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節）
贛江市。
在位於市中心華陽區靠近贛江幹流的沿岸，有一塊被贛江人稱為鱉頭尖的好地方。
這個地方因為贛江的江水呈一個不規則的八字形環繞而過，所以三麵環江，再加上在開發以前是一塊城市綠地，所以位置可以說算是極好的。
近十年來。
隨著贛江的房地產市場規模急劇增長，除了不少地方和上麵的國字號企業譬如贛江城建、西江城投還有華建集團等等先後入局以外，也有相當一批民營企業往這個行業砸進來了不少熱錢。
不過在贛江這個地方。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所以縱使你真的是過江猛龍，恐怕也得盤著。
原因自然是因為地頭蛇太多，太雜而且不乏實力強悍之輩。
這也是當初為什麽鱉頭尖這塊地方，參與競爭的企業多達十幾個，最終卻落入一個叫做三河集團的本地民營企業手裏。
這固然是有著贛江地區意識和保護本地民營企業政策的影響，但是說白了，三河集團的實力也是相當紮實的。
作為整個贛江市轄區內，三河集團即使是算進所有的房地產開發商裏麵，綜合實力也能排進前五，僅次於幾家大型的國企和大型民企。
當然，最重要的是，相對於三河集團對贛江轄區內各區縣房地產市場的滲透程度，這幾家大型的國企和民企則僅僅隻是把投資方向放在了市區，仿佛完全放棄了下麵區縣的市場。
所以整體上，三河集團僅僅隻是排名第五。
但是實際上，三河集團掌控的樓盤和贛江市房地產市場份額確實最大的。
其中。
鱉頭尖別墅區就是三河集團這幾年最具知名度的房地產項目。
而且不僅僅是在房地產。
三河集團在零售、娛樂、基建和建材、礦產等多個方麵都有投資。
作為三河集團的實控人和幕後最大的老板，毛建中自然也是贛江市的知名人士。
而能在不到十幾年的時間裏就創建起三河集團這種資產過百億的大企業，毛建中的發家史自然也稱得上是一段為人稱道的傳奇。
據說這位毛總最初還是贛江市下麵縣裏一個沙場看場子的頭頭。
贛江這個地方水網密布，河沙比較多。
所以不少人明知道洗沙違規，但是還是會鋌而走險偷偷摸摸地幹。
在沙場幹了一段時間後。
隨著十幾年前贛江市委市政府開始大力推進房地產市場的發展，細沙的利潤逐年提升。
當時毛建中眼看著沙場的老板日進鬥金。
於是也萌生了自己搞場子的想法。
後來就真的拉了幾個兄弟白手起家，因為為人好爽，而且做事又比較霸道，所以沒幹幾年，當時還是一個小沙場的三河公司就成了當地最大的洗沙場。
有錢之後，毛建中就漸漸洗白，把三河沙場從一個違規生產的小廠子給弄成了合法合規的三河建材公司。
有了錢。
自然就有了名。
為了壟斷整個地區的洗沙市場，毛建中或明或暗地動用各種手段把其他的小場子全部弄死。
緊接著立馬就成立了更大規模的公司，開始承接工程方的材料項目，並且把目光投向了利潤同樣很高的土方生意。
到後麵錢賺的越來越多，毛建中的膽子自然也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不滿足。
2010年前後。
隨著贛江市開始大力推動房地產行業。
毛建中直接就開始涉足房地產行業，通過黑惡手段，趁著當時鄉村整體搬遷和新農村建設的風口。
以政府補貼，村民籌資自建的方式，在下麵的縣裏鄉裏大搞小房產開發，狠賺了一大筆。
再後來就是進軍縣城和市裏的房地產市場，緊接著又涉足當時很是火熱的超市零售、礦產開采、歌舞廳娛樂等行業。
不到15年的功夫。
毛建中就從當初一個看沙場的小年輕搖身一變成了身家過百億的大老板，市政協代表。
而三河集團也從當初的一個小沙場變成了涉足房地產開發、建材、土建工程、零售、娛樂和礦產開發等多個領域的知名企業。
……
作為整個贛江市最為有名的富人聚居地之一，鱉頭尖從它的房產開發項目立項開始，早就成了有錢人的代名詞。
盡管已經是深冬時分。
但是屋子裏仍然很暖和。
“小一條！”
“碰！哈哈哈，老張啊，你今天的手氣不怎麽樣嘛！”
“廢什麽話呢，麻溜點。”
聽到下手黨委常委、副市長劉全民的聲音，贛江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張正岩頓時一臉不耐煩地罵道。
坐在張正岩對麵的，赫然是市委常委副書記連浩。
而在連浩的下手，也就是張正岩上手的，則是一個盡管已經是大冬天，但是仍然穿著一件花襯衫的中年男子。
此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正是三河集團的老板毛建中。
如果不是知道毛建中的手段和為人，恐怕很多人第一次跟他見麵，都萬萬不會想到就這麽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仿佛一個學校老師的人，居然會是贛江市的首富，三河集團的實控人。
此刻聽到張正岩的話。
毛建中也忍不住戲謔道：“我看張局不是手氣不好，恐怕是心裏窩火吧。”
原本張正岩就有些不耐煩。
聽到這句話，索性就一把把麵前的牌嘩啦一聲全給推了出去。
“瑪麗個巴子，不玩了不玩了！”
這一下子屋子裏的其餘三個人頓時也是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隻見市委副書記連浩笑著說道：“老張，還是要看開點，不就是一個提議嘛，這不還沒正式確定下來。”
“再說了他周揚雖然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能辦就辦的。即使是辦成了，你一個政法委書記，公安局不還是你老張說了算？”
原來。
12月底先後走訪慰問和視察了贛江市武j支隊和j分區之後，周揚立馬就在市委常委會上提議把市公安局局長的職務從現在政法委書記兼任的狀態剝離出來。
周揚的理由很充分。
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隨著全市督導工作的開展，事情太多忙不過來。
而且贛江這麽大的地方，公安局的工作任務繁重，必須有一個專職的局長負責全市的社會治安問題。
不過這樣一來。
原本的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的張正岩可就不高興了。
對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張正岩可以說是喜歡到了極致，這一點從毛建中稱他張局而不是張書記就看得出來。
“話是這麽說，但是這心裏就是不舒服，你說他周揚一個毛頭小子，這才剛來，指手畫腳就算了，橫豎他是書記，但是也不至於這麽欺負人吧？還真當他周揚是贛江王了？”
其實現在贛民間私底下早就有人傳出來“贛江王”這個說法，張正岩作為一個副廳級幹部說這種話自然不合適，但是也足以看得出來他心底的不爽。
“嗬嗬，是不是贛江王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這位周書記做事情，一般人還真就壓不住，上個禮拜他去市武j支隊和j分區視察工作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過我聽說省裏王書記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要在兩年內塑造一個新贛江，如果這個任務完不成的話，恐怕他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所以我看這兩年還是消停消停吧。”
“尤其是你毛老板，有些東西該收斂就收斂，該停了就停了，別硬要衝上頭去跟他硬剛，到時候真被他弄出了什麽問題，我們也難做。”
啪地一聲。
邊上副市長劉全民點了根煙笑著朝毛建中說道。
而聞言這位毛總也是麵色一愣，不過隨即就啞然笑道：“多謝劉市長提醒，不過我們三河集團現在是贛江市民營企業裏麵的龍頭，每年的稅錢可是不少交，做事情也是合規合法，倒是沒什麽好怕的。”
“他周書記就算是本事再大，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我的麻煩吧？”
劉全民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但是心裏卻在暗罵這個毛建中不上路，老子一片好心提醒你當做驢肝肺，別人不清楚你三河集團是個什麽東西，難道我劉全民還不清楚？
說是民營企業的龍頭，但是這個龍頭地位是哪裏來的你毛建中自己心裏有數吧？
不過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是劉全民嘴上還是笑著說道：“嗬嗬，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三毛子，你可不要小看這位周書記，再說了，我們幾個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真要是你這邊出了什麽問題，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哼！”
冷哼了一聲。
劉全民立馬就起身離開了桌子，隨即伸手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
“去，找人弄點西瓜過來。”
服務員聞言點了點頭，趕緊就下去招唿人弄西瓜了。
把人支開之後。
劉全民這才重新迴到桌邊上坐下來，隨即扭頭朝市委副書記連浩問道：“上麵那位怎麽說？”
邊上毛建中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麽，似乎對劉全民的警告有些不太高興，不過看了看身側連浩的臉色立馬又閉上了嘴。
而聽到劉全民的話，連浩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能怎麽說，一句話靜觀其變。”
“不過那一位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是多事之秋，省委王書記確實提了兩年時間這個說法，但是你要清楚，真要暴露出什麽問題，周揚可不會給我們兩年時間。”
聞言劉全民再次冷哼一聲，不過也沒繼續說什麽。
很快。
服務員就送上來了一盤子切好的西瓜。
劉全民自顧自地吃了兩塊，這才把目光投向身側的政法委書記張正岩。
“老張，最近市督導組那邊有什麽風聲沒有？周揚這麽大的陣仗，要是什麽都沒查出來，那可就真是要笑掉大牙了。嘿嘿。”
畢竟新來的市委書記。
上任以來第一次開展動作這麽大，涉及麵這麽廣的督查工作，如果結果是一派風和日麗的話，起碼麵子上過不去。
然而張正岩聽了這句話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開口道：“笑掉什麽大牙？查不出問題恐怕才是他周書記最想要的結果吧。”
“真要查出來什麽問題，省裏的麵子往哪裏擱，前任班子幾年時間都沒問題，他周揚剛來就查出了問題，那這些問題算誰的？”
一時間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
毛建中才笑道：“我看咱們就不要說這些不提神的事情了，難得放假休息一天，怎麽樣？幾位領導今天就不想放鬆放鬆？”
“我可是提前說好，今天除了打牌，其餘的節目都安排好了。對了連書記，我怎麽聽說市裏新來的這一位好像對房地產市場不怎麽感冒？”
“感冒？”
“我看他不是對房地產市場不感冒，而是對房地產市場不在他的控製之下很感冒，這人訥，有幾個不愛財的。”
連浩還沒說話。
張正岩就冷笑道。
聞言連浩僅僅是抬頭朝他看了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
反倒是坐在他下手的毛建中聞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要錢？
要錢那是好事，就怕不要錢的，他毛建中什麽東西最多？說的誇張一點，錢這個東西在他眼裏就是個數字。
但是誰不想這個數字越來越大呢！
“那依張局的意思是？”
“還能有幾個意思，你毛建中比我清楚吧？亂刀子捅死人，但是鈍刀子割肉就不一定了，你別說你沒花心思去了解這位的情況。”
聞言毛建中笑了笑。
了解？
那當然不隻是了解。
他甚至早就已經在周揚的任命公布出來的當天就找人去詳細打聽周揚的信息了。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位周書記名下，光是房產就有四五套，在東海市的那兩棟房產，市場價格更是高達四五千萬。
從這一點上來看，周揚的身價起碼要過億。
一個領導幹部，即使他是副省長，贛江市市委書記，但是如果不伸手的話，哪來的這麽多錢買房子。
要知道，周揚可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家庭出身，畢業就留校工作。
贛江市。
在位於市中心華陽區靠近贛江幹流的沿岸，有一塊被贛江人稱為鱉頭尖的好地方。
這個地方因為贛江的江水呈一個不規則的八字形環繞而過，所以三麵環江，再加上在開發以前是一塊城市綠地，所以位置可以說算是極好的。
近十年來。
隨著贛江的房地產市場規模急劇增長，除了不少地方和上麵的國字號企業譬如贛江城建、西江城投還有華建集團等等先後入局以外，也有相當一批民營企業往這個行業砸進來了不少熱錢。
不過在贛江這個地方。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所以縱使你真的是過江猛龍，恐怕也得盤著。
原因自然是因為地頭蛇太多，太雜而且不乏實力強悍之輩。
這也是當初為什麽鱉頭尖這塊地方，參與競爭的企業多達十幾個，最終卻落入一個叫做三河集團的本地民營企業手裏。
這固然是有著贛江地區意識和保護本地民營企業政策的影響，但是說白了，三河集團的實力也是相當紮實的。
作為整個贛江市轄區內，三河集團即使是算進所有的房地產開發商裏麵，綜合實力也能排進前五，僅次於幾家大型的國企和大型民企。
當然，最重要的是，相對於三河集團對贛江轄區內各區縣房地產市場的滲透程度，這幾家大型的國企和民企則僅僅隻是把投資方向放在了市區，仿佛完全放棄了下麵區縣的市場。
所以整體上，三河集團僅僅隻是排名第五。
但是實際上，三河集團掌控的樓盤和贛江市房地產市場份額確實最大的。
其中。
鱉頭尖別墅區就是三河集團這幾年最具知名度的房地產項目。
而且不僅僅是在房地產。
三河集團在零售、娛樂、基建和建材、礦產等多個方麵都有投資。
作為三河集團的實控人和幕後最大的老板，毛建中自然也是贛江市的知名人士。
而能在不到十幾年的時間裏就創建起三河集團這種資產過百億的大企業，毛建中的發家史自然也稱得上是一段為人稱道的傳奇。
據說這位毛總最初還是贛江市下麵縣裏一個沙場看場子的頭頭。
贛江這個地方水網密布，河沙比較多。
所以不少人明知道洗沙違規，但是還是會鋌而走險偷偷摸摸地幹。
在沙場幹了一段時間後。
隨著十幾年前贛江市委市政府開始大力推進房地產市場的發展，細沙的利潤逐年提升。
當時毛建中眼看著沙場的老板日進鬥金。
於是也萌生了自己搞場子的想法。
後來就真的拉了幾個兄弟白手起家，因為為人好爽，而且做事又比較霸道，所以沒幹幾年，當時還是一個小沙場的三河公司就成了當地最大的洗沙場。
有錢之後，毛建中就漸漸洗白，把三河沙場從一個違規生產的小廠子給弄成了合法合規的三河建材公司。
有了錢。
自然就有了名。
為了壟斷整個地區的洗沙市場，毛建中或明或暗地動用各種手段把其他的小場子全部弄死。
緊接著立馬就成立了更大規模的公司，開始承接工程方的材料項目，並且把目光投向了利潤同樣很高的土方生意。
到後麵錢賺的越來越多，毛建中的膽子自然也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不滿足。
2010年前後。
隨著贛江市開始大力推動房地產行業。
毛建中直接就開始涉足房地產行業，通過黑惡手段，趁著當時鄉村整體搬遷和新農村建設的風口。
以政府補貼，村民籌資自建的方式，在下麵的縣裏鄉裏大搞小房產開發，狠賺了一大筆。
再後來就是進軍縣城和市裏的房地產市場，緊接著又涉足當時很是火熱的超市零售、礦產開采、歌舞廳娛樂等行業。
不到15年的功夫。
毛建中就從當初一個看沙場的小年輕搖身一變成了身家過百億的大老板，市政協代表。
而三河集團也從當初的一個小沙場變成了涉足房地產開發、建材、土建工程、零售、娛樂和礦產開發等多個領域的知名企業。
……
作為整個贛江市最為有名的富人聚居地之一，鱉頭尖從它的房產開發項目立項開始，早就成了有錢人的代名詞。
盡管已經是深冬時分。
但是屋子裏仍然很暖和。
“小一條！”
“碰！哈哈哈，老張啊，你今天的手氣不怎麽樣嘛！”
“廢什麽話呢，麻溜點。”
聽到下手黨委常委、副市長劉全民的聲音，贛江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張正岩頓時一臉不耐煩地罵道。
坐在張正岩對麵的，赫然是市委常委副書記連浩。
而在連浩的下手，也就是張正岩上手的，則是一個盡管已經是大冬天，但是仍然穿著一件花襯衫的中年男子。
此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正是三河集團的老板毛建中。
如果不是知道毛建中的手段和為人，恐怕很多人第一次跟他見麵，都萬萬不會想到就這麽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仿佛一個學校老師的人，居然會是贛江市的首富，三河集團的實控人。
此刻聽到張正岩的話。
毛建中也忍不住戲謔道：“我看張局不是手氣不好，恐怕是心裏窩火吧。”
原本張正岩就有些不耐煩。
聽到這句話，索性就一把把麵前的牌嘩啦一聲全給推了出去。
“瑪麗個巴子，不玩了不玩了！”
這一下子屋子裏的其餘三個人頓時也是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隻見市委副書記連浩笑著說道：“老張，還是要看開點，不就是一個提議嘛，這不還沒正式確定下來。”
“再說了他周揚雖然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能辦就辦的。即使是辦成了，你一個政法委書記，公安局不還是你老張說了算？”
原來。
12月底先後走訪慰問和視察了贛江市武j支隊和j分區之後，周揚立馬就在市委常委會上提議把市公安局局長的職務從現在政法委書記兼任的狀態剝離出來。
周揚的理由很充分。
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隨著全市督導工作的開展，事情太多忙不過來。
而且贛江這麽大的地方，公安局的工作任務繁重，必須有一個專職的局長負責全市的社會治安問題。
不過這樣一來。
原本的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的張正岩可就不高興了。
對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張正岩可以說是喜歡到了極致，這一點從毛建中稱他張局而不是張書記就看得出來。
“話是這麽說，但是這心裏就是不舒服，你說他周揚一個毛頭小子，這才剛來，指手畫腳就算了，橫豎他是書記，但是也不至於這麽欺負人吧？還真當他周揚是贛江王了？”
其實現在贛民間私底下早就有人傳出來“贛江王”這個說法，張正岩作為一個副廳級幹部說這種話自然不合適，但是也足以看得出來他心底的不爽。
“嗬嗬，是不是贛江王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這位周書記做事情，一般人還真就壓不住，上個禮拜他去市武j支隊和j分區視察工作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過我聽說省裏王書記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要在兩年內塑造一個新贛江，如果這個任務完不成的話，恐怕他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所以我看這兩年還是消停消停吧。”
“尤其是你毛老板，有些東西該收斂就收斂，該停了就停了，別硬要衝上頭去跟他硬剛，到時候真被他弄出了什麽問題，我們也難做。”
啪地一聲。
邊上副市長劉全民點了根煙笑著朝毛建中說道。
而聞言這位毛總也是麵色一愣，不過隨即就啞然笑道：“多謝劉市長提醒，不過我們三河集團現在是贛江市民營企業裏麵的龍頭，每年的稅錢可是不少交，做事情也是合規合法，倒是沒什麽好怕的。”
“他周書記就算是本事再大，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我的麻煩吧？”
劉全民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但是心裏卻在暗罵這個毛建中不上路，老子一片好心提醒你當做驢肝肺，別人不清楚你三河集團是個什麽東西，難道我劉全民還不清楚？
說是民營企業的龍頭，但是這個龍頭地位是哪裏來的你毛建中自己心裏有數吧？
不過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是劉全民嘴上還是笑著說道：“嗬嗬，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三毛子，你可不要小看這位周書記，再說了，我們幾個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真要是你這邊出了什麽問題，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哼！”
冷哼了一聲。
劉全民立馬就起身離開了桌子，隨即伸手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
“去，找人弄點西瓜過來。”
服務員聞言點了點頭，趕緊就下去招唿人弄西瓜了。
把人支開之後。
劉全民這才重新迴到桌邊上坐下來，隨即扭頭朝市委副書記連浩問道：“上麵那位怎麽說？”
邊上毛建中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麽，似乎對劉全民的警告有些不太高興，不過看了看身側連浩的臉色立馬又閉上了嘴。
而聽到劉全民的話，連浩沉思了片刻之後才說道：“能怎麽說，一句話靜觀其變。”
“不過那一位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是多事之秋，省委王書記確實提了兩年時間這個說法，但是你要清楚，真要暴露出什麽問題，周揚可不會給我們兩年時間。”
聞言劉全民再次冷哼一聲，不過也沒繼續說什麽。
很快。
服務員就送上來了一盤子切好的西瓜。
劉全民自顧自地吃了兩塊，這才把目光投向身側的政法委書記張正岩。
“老張，最近市督導組那邊有什麽風聲沒有？周揚這麽大的陣仗，要是什麽都沒查出來，那可就真是要笑掉大牙了。嘿嘿。”
畢竟新來的市委書記。
上任以來第一次開展動作這麽大，涉及麵這麽廣的督查工作，如果結果是一派風和日麗的話，起碼麵子上過不去。
然而張正岩聽了這句話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開口道：“笑掉什麽大牙？查不出問題恐怕才是他周書記最想要的結果吧。”
“真要查出來什麽問題，省裏的麵子往哪裏擱，前任班子幾年時間都沒問題，他周揚剛來就查出了問題，那這些問題算誰的？”
一時間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
毛建中才笑道：“我看咱們就不要說這些不提神的事情了，難得放假休息一天，怎麽樣？幾位領導今天就不想放鬆放鬆？”
“我可是提前說好，今天除了打牌，其餘的節目都安排好了。對了連書記，我怎麽聽說市裏新來的這一位好像對房地產市場不怎麽感冒？”
“感冒？”
“我看他不是對房地產市場不感冒，而是對房地產市場不在他的控製之下很感冒，這人訥，有幾個不愛財的。”
連浩還沒說話。
張正岩就冷笑道。
聞言連浩僅僅是抬頭朝他看了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麽。
反倒是坐在他下手的毛建中聞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要錢？
要錢那是好事，就怕不要錢的，他毛建中什麽東西最多？說的誇張一點，錢這個東西在他眼裏就是個數字。
但是誰不想這個數字越來越大呢！
“那依張局的意思是？”
“還能有幾個意思，你毛建中比我清楚吧？亂刀子捅死人，但是鈍刀子割肉就不一定了，你別說你沒花心思去了解這位的情況。”
聞言毛建中笑了笑。
了解？
那當然不隻是了解。
他甚至早就已經在周揚的任命公布出來的當天就找人去詳細打聽周揚的信息了。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位周書記名下，光是房產就有四五套，在東海市的那兩棟房產，市場價格更是高達四五千萬。
從這一點上來看，周揚的身價起碼要過億。
一個領導幹部，即使他是副省長，贛江市市委書記，但是如果不伸手的話，哪來的這麽多錢買房子。
要知道，周揚可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家庭出身，畢業就留校工作。