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兒房中的動靜吸引了韓夫人,她推門進來一看,是女兒的貼身侍女墨影,二人聊得十分投機,女兒臉上也是難得展露了笑顏。


    “原來是墨影迴來了,你父親的病好些了嗎?”韓夫人問道。


    “承蒙夫人掛念,已經好多了,”墨影低頭說道,她前往嶺南,假借的理由是父親生病,急需人照顧。


    “那就好,”韓夫人輕歎一聲道,“迴來了,多替夫人我開導開導玉兒,整日不吃飯,本來身子骨就弱......”


    韓夫人說著說著,眼淚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韓玉兒見狀急忙說道,“娘,女兒想明白了,你看,這一大碗飯我可是都吃完了!”


    “吃這些剩菜剩飯作甚,走,出去。今日可是除夕,後廚做了許多飯菜,你爹也不在家,光靠娘一個人可吃不下這麽多!”


    “爹不在家?”韓玉兒有些好奇。


    “方才宮裏來人,傳召你爹入宮了。”


    “爹進宮了......”韓玉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見狀韓夫人忙說道,“別擔心,往年這個時候,宮裏都會召你爹這樣的重臣入宮,賜下金銀。別多想了玉兒。”


    的確如韓夫人的預料,今年宮中賜下的與往年無二,但韓正言卻好奇,往年獨自開宴的皇帝,今年身邊卻坐了皇後張氏。


    不過家中紛擾的事讓他無暇思索太多,宴後急匆匆地出了宮門,淩冽的寒風吹的韓正言身形一滯。


    “韓丞相,太後有請,”這時,一名健婦攔住了韓正言的去路。


    “太後?”韓正言有些失神,這應該是深居宮中多年的太後第一次召見外臣,正當他猶豫要不要過去時,健婦又說道:


    “太後想問問,為何多日不見韓玉兒進宮問安?”


    “我明白了,煩請帶路!”


    與熱鬧非凡的前殿不同,保慈宮孤零零地坐落在皇城的一角,周圍異常安靜,加上周圍的寒風,讓韓正言以為來到了鬼蜮。


    “正言,玉兒這幾日怎麽不進宮來問安啊,”曹太後詢問道。


    韓玉兒自幼長在她身邊,是晚輩,這麽問也無不妥,韓正言行了一禮道,“玉兒這幾日身子不舒服,還望太後恕罪。”


    曹太後歎了口氣,“是因為陛下賜婚一事吧,此事是陛下做的莽撞了。”


    “臣不敢妄言陛下的決斷,”韓正言低著頭,迴答道。


    “是不敢,還是不願?”


    韓正言心頭猛然一震,眼前這位到底是將門出身,雖深居後宮多年,但養出的氣勢依舊能讓他感到幾分壓迫。


    他想起了多年以前,先皇在位時,因為多淩辱宮人,引得數十名寺人持械犯上作亂,而平亂的,正是這位曹太後,當年的她還是皇後,卻殺伐果斷,愣是親手將作亂之人全部斬殺。


    如今雖以年老,但仍不能小覷啊,韓正言心想著,曹太後又開口道,“罷了,如今陛下的心思就是老身也猜不透,不能怪你。至於玉兒和大皇子的婚事,陛下金口玉言,已然收不迴去了,老身能做的,也隻能是祝福二人。”


    “臣替玉兒,拜謝太後。”


    “嗯,你迴去讓玉兒來老身這裏。老身的心窩最近疼的厲害,有這丫頭在身旁讀些佛經,也能睡個安穩覺。想來陛下不會因為這種事,忤逆老身吧。”


    “臣下明白了,臣告退!”


    .......


    這幾日州府早早掛了印,官員也得過年,不過百無聊賴的趙桓還是尋來了州府關於群山土司的資料,過些時日就要會一會這些土司,若不探探底,到時怕不是要鬧笑話。


    不看不知道,一看卻讓趙桓目瞪口呆,大周在群山冊封的土司少說也有四五百家,至於像溪洞苗寨那種不入流的更是數不勝數。不過仔細看下來,人口土地像木氏土司那般的也不多,僅有十幾家家。


    而像張香兒部那樣的又屬異類,張香兒和他的部眾都是蠻化的漢人,因此親近漢人,在群山中也不多見。


    州府中不僅記載了土司,還記載了各部之間的恩怨,看的趙桓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還真是麻煩!”


    正當他打算伸個懶腰,繼續看時,三德子卻來報,“殿下,劉知州來了,還帶著家眷。”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對,應當是肥豬拜年!”趙桓嘀咕兩句,但人家已經上門,自己哪能不招待一番。


    轉身來到側廳,正好撞上了劉知遠的肥臉,“嘿嘿,殿下,下官來給您拜年了!”


    “唔,劉知州你也新年吉祥啊,”劉知遠身邊還跟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應該是他兒子,當著人家兒子的麵,趙桓自然不能像過去那般對待劉知遠。


    “對了,這是犬子。小虎,過來給殿下行禮!”


    小家夥看起來被調教的不錯,一板一眼對趙桓行了一個大禮,趙桓看著也是十分喜歡,取出一個紅包,裏麵包了幾兩碎銀。


    “誒,殿下,使不得!”劉知遠嘴上說著,卻不動聲色地將小虎手裏的紅包收入自己囊中。


    “你這家夥,本王賞給你兒子的壓歲錢,你拿作甚,趕緊還迴去!”趙桓最看不的這樣巧取豪奪,連個理由都不編,真是不要臉。


    “殿下有所不知......”


    劉知遠話還未說完,柳貴妃來了,知州來王府,她理應出來見一麵,二人聊了會家常,柳貴妃覺得劉知遠像是有事,便領著小虎去了後宅。


    “說吧,又是什麽事?”趙桓好奇問道。


    “不怕殿下笑話,下官和犬子現在是無家可歸之人。昨晚犬子燃爆竹的時候,不小心把柴房點著了,內人一氣之下把我們二人都趕出去了。”


    “哈,原來後半夜失火的是你家啊,”趙桓想起了後半夜的確有人喊走水了。


    劉知遠麵露尷尬之色,趙桓想了想道,“那正好,王府還有好幾間客房,劉知州不嫌棄的話就住下好了。”


    “不勞煩殿下,下官睡在衙門即可,隻是不忍犬子受苦,若是殿下能收留犬子再好不過了!”


    “當然可以,本王見貴妃娘娘也對小虎歡喜的很,住在王府也沒關係,”趙桓笑道。


    見趙桓收下小虎,劉知遠明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好似甩下了什麽包裹一般。


    “那下官就不多叨擾殿下了,”劉知遠抬腿便走,到了大門外,還不忘說道,“殿下,來年邕州上下必將以殿下唯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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