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陌塵,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這麽走了,這要是萬一有個什麽意外情況,我找誰哭去啊!」鳳之堯趕緊勸道。


    樓陌實在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讓自己留下來不可,明明夜冥絕都已經沒事了,難道……


    「你是在懷疑我的醫術?」樓陌有些不悅地皺眉。


    「不不不,陌塵,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鳳之堯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生怕她產生了什麽誤會。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有什麽要我留下的理由。」樓陌淡淡道。


    鳳之堯頗是苦惱了一會兒,他要用什麽理由才能留下陌塵呢?正在他苦思冥想之時,忽然發現陌塵要往外走,趕忙拉住她的衣袖,卻被陌塵嫌棄地甩開。


    「要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要麽就別擋道!」樓陌顯然已經失了耐心,夜冥絕她沒有把握,但就憑鳳之堯那點功夫在她這裏還不夠看的!


    「哎哎,你先別急,」鳳之堯還試圖去拉她,卻隻是剛抬起手就被陌塵冰冷的眼神兒給嚇退了。


    算了,隻要能把人留下,過程什麽的都不重要!他咬了咬牙,對陌塵說道:「我並非不放心你的醫術,我隻是擔心他,你也是知道的,這毒折磨了他這麽多年,作為一個醫者,無論再怎麽不願意,我都得承認,我救不了他……我,」


    他頓了頓,轉而看著躺在床上的夜冥絕,聲音有些低沉:「我害怕了。我怕他醒不過來,又或者是醒來了但仍有毒留在他體內,隨時可能爆發,所以,你就當是為了讓我安心一些,留下來,等絕醒過來,好嗎?」


    最後兩個字,鳳之堯說得很輕,很輕,但樓陌還是從中聽出了他的祈求,皺了皺眉,她很清楚,鳳之堯的話半真半假,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此刻確實有些猶豫了。


    因為鳳之堯的心情她太理解了,就如同當初韓林和俞玥犧牲的時候,她明知道那是敵人的陷阱,可她卻來不及提醒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那種深切的無力感……成為了她心中永遠不可磨滅的痛!


    唉,罷了,再有兩個時辰夜冥絕也就該醒來了,到那時她再走也不遲,想必他剛醒過來也沒力氣同她爭吵什麽,即便是說不出什麽好話,她就當是病人心情不好,不跟他計較也就是了!


    給自己心裏建設了好一會兒,樓陌才答應了鳳之堯:「等他醒來,我確認他身體無礙後便會離開。」


    鳳之堯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陌塵居然這麽好說話,「陌塵,你答應了?」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欣喜,絕,兄弟我可是能幫的都幫了啊,連苦情戲都用上了,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才好啊!


    樓陌看著他那副奸計得逞的模樣,頓時有些後悔,她是不是上套了?該死的,鳳之堯這個人演技要不要這麽好,她原本還以為他所說的那些話雖不至於全部都是真情流露,但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現在看來,最多半分!


    「咳,那個,陌塵,你先在這兒幫我照看一下,我出去方便一下,去去就迴啊!」眼見著自己剛剛的說辭就要露餡,鳳之堯趕緊找個藉口就往外溜,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看得樓陌忍不住低咒一句,shit!鳳之堯這廝武功不怎麽樣,輕功倒是高明得很!


    兩刻鍾後,樓陌坐不住了,這廝是不打算迴來是吧!這種尿遁的藉口可真是有夠拙劣的,可惜自己當時沒反應過來讓他給跑了!真是可惡至極!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夜冥絕做朋友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這會兒夜冥絕身邊也確實需要有人看著,樓陌有些崩潰,隻覺得自己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就沒這麽憋屈過,三番兩次栽在夜冥絕手裏,以後一定得離他越遠越好!


    「來人啊!有喘氣的嗎?」樓陌向外麵低聲吼道。


    一個小廝聞聲而至,恭敬道:「請問陌姑娘有何吩咐?」心裏暗暗想到,這位很有可能會是他們未來的夫人,可千萬不能得罪了!


    「麻煩你去夜冥絕書房給我找兩本書過來,謝謝!」樓陌言簡意賅地吩咐那小廝,夜冥絕醒來估計還得有一陣,她總不能就這麽幹坐著吧?看會書,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是,姑娘,不知姑娘想要什麽類型的書?」那小廝有些猶豫地問道。照理來說,主子書房的書可不是誰都能隨意拿來看的,可陌塵姑娘畢竟身份特殊,就算是她把主子的書房給燒了,估計主子也不能怎麽樣,何況隻是借兩本書來看看而已。


    「史書或者是山川地理誌記之類的吧,都行。」樓陌略想了想,古文什麽的她也沒興趣,還不如看點有用的。


    「是,屬下這就去給姑娘找書,煩請姑娘稍後片刻。」那小廝笑著應下了。


    「辛苦了!多謝!」


    那小廝似乎是沒想到樓陌居然會同他道謝,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看得樓陌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啊!比他主子可愛多了。


    不一會兒就給她拿來了兩本書,一本《赤炎書》,另一本是《臨淵九域誌》,樓陌拿起那本《赤炎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光線被擋住了,她有些不悅地抬頭——


    卻不期然對上一雙深邃莫測的眼睛,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種眼神很熟悉,感覺似曾相識,但卻又著實想不起來在哪兒見到過。


    「你喜歡這類書?」許是剛剛醒來,夜冥絕的嗓音有些沙啞,但卻有種別樣的魅惑。


    迴了迴神兒,樓陌有些不自然地合上了手中的書,「你醒了?」照她原本的估計,夜冥絕應該再睡一個時辰才對,沒想到這才剛過來一個時辰他就醒來了,嘖嘖嘖,看來他這內功修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過也對,要不是他深厚的內功修為,他也活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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