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字大章來啦）
“小譚不能留在天東。”
辦公室裏。
隨著蕭林升的話音落下。
氣氛驟然就變得有些凝固住了。
扔掉手裏的煙頭。
林建永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譚超然離開天東！
很顯然。
葉定中是不可能會讓東海占盡天時地利的。
周揚去天東。
那譚超然就隻能離開。
二者選其一，這幾乎是一個死結。
實際上。
早在蕭林升開口的時候，林建永就隱隱有所察覺，隻不過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心底仍然不免感慨那位葉書記的手腕。
其實現在大勢所趨之下，周揚去天東的阻礙也在不斷地減少，這一點誰都很清楚。
尤其是這一次蕭林升更進一步。
幾乎已經注定了話語權會再一次發生偏移，而聚焦的對象就是眼前這位年輕的蕭書記。
在這種情況下。
葉定中要想長遠布局，就隻能選擇從天東下手。
畢竟隻要周揚的地位還沒有確定下來，那一切都是未知的。
當然。
前提就是要盡可能多地削弱周揚的助力。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周揚還能遮蓋住所有競爭的對手，那自然是人心所向。
但是如果他壓不住場子。
那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文遠同誌怎麽說？”
林建永很清楚。
既然條件已經開出來了，那關鍵就看譚家那一位的意思。
“文遠同誌讓你我拿意見，他不摻合這個事情。”
抿了口水。
關振林直接開口道。
聞言林建永立馬就苦笑了笑。
很顯然。
就是個傻子也聽出來譚文遠心中的不快。
但是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譚超然作為譚家力捧的下一代，為了捧譚超然上位，譚文山甚至提前申請離退。
定中同誌提出這種條件，明顯是要削減譚家的影響力。
但是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蕭林升也是支持的吧。
朝蕭林升打量了一眼。
果不其然。
這一位臉上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一時間林建永心底也是暗暗點了點頭。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蕭林升固然是文遠同誌一手扶持起來的幹部，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的確能堅守自己的想法。
從大局上來講。
讓譚超然調離天東，對大局自然是有利地。
但是從個人情感上來講，恐怕就沒那麽好處理了。
這裏麵涉及到太多需要考慮的東西。
“那就上會吧。”
最終，林建永也沒有做這個決定，而是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談話。
而另一側。
甘南。
周揚幾乎是剛剛下飛機，立馬就接到了安曉潔的電話。
隻不過話筒裏安曉潔的決定確實令他狠狠地吃了一驚。
“丫丫的事情我考慮過了。”
“既然她真的想這麽幹，那就隨她去吧，不過我有個條件，她隻能留在東海這邊。”
“還有，我跟爸媽也商量了一下，爸媽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找人，把她安排在技術部門，他一個小姑娘，你讓她去幹其他的她也不會是不是。”
機場的貴賓通道裏。
見周揚在接電話。
隨行的眾人也隻好停下來等著。
然而此刻周揚卻有些哭笑不得。
安曉潔能想通這個問題固然是好事情，但是說白了妥協還是有限度的。
什麽叫一個小姑娘不會幹其他的。
難不成其他人家的孩子是剛進軍營就什麽都會嗎？這是需要鍛煉，需要訓練出來的。
不過他也很清楚。
安曉潔能做出這麽大的讓步已經算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再說下去的話那就是自找沒趣。
“我知道了。”
“這個事情我會跟那邊打招唿的。丫丫人呢？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這孩子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不過話一說出來。
周揚馬上就被安曉潔嗆了迴來。
“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人昨天就跟室友一起去天東了。”
聞言周揚也沒說什麽。
簡單跟安曉潔溝通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不過等上了車。
立馬就給王新輝打了個電話過去。
車子裏。
周揚沉思了片刻後才開口道：“那就選在天東吧，把實地考核的最後一站放在那裏，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你們到時候去跟我匯合。”
掛了電話。
周揚立馬就讓秘書張瑞安排好明天一早飛往天東的行程。
幹部任職交流考察工作已經持續將近半年了。
年後的兩個月。
王新輝帶隊分別對全國的各個省市進行了抽樣考核，現在第二個階段還剩下最後一個考察地點。
這一次周揚把最後一個考核地點放在天東，當不是僅僅為跟閨女聊聊。
實際上早在數月之前，周揚就接到了桂紅英的邀請，請他務必要把天東作為實地考核的地點之一。
其實不消桂紅英多說。
因為前任書記蕭林升的原因，天東也必然會被納入到這次實地考核的範圍之內。
隻不過原本周揚是計劃等到月底才過去的，現在時間提前了將近一個禮拜。
……
幹部交流任職考察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周揚親自蒞臨天東參加考核工作，對於天東的官場而言自然是一件大事情。
但是在省委書記桂紅英和省長朱國慶看來，周揚這一步的意義卻不僅僅是如此。
實際上。
自從數年前的那次會議開始，天東的空氣中就已經隱隱約約充斥著一絲硝煙的味道。
而圍繞天東的人事鬥爭也早就已經隨著蕭林升離開天東而陷入了白熱化之中。
所以在他們兩個看來，這一次周揚蒞臨天東，與其說是在開展考核工作，不如說這位周書記是在為下一步出掌天東作準備。
最近幾年周揚的風頭太盛了。
這一點幾乎無可辯駁。
甘南的發展數據就足以證明一切。
一個能夠在短短的五年時間內，就把甘南從一個經濟排名倒數的地區，發展到不管是經濟發展速度還是經濟發展質量都名列全國前茅的領導。
這種用真金白銀換來的威望遠遠不是說參加了什麽活動，接見了什麽外賓就能夠比擬的。
尤其是在當下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的階段，甘南的發展從另一種角度上可以說是為下一步的經濟發展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鑒。
特別是在舊城改造以及國有旅遊資源私營化經營這幾個突出的決策上，甘南完全能夠被認為是充當了一個深度改革的先行者、且還取得了成功的表率。
當然。
周揚這一次高調地前往天東。
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刻。
在天東省紀委大樓的辦公室裏。
省紀委書記顧炳華和省政法委書記宋常青就在對座飲茶。
72年生的顧炳華按理說是要比78年生的宋常青大上不少的，但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
顧炳華的皮膚很白皙，整個人看起來仍然像是剛剛五十出頭。
而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公安和政法係統一線工作的宋常青卻明顯要顯老一些。
說是53，但是實際上看起來說是五十七八也不為過。
隻不過此時。
一臉老邁的宋常青在顧炳華這位紀委書記麵前卻顯得十分恭敬。
“顧書記，這次那位周書記來天東，怕是來者不善啊。”
聞言顧炳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周揚是來者不善。
考核工作無非就是個噱頭而已，背後這位周書記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宣誓存在感來了。
起身給麵前宋常青倒了杯茶。
顧炳華突然笑著說道：
“我常聽人說這位周書記不僅僅好茶，而且還擅茶道，當年甚至有人傳言，說這一位就是憑借泡得一手好茶才得到了關部長和林總的青睞。”
“你覺得如何？”
宋常青笑了笑。
“無非就是無稽之談而已。”
“到了他那樣的境界，泡茶隻是個愛好而已，周揚可不是高太尉，一杯茶怕是還做不了書記。”
顧炳華也沒說什麽，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然而心底卻在暗歎。
周揚確實不是高太尉。
但是關部長和林總也不是徽宗趙佶啊。
“我看甘南最近在搞什麽新甘南發展計劃，現在的甘南應該是熱火朝天吧？他一個把方向的書記不好好在甘南坐鎮，偏偏要做什麽考察委員會的副主任全國各地跑，還偏偏來了天東，組織部也是夠缺人手的。”
宋常青嘿嘿笑了兩聲。
“缺不缺人手不重要，不過孟安部長跟蕭副…可是相交莫逆。”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顧炳輝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當然知道組織部張孟安跟蕭林升的關係。
當年的事情雖然沒多少人知道。
但是他顧炳華正好是親曆者之一，自然知道張孟安早就在蕭林升身上下了重注。
隻不過誰也沒想到這一位竟然真的能如此逆天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就如同現在很多人看那位周書記一樣。
說不定十年後同樣又是如此。
隻不過這一次在周揚身上下注的不是張孟安，而是關振林和林建永這兩位分量更大，地位更高的。
“其實我看也不用太過擔憂，我們天東的幹部交流任職工作以往是蕭書記親自負責，真有什麽事情這一位怕也不會捅出來。”
然而宋常青剛說完。
顧炳華就擺了擺手。
“這個不用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
“周揚來甘南，挑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他不僅僅不挑刺，反而把天東抬到一個極高的位置的話，那反倒是麻煩。”
“到時候誰能接任書記省長？你想過這一點沒有。”
聞言辦公室裏頓時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宋常青也是極為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如今的天東本來就是一個各方必爭之地，如果周揚再推一推的話，那幾乎就杜絕了很多人出任天東的可能。
不是級別不夠。
而是威望太低了不足以壓得住場子。
這樣一來，在剩下來的那些對手裏麵，宋常青可不認為有幾個人能跟這位周書記掰手腕。
點了根煙。
宋常青也是一臉的凝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恐怕會更加棘手。
另一側。
周揚自然早就料到了，隻要自己一出現在天東，那必然就會引發很多的係列反應。
然而此時。
他並沒有集中注意力去關注這個事情。
在抵達天東之後，周揚在天東省委辦公廳安排的酒店辦理好各項工作手續，立馬就按照安曉潔提供的地址，讓司機柴文進跟警衛小武開車去找人了。
車子是酒店裏提供的工作用車，一輛7座的奔馳商務車。
而此刻。
在位於天東省省城閩江市區的一棟三層高小洋樓外的院子裏。
丫丫正在跟幾個室友商量著去哪裏玩，身側還有這一次一起趁著周末死皮賴臉地跟過來的薑文凱和張波兩人。
“我們沒有意見啊，女士優先，你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反正我跟張波就是拎包的命。”
仗著臉皮厚，薑文凱這一次算是死死地跟著幾個女孩子一起跑到了天東。
雖然上次張波已經勸他打消主意。
但是這家夥還是撞著牛膽試一試。
不過很可惜，周安順對他基本上無感。
“王樂你不是閩江人嗎，我們都來閩江了，當然要聽你這個地主的。”
幾個人討論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決定去哪兒。
最後隻能先決定去鼓山和西禪寺那邊看看。
而此刻。
客廳裏王樂的父母看著院子裏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年輕人也是直搖頭。
王宇航跟沈琦夫妻倆在閩江也是小有產業的富商，家裏經營著一家年產值過億規模的旅遊公司，時間相對比較自由。
這一次聽說女兒帶了幾個交大的同學來玩，夫妻倆也是直接安排好手上的事情親自接待，沈琦更是親自充當導遊帶幾個孩子玩了一天。
今天原本是打算休息。
但是幾個年輕人還是決定要出去走一走。
“老媽，今天我們就不用你們陪了，我們幾個自己去逛逛，不過你得把車借給我們。”
屋子裏。
沈琦剛剛點了點頭。
院子裏突然就傳來一陣門鈴聲。
朝自個兒老公使了使眼色。
王宇航性格和善，倒也不說什麽，麻溜兒地就去院子裏開門。
然而一打開門。
看到院子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男子，王宇航也是一臉迷糊。
“請問你們找誰？”
“您是王先生吧？我是來找周安順的，請問她人在不在你這邊？
（能給個鮮花麽，兄弟們！）
“小譚不能留在天東。”
辦公室裏。
隨著蕭林升的話音落下。
氣氛驟然就變得有些凝固住了。
扔掉手裏的煙頭。
林建永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譚超然離開天東！
很顯然。
葉定中是不可能會讓東海占盡天時地利的。
周揚去天東。
那譚超然就隻能離開。
二者選其一，這幾乎是一個死結。
實際上。
早在蕭林升開口的時候，林建永就隱隱有所察覺，隻不過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心底仍然不免感慨那位葉書記的手腕。
其實現在大勢所趨之下，周揚去天東的阻礙也在不斷地減少，這一點誰都很清楚。
尤其是這一次蕭林升更進一步。
幾乎已經注定了話語權會再一次發生偏移，而聚焦的對象就是眼前這位年輕的蕭書記。
在這種情況下。
葉定中要想長遠布局，就隻能選擇從天東下手。
畢竟隻要周揚的地位還沒有確定下來，那一切都是未知的。
當然。
前提就是要盡可能多地削弱周揚的助力。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周揚還能遮蓋住所有競爭的對手，那自然是人心所向。
但是如果他壓不住場子。
那就是另一番說法了。
“文遠同誌怎麽說？”
林建永很清楚。
既然條件已經開出來了，那關鍵就看譚家那一位的意思。
“文遠同誌讓你我拿意見，他不摻合這個事情。”
抿了口水。
關振林直接開口道。
聞言林建永立馬就苦笑了笑。
很顯然。
就是個傻子也聽出來譚文遠心中的不快。
但是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譚超然作為譚家力捧的下一代，為了捧譚超然上位，譚文山甚至提前申請離退。
定中同誌提出這種條件，明顯是要削減譚家的影響力。
但是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蕭林升也是支持的吧。
朝蕭林升打量了一眼。
果不其然。
這一位臉上的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一時間林建永心底也是暗暗點了點頭。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蕭林升固然是文遠同誌一手扶持起來的幹部，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的確能堅守自己的想法。
從大局上來講。
讓譚超然調離天東，對大局自然是有利地。
但是從個人情感上來講，恐怕就沒那麽好處理了。
這裏麵涉及到太多需要考慮的東西。
“那就上會吧。”
最終，林建永也沒有做這個決定，而是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談話。
而另一側。
甘南。
周揚幾乎是剛剛下飛機，立馬就接到了安曉潔的電話。
隻不過話筒裏安曉潔的決定確實令他狠狠地吃了一驚。
“丫丫的事情我考慮過了。”
“既然她真的想這麽幹，那就隨她去吧，不過我有個條件，她隻能留在東海這邊。”
“還有，我跟爸媽也商量了一下，爸媽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找人，把她安排在技術部門，他一個小姑娘，你讓她去幹其他的她也不會是不是。”
機場的貴賓通道裏。
見周揚在接電話。
隨行的眾人也隻好停下來等著。
然而此刻周揚卻有些哭笑不得。
安曉潔能想通這個問題固然是好事情，但是說白了妥協還是有限度的。
什麽叫一個小姑娘不會幹其他的。
難不成其他人家的孩子是剛進軍營就什麽都會嗎？這是需要鍛煉，需要訓練出來的。
不過他也很清楚。
安曉潔能做出這麽大的讓步已經算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再說下去的話那就是自找沒趣。
“我知道了。”
“這個事情我會跟那邊打招唿的。丫丫人呢？你讓她給我打個電話，這孩子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不過話一說出來。
周揚馬上就被安曉潔嗆了迴來。
“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人昨天就跟室友一起去天東了。”
聞言周揚也沒說什麽。
簡單跟安曉潔溝通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不過等上了車。
立馬就給王新輝打了個電話過去。
車子裏。
周揚沉思了片刻後才開口道：“那就選在天東吧，把實地考核的最後一站放在那裏，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你們到時候去跟我匯合。”
掛了電話。
周揚立馬就讓秘書張瑞安排好明天一早飛往天東的行程。
幹部任職交流考察工作已經持續將近半年了。
年後的兩個月。
王新輝帶隊分別對全國的各個省市進行了抽樣考核，現在第二個階段還剩下最後一個考察地點。
這一次周揚把最後一個考核地點放在天東，當不是僅僅為跟閨女聊聊。
實際上早在數月之前，周揚就接到了桂紅英的邀請，請他務必要把天東作為實地考核的地點之一。
其實不消桂紅英多說。
因為前任書記蕭林升的原因，天東也必然會被納入到這次實地考核的範圍之內。
隻不過原本周揚是計劃等到月底才過去的，現在時間提前了將近一個禮拜。
……
幹部交流任職考察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周揚親自蒞臨天東參加考核工作，對於天東的官場而言自然是一件大事情。
但是在省委書記桂紅英和省長朱國慶看來，周揚這一步的意義卻不僅僅是如此。
實際上。
自從數年前的那次會議開始，天東的空氣中就已經隱隱約約充斥著一絲硝煙的味道。
而圍繞天東的人事鬥爭也早就已經隨著蕭林升離開天東而陷入了白熱化之中。
所以在他們兩個看來，這一次周揚蒞臨天東，與其說是在開展考核工作，不如說這位周書記是在為下一步出掌天東作準備。
最近幾年周揚的風頭太盛了。
這一點幾乎無可辯駁。
甘南的發展數據就足以證明一切。
一個能夠在短短的五年時間內，就把甘南從一個經濟排名倒數的地區，發展到不管是經濟發展速度還是經濟發展質量都名列全國前茅的領導。
這種用真金白銀換來的威望遠遠不是說參加了什麽活動，接見了什麽外賓就能夠比擬的。
尤其是在當下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的階段，甘南的發展從另一種角度上可以說是為下一步的經濟發展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鑒。
特別是在舊城改造以及國有旅遊資源私營化經營這幾個突出的決策上，甘南完全能夠被認為是充當了一個深度改革的先行者、且還取得了成功的表率。
當然。
周揚這一次高調地前往天東。
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刻。
在天東省紀委大樓的辦公室裏。
省紀委書記顧炳華和省政法委書記宋常青就在對座飲茶。
72年生的顧炳華按理說是要比78年生的宋常青大上不少的，但是實際上卻恰恰相反。
顧炳華的皮膚很白皙，整個人看起來仍然像是剛剛五十出頭。
而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公安和政法係統一線工作的宋常青卻明顯要顯老一些。
說是53，但是實際上看起來說是五十七八也不為過。
隻不過此時。
一臉老邁的宋常青在顧炳華這位紀委書記麵前卻顯得十分恭敬。
“顧書記，這次那位周書記來天東，怕是來者不善啊。”
聞言顧炳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周揚是來者不善。
考核工作無非就是個噱頭而已，背後這位周書記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宣誓存在感來了。
起身給麵前宋常青倒了杯茶。
顧炳華突然笑著說道：
“我常聽人說這位周書記不僅僅好茶，而且還擅茶道，當年甚至有人傳言，說這一位就是憑借泡得一手好茶才得到了關部長和林總的青睞。”
“你覺得如何？”
宋常青笑了笑。
“無非就是無稽之談而已。”
“到了他那樣的境界，泡茶隻是個愛好而已，周揚可不是高太尉，一杯茶怕是還做不了書記。”
顧炳華也沒說什麽，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然而心底卻在暗歎。
周揚確實不是高太尉。
但是關部長和林總也不是徽宗趙佶啊。
“我看甘南最近在搞什麽新甘南發展計劃，現在的甘南應該是熱火朝天吧？他一個把方向的書記不好好在甘南坐鎮，偏偏要做什麽考察委員會的副主任全國各地跑，還偏偏來了天東，組織部也是夠缺人手的。”
宋常青嘿嘿笑了兩聲。
“缺不缺人手不重要，不過孟安部長跟蕭副…可是相交莫逆。”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顧炳輝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當然知道組織部張孟安跟蕭林升的關係。
當年的事情雖然沒多少人知道。
但是他顧炳華正好是親曆者之一，自然知道張孟安早就在蕭林升身上下了重注。
隻不過誰也沒想到這一位竟然真的能如此逆天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就如同現在很多人看那位周書記一樣。
說不定十年後同樣又是如此。
隻不過這一次在周揚身上下注的不是張孟安，而是關振林和林建永這兩位分量更大，地位更高的。
“其實我看也不用太過擔憂，我們天東的幹部交流任職工作以往是蕭書記親自負責，真有什麽事情這一位怕也不會捅出來。”
然而宋常青剛說完。
顧炳華就擺了擺手。
“這個不用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
“周揚來甘南，挑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他不僅僅不挑刺，反而把天東抬到一個極高的位置的話，那反倒是麻煩。”
“到時候誰能接任書記省長？你想過這一點沒有。”
聞言辦公室裏頓時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宋常青也是極為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如今的天東本來就是一個各方必爭之地，如果周揚再推一推的話，那幾乎就杜絕了很多人出任天東的可能。
不是級別不夠。
而是威望太低了不足以壓得住場子。
這樣一來，在剩下來的那些對手裏麵，宋常青可不認為有幾個人能跟這位周書記掰手腕。
點了根煙。
宋常青也是一臉的凝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恐怕會更加棘手。
另一側。
周揚自然早就料到了，隻要自己一出現在天東，那必然就會引發很多的係列反應。
然而此時。
他並沒有集中注意力去關注這個事情。
在抵達天東之後，周揚在天東省委辦公廳安排的酒店辦理好各項工作手續，立馬就按照安曉潔提供的地址，讓司機柴文進跟警衛小武開車去找人了。
車子是酒店裏提供的工作用車，一輛7座的奔馳商務車。
而此刻。
在位於天東省省城閩江市區的一棟三層高小洋樓外的院子裏。
丫丫正在跟幾個室友商量著去哪裏玩，身側還有這一次一起趁著周末死皮賴臉地跟過來的薑文凱和張波兩人。
“我們沒有意見啊，女士優先，你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反正我跟張波就是拎包的命。”
仗著臉皮厚，薑文凱這一次算是死死地跟著幾個女孩子一起跑到了天東。
雖然上次張波已經勸他打消主意。
但是這家夥還是撞著牛膽試一試。
不過很可惜，周安順對他基本上無感。
“王樂你不是閩江人嗎，我們都來閩江了，當然要聽你這個地主的。”
幾個人討論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決定去哪兒。
最後隻能先決定去鼓山和西禪寺那邊看看。
而此刻。
客廳裏王樂的父母看著院子裏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年輕人也是直搖頭。
王宇航跟沈琦夫妻倆在閩江也是小有產業的富商，家裏經營著一家年產值過億規模的旅遊公司，時間相對比較自由。
這一次聽說女兒帶了幾個交大的同學來玩，夫妻倆也是直接安排好手上的事情親自接待，沈琦更是親自充當導遊帶幾個孩子玩了一天。
今天原本是打算休息。
但是幾個年輕人還是決定要出去走一走。
“老媽，今天我們就不用你們陪了，我們幾個自己去逛逛，不過你得把車借給我們。”
屋子裏。
沈琦剛剛點了點頭。
院子裏突然就傳來一陣門鈴聲。
朝自個兒老公使了使眼色。
王宇航性格和善，倒也不說什麽，麻溜兒地就去院子裏開門。
然而一打開門。
看到院子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男子，王宇航也是一臉迷糊。
“請問你們找誰？”
“您是王先生吧？我是來找周安順的，請問她人在不在你這邊？
（能給個鮮花麽，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