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偷聽,應茹才知道蔣母是告訴蔣雲良最近她打探來的新消息,無非是劉李氏如何賢淑,有誰在向劉李氏提親呢,蔣母希望蔣雲良能早日決定下來。


    可蔣雲良心裏的那道坎還沒過來,他原本是想打算這次高中後找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哪想到不僅沒考上,還得娶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這個差距太大,他就打算再等等。


    見蔣母要出來,應茹趕緊跑到院子裏,裝作收幹菜的樣子。


    蔣母出門就見到在院子裏翻弄幹菜的應茹,冷淡的說:“菜要是曬的差不多了,就趕緊收迴去,別曬的不能吃了。”


    “好的,娘。”應茹轉身迴廚房去拿籃子,心裏則是在消化剛才聽到的信息。


    蔣雲良目前還是打算拖著唄,蔣家人是能拖得起,應茹可等不了,應茹隻有一年期限,她必須要盡快把任務做完。


    應茹麻利的把曬好的幹菜收了,放進廚房裏,然後迴到房間,揪住還在“尋寶”的丫丫,找出了她藏起的小包子


    丫丫驚喜的捂住嘴,因為害怕讓奶奶聽見,就隻是高興的在原地蹦蹦跳跳的。應茹看後,也是高興的很,孩子的快樂真是簡單。


    應茹收了心緒,開始想著明日找個什麽借口迴娘家一趟。


    當天晚飯的時候,應茹就在飯桌上說後天想迴娘家看看父母去,蔣母出麵阻攔道:“上個月不是迴過一次,怎麽又要去,難道是我蔣家苛待你了?你總迴娘家算是個什麽事!”


    “娘說哪裏的話,兒媳過得好的很呢。我要到劉家莊是因為後天我那娘家侄子滿周歲,我就想著迴去看看,不然人情禮節上也過不去。”


    蔣母哼了一聲,“你娘家人倒是挺能生,光送禮就送了好幾迴,你呢,這麽多年,倒是隻生一個,還是個丫頭,連禮金都沒收迴本來。並且還因為你,我兒子中不了榜,倒黴事全攤我家上了。”


    “娘,我也不是有意的,那道長也沒說雲良一定就考不上了,隻是說還需要等等而已。”


    “還等,我兒子都考兩迴了還沒中,他今年都24歲了,哪兒還等得起!”蔣母又氣憤的加了句,“那道士還說你是財神爺附體,我也沒見你給我家帶來財運,是不是你偷偷私藏錢了?”


    應茹連連擺手,“娘,我沒有,我平日裏就在地裏忙著,要不就是織布,哪能弄到錢來,我估計王道長就是瞎說,算的不準的,所以夫君下次肯定能高中。”


    蔣父和蔣雲良不耐煩聽這兩人拉扯,就起身離開了,而蔣母越聽應茹的解釋就越生氣,就細細的盤點了劉玉蓉嫁進來後的所作所為。


    應茹聽了一通,合著這個家不富裕是因為她,沒兒子也是她不行,蔣雲良考不上更是她不行了,應茹完全變成劉玉蓉本人了,又委屈又生氣。


    等蔣母停下話題後,應茹沒做迴應,徑自收拾碗筷迴廚房了,留下蔣母自己在那生悶氣。


    從那晚起,應茹與蔣母的矛盾就擺在明麵上了,應茹很想收拾行李迴劉玉蓉娘家住,但又怕嚇著她們,就隻帶著丫丫迴去探探口風去了。


    隔天一大早,應茹抱著丫丫,坐著牛車迴到了劉家莊,迴家的時候,她還特意繞到劉李氏的房前走了一趟,不過院門緊閉,應茹也看不出來有什麽情況。


    在進門前,應茹揉紅了眼眶。進門後,應茹見到了二嫂和劉母,還有自己的侄女,她就把丫丫交給自己的侄女帶一邊玩去了。


    劉母和二嫂見到應茹先是驚訝,想到最近的見聞,又有些理解應茹的到來。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見到應茹的紅眼眶,劉母還是很心疼:“蓉兒,你怎麽過來了?”


    劉母拉著應茹就往屋裏走,“哎呦,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婆家人給你氣受了?”


    沒等應茹開口,二嫂就氣憤說道:“我就知道,那個卦象肯定會壞事,現在姑爺落榜了,他們肯定都怪你了。”


    “二嫂,你咋知道的?”


    “你婆母當著那麽多的人麵前算卦,我怎麽不知道。”二嫂哼了一聲,繼續道:“這王道長,瞎胡亂算命,怎麽把文曲星下不來算到你的頭上呢!”


    “哎,二嫂,興許王道長說的是對的。王道長說咱村的劉寧能中榜首,他果然就中了。”


    “那是他讀書好。”劉母說道,“兒啊,你是存心要把蔣雲良考不中的錯攬到你身上啊。”


    “不是的,娘,王道長都說了,雲良之前幾次考不上,以後還是能考上的,又不是說一輩子考不上了。”


    “對啊,理是這麽個理,所以姑爺落榜不是什麽稀奇的,中榜哪是那麽簡單的事。妹子,你別多想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你妹子還有的罪去受哦!他要是考不上,他家就得一直供他讀書趕考,花費大著呢。”劉母問應茹,“你家裏的活不就指望你和你公公幹?那你不得受再好長的時間的罪。”


    “哎,說的也是。”二嫂附和道。


    劉母又問,“你婆家到底是什麽意思?”


    應茹裝作為難的樣子,開口道:“他們家既嫌棄我帶不來財運,又幫不了雲良中舉。”


    劉母歎氣道,“當時你倆成婚前,蔣家就想悔婚的,也怪我們,非得把你嫁過去,想著嫁給讀書人能享福,結果卻是去受罪的。”


    “不怪爹娘,是女兒沒福氣。”應茹又問道,“娘,二嫂,最近劉李氏家怎麽樣?”


    “你來時經過她屋了?怎麽問起她了?”二嫂想起了之前聽起過村人議論,說是蔣母進了幾次劉李氏的家門。


    劉母問道:“你婆母最近是不是找過劉李氏?你說她特意來我們莊,咱家門沒進來過,倒是經常被人看見她進劉李氏的門,真是不像話。”


    應茹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說清楚蔣母的意圖,“娘,二嫂我們上次給雲良算命,那道長說咱村的劉李氏的小子有文曲星保佑,靠近他的人可是能中狀元的。”


    劉母難以置信的看著應茹,“你要是這麽一說,還真有幾分可信,畢竟她鄰居劉寧就考上了榜首。”


    二嫂不以為然,她就覺得是人家努力的結果。


    應茹不言語,劉母也沉思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所以你家婆母過來找她是什麽意思?要把劉李氏兒子接過去?還是那娘倆接進去?”


    不等應茹迴答,二嫂皺著眉頭說,“小妹,我怎麽記得村人說,你有財神爺保佑著,家裏可容不了第二尊神了。蔣家要真把他們接進去,你不得被趕出來啊。”


    二嫂能想到這兒,應茹可真是高興的很,但麵上還是不顯,甚至說話語調也帶了委屈的意味,“二嫂,我偷聽到他們打算讓雲良娶那劉李氏呢!”


    劉母和二嫂都很震驚,二嫂忙問,“怎麽可能,蔣家人能這麽想?他們要是娶了劉李氏,你可怎麽辦!”


    劉母急的摟住應茹,口中喃喃道,“哎,我的兒命苦啊,攤上這樣的婆家。”


    二嫂站起身來,急得原地轉圈,“這可怎麽辦才好。”


    “娘,二嫂,我不想離開蔣家,丫丫還那麽小,怎麽能離得開我。”應茹轉模作樣用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劉母沒了主意,隻是安慰她:“不會的,不會的。”


    劉家二嫂則提出建議,“妹子,你別著急,等晌午大家迴來後咱商量商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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