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保健加更）
車子裏。
隨著這句話自李總口中問出，不僅僅是王慕簡跟蕭萬年愣了愣神沒說話。
坐在幾人身後隨同考察的幾個部委負責人立馬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原本在交頭接耳說話的幾個人頓時也默不作聲了。
關於西江的問題，其實視察組在私底下是有過爭論的，而且這種爭論，幾乎都是圍繞一個問題。
那就是西江的班子到底有沒有戰鬥力，到底能不能把西江的經濟搞上去。
這一次視察。
西江暴露出來的問題很多。
比如組織管理渙散。
經濟轉型失敗，發展後勁不足。
產業轉型升級乏力，新的經濟增長點沒有樹立起來。
再譬如西江的基層管理問題，發展思想問題等等。
這些問題暴露出來並不是那種隱性的暴露，而是通過對各級幹部的談話、對省城昌江的不同地區的走訪，甚至連基本的材料裏麵都能看出來。
意思就是這些問題很明顯。
但是問題就在於。
西江的這些問題在贛江這個地方竟然消失了。
這就是眾人十足詫異的地方。
作為西江省排名第二的大城市，贛江向來就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這一次去贛江視察。
眾人卻驚奇地發現。
贛江不僅僅沒有西江省其他地方存在的這些問題，而且城市的治理和經濟的發展思路，竟然完全就是別具一格。
最不可思議的是。
經過初步的估算。
他們甚至能推斷出，贛江市今年的gdp增幅居然會高達三年前同期的30%以上。
老實說。
30%這個數字要說罕見那肯定是罕見。
尤其是在現在經濟增長乏力的情況下。
但是要說不罕見，那也的確不罕見，畢竟贛江今年幾乎全年都在搞大型的基礎設施投資和大型的項目推進。
這些東西在推動經濟增速方麵的作用是十分明顯的。
關鍵就在，他們通過對贛江的各項工作的了解得出來一個結論。
那就是贛江的發展是良性發展，不是那種竭澤而漁式的。
也就是說。
今年的贛江在發展。
但是隻要保證方向不偏的話，那麽明年的贛江，後年的贛江還會繼續保持很客觀的速度發展。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目前視察組有一種聲音認為，周揚這個市委書記的作用太小了。
當然。
不是周揚不做事情的那種小。
而是指的是他個人的能力沒有得到充分的利用和發揮。
此刻聽到李總這句話，他們自然明白王慕簡這位西江省委書記怕是踩到了紅線上麵。
“李總，周揚同誌作為副省長，贛江市委書記，在贛江的經濟發展方麵是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的。”
“我承認我此前的觀點有些過於狹隘了，這裏做自我檢討。”
“但是關於周揚同誌的使用問題，我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為了西江的穩定起見，他的確不再適合繼續擔任贛江的市委書記一職。”
車子裏。
被李總這一句話問得有些無地自容的王慕簡幾乎是硬著頭皮說了這兩句話。
他其實也沒想到自己預計好了一切，但是獨獨沒有預計好，、李總竟然會拿半年前的事情來講這個問題。
半年前不管是他還是蕭萬年都巴不得周揚離開西江。
問題就在於，他還沒辦法反駁。
因為盡管情況的確發生了變化。
但是他這個想法仍然沒有改變。
在王慕簡看來，周揚跟自己同為東海的幹部，但是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而自己又拿他沒辦法的情況下。
那當然是禮送走人比較好。
不錯。
贛江的經濟發展的確是一日千裏，甚至可以說在整個中部地區都算得上是一枝獨秀。
問題就在於，周揚在贛江的時間越長，那他這個副省長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大。
官場講究的是一個力量的平衡。
如果出現一個省委常委副省長的影響力甚至還要超過省長、省委書記，那算什麽？還講不講政治？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判斷。
很簡單。
王慕簡現在自己也很肯定，西江的經濟發展絕對不是一年兩年的問題，那麽在這一兩年之內，贛江越是一枝獨秀，那就越發說明他這個省委書記的無能。
這在所有的身份都是同樣的道理，任何一個城市的快速發展，背後都是大戰略推動的，個人的作用可以說是極其的渺小。
偏偏在贛江這個地方出現了例外，贛江的發展居然對接不上西江整體的發展戰略，這不是扯犢子麽。
實際上此時王慕簡已經在心底把前任省長陳長華馬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果不是陳長華跟劉政良那個蠢蛋當初一意孤行，拒絕對贛江進行政策支持的話，現在的局麵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要說私心王慕簡是有私心的。
但是其實他更多的也是在為西江省的局勢穩定考慮。
然而隨著王慕簡的話音剛剛落下，車內李總立馬就黑著臉罵道：“胡說八道！”
“周揚同誌擔任贛江市委書記，這是組織上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你以為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嗎？”
“怎麽？西江的發展不行，難道是因為贛江一枝獨秀的原因？你王慕簡那點心思還瞞不過我。”
一時間車子裏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壓抑。
好在李總也沒有再說什麽，好歹王慕簡也是堂堂一個省委書記，這點臉麵還是要給他留著的。
而且經過這一次視察，也充分驗證了一個問題。
周揚的職務的確是要做出進一步的調整了。
……
另一側。
迴到市委市政府辦公室。
周揚立馬就給譚文山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的局勢確實令他有些看不懂，他需要一個能夠為他理清思緒的人來提供更加開闊的視野。
譚文山跟上麵的領導接觸更多，這個人選自然很合適。
“你個人是什麽看法？”
話筒裏，譚文山並沒有急著說自己的意見，而是轉而把這個問題又拋給了周揚自己。
略作沉思後。
周揚直接說道：“譚書記，我個人從意願上來講肯定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贛江的。”
“不過組織上如果真的要調整我的工作，我目前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向組織上申請留下來。”
實際上這也是周揚最擔心的情況。
話筒裏。
譚文山久久都沒有開口。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道：
“那你認為自己有沒有可能是當局者迷，組織上對儲備幹部的培養是極為慎重的，即使是李總也不會說想把誰放到哪個位置就放到哪個位置。”
辦公室內。
聽到譚文山的話周揚頓時也是一愣。
當局者迷？
這……這，譚文山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但是很快，話筒裏又傳來了譚文山有些不太確定的聲音。
“不僅僅是你，可能連我都有些當局者迷了。”
“西江確實是要維穩，此前包括我在內都陷入了這個死胡同。”
“但是你不要忘了，中部地區西江的優勢是最小的，如果要整體對接上國家中部振興的戰略，那西江就是一塊短板。”
“為了補齊這塊短板，我看上麵未必就不會繼續對西江動手術，也就是說，你的職務確實會發生變化，但是並不見得一定就是調離西江，如果是內部調整呢？你考慮過沒有？”
一時間，聽到譚文山的這句話，周揚也有點愣住了。
車子裏。
隨著這句話自李總口中問出，不僅僅是王慕簡跟蕭萬年愣了愣神沒說話。
坐在幾人身後隨同考察的幾個部委負責人立馬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原本在交頭接耳說話的幾個人頓時也默不作聲了。
關於西江的問題，其實視察組在私底下是有過爭論的，而且這種爭論，幾乎都是圍繞一個問題。
那就是西江的班子到底有沒有戰鬥力，到底能不能把西江的經濟搞上去。
這一次視察。
西江暴露出來的問題很多。
比如組織管理渙散。
經濟轉型失敗，發展後勁不足。
產業轉型升級乏力，新的經濟增長點沒有樹立起來。
再譬如西江的基層管理問題，發展思想問題等等。
這些問題暴露出來並不是那種隱性的暴露，而是通過對各級幹部的談話、對省城昌江的不同地區的走訪，甚至連基本的材料裏麵都能看出來。
意思就是這些問題很明顯。
但是問題就在於。
西江的這些問題在贛江這個地方竟然消失了。
這就是眾人十足詫異的地方。
作為西江省排名第二的大城市，贛江向來就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這一次去贛江視察。
眾人卻驚奇地發現。
贛江不僅僅沒有西江省其他地方存在的這些問題，而且城市的治理和經濟的發展思路，竟然完全就是別具一格。
最不可思議的是。
經過初步的估算。
他們甚至能推斷出，贛江市今年的gdp增幅居然會高達三年前同期的30%以上。
老實說。
30%這個數字要說罕見那肯定是罕見。
尤其是在現在經濟增長乏力的情況下。
但是要說不罕見，那也的確不罕見，畢竟贛江今年幾乎全年都在搞大型的基礎設施投資和大型的項目推進。
這些東西在推動經濟增速方麵的作用是十分明顯的。
關鍵就在，他們通過對贛江的各項工作的了解得出來一個結論。
那就是贛江的發展是良性發展，不是那種竭澤而漁式的。
也就是說。
今年的贛江在發展。
但是隻要保證方向不偏的話，那麽明年的贛江，後年的贛江還會繼續保持很客觀的速度發展。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目前視察組有一種聲音認為，周揚這個市委書記的作用太小了。
當然。
不是周揚不做事情的那種小。
而是指的是他個人的能力沒有得到充分的利用和發揮。
此刻聽到李總這句話，他們自然明白王慕簡這位西江省委書記怕是踩到了紅線上麵。
“李總，周揚同誌作為副省長，贛江市委書記，在贛江的經濟發展方麵是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的。”
“我承認我此前的觀點有些過於狹隘了，這裏做自我檢討。”
“但是關於周揚同誌的使用問題，我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為了西江的穩定起見，他的確不再適合繼續擔任贛江的市委書記一職。”
車子裏。
被李總這一句話問得有些無地自容的王慕簡幾乎是硬著頭皮說了這兩句話。
他其實也沒想到自己預計好了一切，但是獨獨沒有預計好，、李總竟然會拿半年前的事情來講這個問題。
半年前不管是他還是蕭萬年都巴不得周揚離開西江。
問題就在於，他還沒辦法反駁。
因為盡管情況的確發生了變化。
但是他這個想法仍然沒有改變。
在王慕簡看來，周揚跟自己同為東海的幹部，但是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而自己又拿他沒辦法的情況下。
那當然是禮送走人比較好。
不錯。
贛江的經濟發展的確是一日千裏，甚至可以說在整個中部地區都算得上是一枝獨秀。
問題就在於，周揚在贛江的時間越長，那他這個副省長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大。
官場講究的是一個力量的平衡。
如果出現一個省委常委副省長的影響力甚至還要超過省長、省委書記，那算什麽？還講不講政治？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判斷。
很簡單。
王慕簡現在自己也很肯定，西江的經濟發展絕對不是一年兩年的問題，那麽在這一兩年之內，贛江越是一枝獨秀，那就越發說明他這個省委書記的無能。
這在所有的身份都是同樣的道理，任何一個城市的快速發展，背後都是大戰略推動的，個人的作用可以說是極其的渺小。
偏偏在贛江這個地方出現了例外，贛江的發展居然對接不上西江整體的發展戰略，這不是扯犢子麽。
實際上此時王慕簡已經在心底把前任省長陳長華馬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果不是陳長華跟劉政良那個蠢蛋當初一意孤行，拒絕對贛江進行政策支持的話，現在的局麵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要說私心王慕簡是有私心的。
但是其實他更多的也是在為西江省的局勢穩定考慮。
然而隨著王慕簡的話音剛剛落下，車內李總立馬就黑著臉罵道：“胡說八道！”
“周揚同誌擔任贛江市委書記，這是組織上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你以為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嗎？”
“怎麽？西江的發展不行，難道是因為贛江一枝獨秀的原因？你王慕簡那點心思還瞞不過我。”
一時間車子裏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壓抑。
好在李總也沒有再說什麽，好歹王慕簡也是堂堂一個省委書記，這點臉麵還是要給他留著的。
而且經過這一次視察，也充分驗證了一個問題。
周揚的職務的確是要做出進一步的調整了。
……
另一側。
迴到市委市政府辦公室。
周揚立馬就給譚文山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的局勢確實令他有些看不懂，他需要一個能夠為他理清思緒的人來提供更加開闊的視野。
譚文山跟上麵的領導接觸更多，這個人選自然很合適。
“你個人是什麽看法？”
話筒裏，譚文山並沒有急著說自己的意見，而是轉而把這個問題又拋給了周揚自己。
略作沉思後。
周揚直接說道：“譚書記，我個人從意願上來講肯定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贛江的。”
“不過組織上如果真的要調整我的工作，我目前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向組織上申請留下來。”
實際上這也是周揚最擔心的情況。
話筒裏。
譚文山久久都沒有開口。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道：
“那你認為自己有沒有可能是當局者迷，組織上對儲備幹部的培養是極為慎重的，即使是李總也不會說想把誰放到哪個位置就放到哪個位置。”
辦公室內。
聽到譚文山的話周揚頓時也是一愣。
當局者迷？
這……這，譚文山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但是很快，話筒裏又傳來了譚文山有些不太確定的聲音。
“不僅僅是你，可能連我都有些當局者迷了。”
“西江確實是要維穩，此前包括我在內都陷入了這個死胡同。”
“但是你不要忘了，中部地區西江的優勢是最小的，如果要整體對接上國家中部振興的戰略，那西江就是一塊短板。”
“為了補齊這塊短板，我看上麵未必就不會繼續對西江動手術，也就是說，你的職務確實會發生變化，但是並不見得一定就是調離西江，如果是內部調整呢？你考慮過沒有？”
一時間，聽到譚文山的這句話，周揚也有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