和矛盾也就越多。


    進進出出的江湖人士帶來了一種新的風氣。


    豪爽結賬,不需找錢的大俠多了起來,憑武力值吃霸王餐的人也多了起來。


    最讓許重義頭疼的是在店內打架單挑的人也變多了。


    清風客棧是江湖人進興機城的第一首選客棧,可人在江湖,哪能沒有仇家。


    不少人在這兒碰見了往日的仇家,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沒說上兩句就開始打起來。掀桌子的,扔凳子的,踹門的,砸場子的……


    每隔幾天,許重義都得重新更換桌椅,采購碗筷,重新裝修包間……


    對他而言,錢的損失是小事,可他卻沒料到有一日會死於江湖人的打鬥之中。


    一般有人若在店內起爭端,出麵調解的就是許重義,可那次打架的雙方都不是什麽善茬,因為許重義的勸阻反而一起把矛頭對準許重義,美其名曰先解決外人,再解決自己的宿怨。


    之前許欣夏一直在店裏管賬,自從江湖人多了起來後,她就在後廚裏幫忙,所以等她得知父親的死訊,匆匆從後廚趕到前廳後隻見到雜亂的大廳和因失血過多,渾身慘白的父親。


    自從許重義去世後,許家旁係長輩便以許欣夏年紀小不能管理生意為由,由族裏派人管理清風客棧,許諾每年會給許欣夏母女一定的紅利。


    為了把握許重義的家產,族裏以守孝名義拒絕楊家的提親打算。


    而許欣夏最終也沒熬過三年守孝期,在第二年因病故去了,而她的母親也在一年後去世了。


    許欣夏知道自己和母親的死有族裏動的手腳,但她卻不是因為想報複族人才來重生的,她隻是想保住父親的命,隻要父親在,家就在。


    熟悉任務要求的應茹也沒有被難住,迴到廚房後,她熟練的用草木灰清洗了剩下的碗筷,然後才迴到前廳去找許重義。


    此時的許重義眉頭緊鎖地看著滿地的狼藉,方才打起來的是兩個看起來很斯文的俠客。


    白衣劍客一劍劈開了木桌子,滿桌的碗筷摔在木地板上磕的殘缺不堪,劈裏啪啦的聲響讓聞聲趕來的許重義一陣心疼。


    與白衣劍客對上的灰衣男子也不甘示弱,一劍劈裂被白衣劍客踢起的長條板凳,順勢將隔壁桌的筷子當成暗器向對方甩去。


    大廳裏的其他食客紛紛起身往外逃,有的人甚至還將飯桌上的菜肴一並端走,出了門後便隱入街麵上的人群之中。


    顧不得心疼被砍壞的桌椅,許重義躲躲閃閃,向拿著飯盤往外逃竄的食客喊道,“各位客官,請大家到賬台結賬,全場減價白文。”


    彼時,灰衣男子已經追著白衣劍客出了門去,這下,損壞的東西更無人可賠了。


    應茹進了前廳後就隻見到許重義滿臉挫敗地安排跑堂小二們清理殘局,看來,剛才又經曆了一場打鬥啊。


    “爹,今日又亂起來了?你們可有受傷?”許欣夏本身是個軟萌的小姑娘,所以應茹也要體貼。


    許重義扯起嘴角,強擠出一絲笑意,拉著應茹就往後堂走,“欣夏,別擔心,沒什麽大事,前廳人雜,你往後有事讓穀嶽喚我就行。”


    穀嶽是負責把前廳菜單穿到後廚的。


    應茹柔順的點了點頭,“爹,前廳亂成那樣,也接待不了什麽客人,您索性就關門一天,修整一番再開門。”


    許重義略微考慮了一番,自他記事起,清風客棧還沒有關門閉客過,“不可,客棧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他人提供方便的,如果我們關門閉客,那就對其他需要吃飯住店的客人帶來了困擾。”


    兩人到了通往後堂的側門,應茹停了下來,滿臉憂慮地看向前廳,“爹,咱提前備好的桌椅根本不夠補上空缺,最近的碗筷餐具又少了許多,您要是不閉客整修,若是再來一個打架的食客,把僅剩的那點東西給霍霍了,那咱家是徹底做不成生意了。”


    許重義有些猶豫,應茹繼續道,“爹,隻要景鏢頭是武林盟主,往後咱要麵臨的江湖人就少不了。如果一直讓他們在客棧裏打鬧下去,那咱家的錢怕是要全賠在添置碗筷桌椅上麵去了。”


    伴隨著一聲重重的歎息,許重義開口道,“我也與景鏢頭溝通過這件事,他說他是誤打誤撞當上什麽武林盟主,他不打算幹預江湖人的事情,所以隻要有江湖人,打鬥鬧騰是免不了的。”


    “爹,那咱們就貼上閉客休整的告示,直接指出是因為有人打架鬥氣的緣故,好歹讓人知道這樣做會給別人添麻煩。”


    說著,應茹又盤算起帳來,“這兩個月來,店裏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再這麽置之不理的話,往後興許會貼上之前的老本來處理這些爛事。”


    許重義頹然靠在門框上,“這樣做也沒用。之前寫了那麽多的告示,如果他們真有心,哪會還這麽打下去。”


    確實,在向景鏢頭求助無門後,許重義還寫過不少禁止在店內打架鬥氣的告示,可依舊沒用。


    應茹覺得許重義估計是以前的生意太過於一帆風順,秉持和氣生財理念的他從不會與食客起衝突,所以損失是不能避免的了。


    “爹,那我們就多休息幾天,表舅家是做石刻的,不如我們買幾方石桌子迴來試試?”


    許重義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爹,雖然景鏢頭不管,不過我們可以請些護法過來當跑堂的,也能逮住那些故意裝橫要吃霸王餐的人。”


    “還得是我女兒,腦子靈活的很。我這就開始安排。”這兩點建議讓許重義重新振奮起來。


    有了主意的許重義想立馬就行動,頭也不迴地就大踏步走進了前廳。


    護法人選得委托鏢局推薦,但暫時關門閉客的緣由還是得讓新賬房寫清楚。最後,他才安排起要去找表兄弟購買石桌的事情。


    迴到廚房的應茹沒有什麽碗筷可洗,那些全在前廳碎的一塌糊塗。


    但因為客棧內還住了不少的房客,應茹也沒閑著,趁著在走廊溜達的時候偷偷給幾家不老實的房客打上印記,免得這些人惹完事就偷溜。


    做完這些後,應茹調出了水泥方子,誓必要做幾套水泥桌椅來,讓那些裝批的俠客們抬都抬不動。


    不過眼下除了水泥,應茹也還有其他的法子,但現在做主是許重義,提出這些方法來還需要機會。


    停業的這幾日,不少人都在門外鬧,問為什麽不讓他們進來吃飯住店,客棧裏負責接洽外人的是古林。


    站在前門的古林費力地提高自己的聲音,“各位客官,請大家稍安勿躁,先聽我說。”


    眾人這才停止議論。


    古林繼續道,“前兩日,有江湖俠客在店裏麵打了一架,前廳裏的桌椅都被砸了個遍。所以本店需要費些時日補齊桌椅擺設。還請大家耐心等候。”


    門外不少人也都占過這個便宜,知道古林說的是真的,所以也就沒在起哄。


    趁許重義不在的時候,應茹還雇人將後院的景致換了換。她得給想打架的人搞個打架專用地啊!


    應茹還在場地周圍設了處地方,用來放石桌,往後這兒也可以開幾把小賭約,專門下注的。


    在許重義找表舅買石桌子的期間,應茹還吃了一枚丹藥,大力丸。她得給委托人找個安身立命的本事來。


    這粒次級丹藥果然是個瑕疵品,應茹服用以後,胳膊上的肌肉猛漲,上半身也厚了許多,腿也變結實不少,看起來想和金剛芭比似的。


    剛從外地迴來的許重義見到應茹後還以為應茹中了什麽毒,怎麽能全身浮腫的如此嚴重。


    與應茹一起接許重義的許夫人忙控訴道,“老許,你可算是迴來了,女兒為了變強,把從路邊找的丹藥給吃了,結果變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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